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近2个月的犹豫与反抗之后,她终于累了,她终于屈服了,她如她父母所愿成了他的新娘。
结婚以后的她变得平静了,平静的努力工作,平静的和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丈夫同床共枕;结婚以后的她便得冷静了,冷静的面对丈夫的一切缺点,包括他的愚昧,包括他的古怪,包括他的懦弱;结婚以后的她变得成熟了,成熟的面对他的家人,成熟的面对一切她愿意与不愿意面对的一切·包括婆婆家繁重的农活,包括婆婆提出的许多刻薄的条件,包括妯娌之间那充满敌意与嫉妒的眼神和话语。也许是因为她结婚前要了新房吧,也许是因为丈夫那收入微薄的工作是婆婆花钱托人给办的吧,总之自从她结婚以来,他家的人们总是把这两件事放在嘴边叨咕,究竟重复了几便她已记不清了。虽然她实在的不愿意听,虽然她心里充满了委屈,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并且装作没听见似的给她们一个微笑。她们怎能知道这微笑的后面隐藏着多少的委屈与不平啊。她们怎能知道有多少次她在报以微笑以后,自己偷偷的躺在床上流过多少次泪啊。难道婆婆给买新房是她的错吗?难道婆婆给丈夫买那么个工作是她的错吗?难道这是她自己愿意的选择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向她哪?为什么都把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说给她听哪?为什么都把一些敌意的眼神投向她哪?
每当一想到这些,她就对自己的父母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是埋怨还是恨的感觉,她怨她的父母当初为什么强迫自己接受这桩荒谬的婚姻;她恨她的父母当初为什么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而独断专行。
就在这爱与恨的交错中,就在这离与合的彷徨中,一个小生命降生在了这个家庭中。虽说这个孩子来得并不是时候,但是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欣慰。因为有了这个小生命她在这个家中才有了希望和牵挂。但是这个孩子的降临给她带来的更多的是烦恼。因为孩子要带,婆婆家的农活要干,繁重的家务要做,争强好胜的她工作更是得要干得出色。但是她也是人啊,她瘦弱的身体怎能经得起这样超负荷的重压哪?她也累啊,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丈夫能过来帮她一把,哪怕是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给她吃。但是他能吗?他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怎么可能会给她做饭哪?哪怕是帮她洗几件衣服,但是他能吗?他一向都认为那都是女人该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女人”该做的事哪?尽管实际上他连个“女人”都不如。她多么希望自己工作了一天,在单位受了委屈以后,回到家里能偎依在向自己老公的怀里倾诉她内心的苦与累,哪怕只是静静的倾听,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也行啊,但是他能吗?因为在这个家里向来都是她给他遮风挡雨的。这一切对于别人来说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要求对于她来说都只是奢望。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年的冬天,体弱多病的孩子又有病了。虽然平时孩子有病她一向不用来他管的。但是这次她害怕了,她不得不向丈夫求救,因为孩子已经持续高烧三天了。她希望他能同她一起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还和往常一样无动于衷的说:“吃点药就没事了,去什么医院啊?”这是每次孩子有病他常说的一句话了。她摸了摸小脸烧得滚烫的孩子什么都没说,只是狠很地看着他。这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孩子说:“妈妈,没事的,刚才不是吃药了吗?一会就会好的,不用怕的。”听了孩子这话,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孩子才4岁呀,她都知道妈妈在着急,怎么丈夫就不知道着急哪?孩子还在发烧啊,发烧的孩子都知道忍着病痛来安慰自己,怎么丈夫就不知道和自己来共同分担困难哪?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含着眼泪独自带上孩子来到了医院。到了医院更让她心酸,因为孩子已经高烧三天了,所以医生要求检查的项目很多,所以手续很烦琐。她既要办理检查手续又要带孩子,更要命的是由于孩子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身体很虚弱,但是还要跟她上楼下楼的来回跑。有时候看孩子太累了,她蹲下身子要背孩子,但是懂事的孩子总说不累,怎能不累哪,她分明看见孩子那发黄的小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这时候看看其他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围前围后照顾的孩子,她又落泪了。她这不是为自己落泪,而是在为孩子,如果此时他来了的话,自己的孩子也不用和自己来回上下楼的跑了,也不用这么累了;如果此时他来了的话,自己的孩子在妈妈去办手续时,也会有人照顾,也会有人陪了。
然而,这一切的苦,这一切的泪,她能跟谁说啊?谁又会理解啊?因为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老实的丈夫,因为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哈哈,也许是这样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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