没有“审恶疲劳”这个词,这是我杜攥的。
然而实际中它已经无所不在:看到某贪官被挖出来了,没什么,比他贪得多的大有人在;看到某犯罪案件,没什么,比这更加厉害的多的是;看到某地环境污染,没什么,到处都差不多······总之,一切肮脏罪恶腐朽的东西,人们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只要那些肮脏事不是自己干的,只要那些罪案没有直接伤害到自己,只要那些污染没有使自己的基因发生变异患上不治之症,一切都可以容忍,可以充耳不闻,可以视而不见。这已经不是个别现象,这种观念已经普遍存在,已经成为左右人们行为的潜规则。
于是在贪官污吏们的丑事未败露前,人们在他们面前的表现是那么地温顺与俯首贴耳,至多在背后小声嘀咕,甚至羡慕其本事大。“谁当官了也会一样”已经达成了一种荒谬的共识。在犯罪分子穷凶恶极猖狂作案的时候,人们的表现是那么地冷血,袖手旁观无动于衷,最多在事后为受害者丢下一两句同情的叹息,暗里却在庆幸自己没有遇上这等倒霉事。在环境日趋恶劣,臭气熏天污水遍地的地方,人们顶多也就是遮鼻掩口跳跃而过,回头吐他一口痰骂上几句娘。这些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发生,到处都可以看到,一点都不希罕。
在许多人的客厅里,都挂有斗大一个“忍”字。忍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想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训练自己的修养或者品德。有很多先贤的话可以作为座右铭:“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路漫漫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许许多多,都比一个忍字来得高尚,来得恬淡豁达坦荡。独独选个“忍”字,却是为何?
“忍字高,忍字高,心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其实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人们现在的态度。忍就是视而不见,忍就是充耳不闻,忍就是无动于衷。“假如不能改变世界,那么我将改变自身”。伟大的科学家牛顿也曾经这样叹息。
单纯的容忍与单纯的改变自身,在许多时候确实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所谓委曲求全是也。然而一味地用“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来替自己开脱,相当的可怜复可悲!这对于个人而言无关紧要,至多说明他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然而对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来说,那又意味着什么?
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在一个安详静谧的地方,在一个和睦友善的地方,人们对那些已经习以为常,认为那就是自然,无论是人为的或者天生的,一种真善美的自然。人们尽可熟视无睹,但心灵得到的会是净化,会是升腾与提高,在不知不觉间。
在一个环境污浊的地方,在一个虚伪丑陋的地方,在一个罪恶横行的地方,人们对此也习以为常,认为那就是当然,当然无须看无须问无须想,认为看了问了想了也都是白搭。那么,那个地方除了走向死亡,难道还会有别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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