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今年的端午又是在这潇湘之地度过,怎么会有爸爸送的吉祥坠,妈妈绑的五彩线和奶奶煮的咸鹅蛋呢。虽然这些都没有,但是我却多了一样在家不曾有过的东西,那就是思念——思念我的家乡。
思念家人我倒是常常念起,可关于家乡的文章我还真不曾有过。“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我怎能不去思念我生我养我的这一方水土;怎么不去感激教我育我的父老乡亲们;怎能不去怀念童年好似清泉般的明澈呢?我现在虽还年轻,却也隐约感觉到落叶要归于根,生于何地,归于何地,人生应当有始有终。越是历经沧桑,便越是心怀故里,人皆如此,不分尊卑。只是因为曾经实在是洒下太多的回忆。每每想起此事,推人及我,总有一种超然于世外的味道。这可能就是生命的味道了吧。我百年之后呢,多半也会葬于故里,幸若成为名人,自会有人立像悼之。若为庶人,每逢祭时,想也不少儿孙一拜。想来虽是无趣,却也难免此俗规。
浑河两岸,高尔山畔,就是我的故乡——抚顺。讲起抚顺免不了提及他的一个别称——“煤都”。说心里话,我真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么个名字。什么“煤都”,一股黑秃秃的感觉,让人不得不去想那里的煤矿。一想到煤矿,你说还会有什么感觉呢。事实上,抚顺的环境也真是很糟糕,有些地方污染很严重,更不要说“晴空一鹤排云上了”。由此推得这的诗人应该不会太多。呵呵,虽然是句玩笑话,可这燃眉的现状,着实使人忧心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按理说我这么个穷人是没有资格“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可是这毕竟是我的家乡啊,我毕竟是这的孩子啊。每每话及于此,就有一种改造家乡的冲动。不管你曾经创造过多少辉煌,也不管你曾经对国家做出过多少贡献,可这终究也只是曾经罢了。现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需要的是良好的居住环境。这样讲,我知道对不住你,毕竟是我们才使你这样的。“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山应该再清,水应该复绿,凡事应以人为本,本末岂可颠倒之。所以我越爱我的家乡,我就越痛恨“煤都”这两个字,我越爱我的家乡,我便不能不戳到这个痛处。
当然,我的家乡大部分还是可爱的。山川虽不及东南之秀美,西南之灵异,西北之豪迈,却自有一番温馨之气,山水相依,不离不弃,人在其中,自在无虑。一条大河,截断南北,贯穿东西,把抚顺这个本就狭长的城市分得更加狭长。此河名曰“浑河”,乃辽河支流是也,亦是抚顺乳母之河。整个城市主要也是依河而建,其南曰为“河南”,其北曰为“河北”。抚顺之美,我看应是美在夹岸,夜景尤是。月光隔空而泻,万家灯火通明,好个浑河两岸,趁着夜色笼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河水流淌得“似动非动”,夹岸建筑沿此铺去,一望无际。真是唯见浑河天际流了。再说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我这个喝着她乳汁长大的孩子,永远是她的孩子,孩子对于母亲无私的爱永远是心存感激,对于我来说,这也许就是她的不同之处吧。我现求学于长沙,自然见过湘江,二者作比,浑河自没有湘江那么宽阔。可是,对于我来说,她的臂弯足以怀抱万千游子,看来我的心胸也只能容下一个她了。
谈水不论山,就像吃饺子不蘸醋一样,总是少那么一些味道。作为抚顺人,论山不论高尔山就更显孤陋寡闻了。高尔山之于抚顺,如岳麓山之于长沙,黄山之于中华,珠穆朗玛之于世界也。我早年去过几回,虽记不得太清,倒还留有些支离印象。此山不是太高,海拔约一百五十米上下。然而地势较周围险要,故被历朝所重视,据说汉代的高勾丽山城和唐朝时的安东都护府均建于此。刘禹锡说“山不在高”,我完全赞同,此山自有他的妙处。山上植被颇多,据说覆盖率竟达到九成,且不乏四时常青之木。每逢四月,正是杏花烂漫时节,“千树映雪,十里沉香”,只可惜我从没有那个时候去过。雄踞西峰的峭壁之古塔,据传始建于辽代,日俄战争时曾有损坏,九十年代又被重建。半山腰里的观音阁相传为明代所建,有六百年的历史,阁中亦不乏僧人,现在已成为本市佛教协会之所在。以上些须掌故其实还不是我上面所说的妙处。依在下愚见“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供人消遣逸志也。很多抚顺人早已把登此山当成了乐趣,当成了业余生活的必须。人给山增添了生气,山给人平添了笑声。融着大伙儿生活中的喜悦,高尔山承载着抚顺人的深情厚意。在山上的邂逅少了些城市里的忙碌和冷漠,多了些乡亲朋友般的语暖人心。话及于此,想毕才真正懂得“山不在高”的新境了。我不光登过此山,还喜欢从他旁边的将军峰而上,那里虽少见行人,而有时我却更喜欢那种“在乎山水之间也”的感受。两峰之别,两种心境,一山载人文,一山存自然,两相辉映,其妙于斯。
我虽是土生土长的抚顺人,在这片辽东大地上也算生活了二十来年。可关于抚顺的掌故,却知之甚少,以至汗颜。说不出什么典故来,就连市区中心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我还经常找不着北呢。我是个凡事不装心的人,一回生,二回还是生,不来他个七八九回,是不会有什么反射的,呵呵。哎,这一点是难改了。我倒是知道一些抚顺的饮食文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只是由于满族和朝鲜族特别多,所以火锅店和烧烤店也就遍地皆是。怎么说抚顺也是满族发祥地,清太祖努尔哈赤的故乡,我们同学中满人就屡见不鲜了。
唠起故乡总是有着说不尽的话,一次在铁道逮蜻蜓偏碰见蜘蛛,一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险些作罢,一次因为和小朋友打架结果家门被堵,一次和小弟一起因一阵怪风捡到许多零钱,……太多的一次充满了我的脑壳,甩都甩不掉。
家住南台的我从小就没离开过这里,家虽是搬过几次,却也只是从东街迁到西街,就这么几百米的瞎折腾,没走过太远。妈妈说她不愿意离开这儿,她也是从小就在这儿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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