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一直下，福州如地上腐烂的落叶

而太阳总是避开我们的质询

这个时候，你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看见周围的人一副副憔悴的面容

这样的天气还会持续一个星期，天气预报

以不容怀疑的口气警告渴望太阳的人

这时你梦见了六月的雨湮没了道路

此刻，像你这样的一个人

随时都有被指控的危险

2

从来没有这么陌生，烂醉如泥

你自己不清楚究竟喝了多少酒

像一只死去的老虎瘫在床上

一年一度的祭祀，载歌载舞

我需要的仅仅是一杯酒

而你孤独的魂目中无人穿过了世界

苍凉而怨愤的声音将汨罗江慢慢溶化

“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故将愁苦而终穷。”

3

现在我们的生活越抹越黑，午后的大雨

把你从夏天驱赶出热闹的人群

这个时候，你忘记了祖训：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挑选，淘汰，再挑选

你从36个号码选出7个号码

花上几元钱买彩票，守株待兔

幻想红色的钞票滚滚而来

你知道，对财富的每一种说法

都会增加你要赶赴的夏天的负担

可是，除了这些，一贫如洗的你

不知道拿什么养活瘦骨如柴的诗歌

依然看见小区门口的农民吃着粗糙的快餐

看见他们打牌，等待雇主的工作机会

看见烈日下的他们舔着口水数钱

最后看见整个城市在摇晃仿佛都在出逃

4

父亲，我们已经没有调和的余地

像这个城市从来都不相信眼泪

此刻，我应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

这个曾经多么熟悉的词语

现在蒙上灰尘如你的犁耙和镰刀

父亲，许多发生的事在夜晚反复打开

可是我们都不在原来的位置

我们可以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少了

关于这些，你一定要接受和理解

你一定相信这不是我不回来的借口

父亲，请你一定要原谅现在的我

允许偶尔把你忘记，偶尔

在一杯酒的沉浮里把你想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