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种很复杂的动物。较之动物他有个发达的大脑,故而在比禽兽文明许多的同时,也比动禽兽要邪恶上了几十倍。禽兽的邪恶大抵是发自本能,而人类的邪恶却多是潜意识在簇拥着。而潜意识,终归是意识的强化。人之所以能够在磕磕绊绊中创造出了文明社会,乃是理性的作用,用理性将邪恶之念压制了下去。每个人都是分裂的人,有个用理性约束惯了的自己,同时也有个潜意识里无所顾忌的自己,即弗洛伊德之所谓“本我”。对于正常人而言,本我只能生活于睡梦抑或文字之中——弗洛伊德之所谓“文学乃作家的白日梦”,如是。故而,能码几个字的人,常常在文字中实现邪恶的本我,抑或幻想中的超我;而那个现实中的自我呢?不过多是个规规矩矩乃至唯唯诺诺的小公务员、小教书匠或者小清洁工罢了。
前两天,老圆就在文字里邪恶了一回。码字时,老圆本觉是闲笔,调笑戏谑博人一笑而已。但码字的过程中却生发出一种邪恶的快感来。写毕之后,颇觉是兴奋,遂匆匆在烟雨发了出去。发出之后,再看,有点不是滋味;感觉甚是拿肉麻当有趣,十分无聊。汗颜不已,慌忙发短信恳请编辑先生删除之。可见,老实规矩的现实中之自我开始发挥理性的制约作用了,忙向文字中那邪恶之本我发起了猛烈的攻势。所幸,主编先生大概也觉得此文实在有逾常规,或许将会对心之为成熟之人产生坏的影响,亦会让理性健全者厌恶;遂接受了老圆之恳请,算是帮老圆之现实“自我”将邪恶之“本我”击溃。
此事本已平息,老圆也很是长出一口气,决定响应烟雨写手夜鼠先生的《紧急呼吁》,做个好文人(或许文人称不上,至少做个健康的码字先生)。
殊料,此事并未完毕。文章被删除半日后,意外地接到了署名“周子键”的一篇名为《莫把下流当风流,嘴上积德是上策》的短信。全文如下:
“你那理论老师是个流氓加无知之徒,但愿没把你污染到“极致”。如果创作描写妓女的文章就要去当妓女或者嫖客吗?你老师可能不是风流成性就是想风流却没有风流的资本,所以就臆想——
“可叹的是,他的学生竟然把其混帐语言当作宝贝,多年不忘。现在的“误人子弟”一词应不是单单指学识了,去塑造出学生低下的道德水准后果更为严重。
“或许你认为你说的是戏言,贾作家的事也是戏出来的,一句话影响到了多少人啊?!有人说,中国的绅士如月亮一般少了。很多人把风流和下流混为一谈,谈‘性’如喝酒,越下流越觉自己了不起。唉!中国的悲哀!”
文字煞是犀利,却也是切中肯綮。看毕,老圆半晌无言。愧疚之余,心中竟生发不出半句反驳之言予以还击。最后软绵绵地回了句:“好文采,欣赏了!”
再查周子键的资料,一看竟是刚刚注册首次登录的新人,想来肯定是某人的马甲无疑了,便又回言:“不只是那位高人的马甲,可肯以真面目示人?”不知周子键是如何看到了老圆那篇短命的文字。此马甲之后当为何人?莫非“逝者如斯”?东方小白?还是那个文笔犀利的“海子二”、一根刺?还是季锋、文若书?……圆月揣摩良久,都觉有些不像,颇觉郁闷。索性不管他是谁了,自我反省一下好了。
忽然想起了烟雨写手杨辉的《责任》一文中的那一句话:“作为撰文者或编辑,你写的文章或过手的文章是否对得起良心,是否考虑了他的副作用……这便是责任!”
不错,我们是社会性的人呢,我们一言一行皆需考虑其影响其想过,万不可放纵自我,成了邪恶之人。老圆叹息一声,执笔写道:……至于,我那位文学理论老师是何等样人,是否真如周子键先生之所谓“流氓加无知之徒”,我不想多言。人毕竟是多面性的,是复杂的。能放肆的畅心中所欲言者,可称“流氓加无知之徒”,亦可成“率真率性之人”,从不同角度观测而已。易中天先生在其《品三国》中,称曹操是“真小人”,颇有嘉许之意;播出后,大遭众人非议。其实,看人的角度不同而已,如两条平行线,无相交之时,所辩亦甚无谓。
老圆不怕被人骂——只要对方骂得对,老圆甚至会帮助他来骂。老圆在此,想告诉“周子键”:我老圆是条汉子,你若是条汉子就站出了!我老圆文章写得卑鄙无耻,就是该骂,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地骂,我乃至会帮你骂;实在不必偷偷摸摸地穿个马甲躲在阴暗处骂,好没出息!
总之,周子键,有种你就脱下马甲站出来。就凭你见了我的文章肯骂我,我就敬佩你是条汉子。是汉子,那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大骂一场又何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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