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怎样才能描述我现在这烦乱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说并不是我想要的。在这个纷繁的都市里,我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也无法看清每一个人的真实面目。我惶惑,我迷惘。我没有朋友,我说的朋友是那种无话不说,真正的关心和理解我的朋友。我有一帮没事的时候能在一起吃饭聊天看上去很亲密的朋友,可是一旦有事,这些所谓的朋友是一个也指不上。
我和林海洋是自由恋爱,当初我们的爱情还遭到我们两家人的强烈的反对,我们去义无反顾的恋爱结婚,并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林琳。我认为我们的女儿林琳是吸取了我们所有的优点摒弃了所有的缺点,长得像花儿一样美丽,像天使一样的可爱,我这么说也许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一种偏爱,可是林琳在我心里真的是一个可人疼的孩子。
我和林海洋来北京已经八年了,这八年我们带着我们的女儿在北京漂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我们在这八年里搬过十六次家,换过无数次的工作,卖做过卖菜卖水果之类的小生意。
和林海洋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原因我总结了一下,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他这个人小心眼,他那心眼简直就是比针尖还小,他不能容忍我和任何男性有任何的接触和联系,多说一句话都要和我生气。甚至有男人夸我两句他也会和我生气。有一回一个老乡去我们家,看见我一边做饭一边洗衣服,就随口说了句,你这个漂亮的媳妇还真能干。我当时心里挺美,因为很少有人夸我,我就喜滋滋的和他聊了几句。没想到人家走后他就开始骂我,并狠狠的说以为人家不安好心的夸你两句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腆着脸对人家笑,一点也不自重。我不明白为什么人家夸我两句就是没安好心,我觉得人家说得很对我本来就不难看,我本来也很能干,他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还有难道人家夸我两句我还得板着脸骂人家不成?为什么不能笑着和人说话?这件事的结果是我们俩打了一架,我在床上躺了两天。
二是他对我的父母家人一点也不尊重,这也许和当初我的父母极力反对我们俩的婚事有关。但是自从我俩结婚以来,我的父母对他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了,所以他对我的父母不尊重让我很是反感。不仅是对我的父母,对我的亲戚也是一样。我二舅的儿子也在北京打工。我从小在我姥姥家长大,我的表弟一直都和我的亲弟弟一样。有一回我表弟和他的一个在起工作的同事一起来我们家,他当时就冷冷的对我表弟说,你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我的表弟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有大小伙子,一下子面子上很过不去,不顾我的阻拦和他的同事拂袖而去。从那以后,我的表弟再来之前必定先给我打个电话问明白他不在家才会来。我也很生气,,他说这样的话不仅伤了我表弟的自尊,也伤了我。
三是他极度的吝啬,结婚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给我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不仅他不给我买衣服,就连我自己买衣服他也不高兴。
还有就是他的脾气很大,动不动就发火,经常动手打我,也就是书上说得家庭暴力。当然他也知道他的暴力并不能让我屈服,但是他还是在我们之间有矛盾的时候,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所以经常他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往往是让问题越来越严重,矛盾越来越激化。
所以我到法院起诉离婚的理由就是家庭暴力,法院很快就有了判决结果,虽然他不同意离,法院还是依据事实和有关的法律下了准予离婚的判决书。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林海洋没有一点的好处,有时候他对我也是不错的。他虽然吝啬,但是他会偶尔在回家的路上为我买一支削价的玫瑰。他也会在他情绪好的时候为我填一阙词或是写一首情诗什么的。还有就是我们的性生活是比较和谐的,当我说比较和谐的时候,他会说不是比较和谐而是质量很高,他说要不是因为他在床上表现的很出色说不定我早就不要他了。还算他有自知之明,我也算是出入庭堂下得厨房的女人,我跟了他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居然还得挨打受气,这样的日子凭什么要我忍受去下?更重要的是我们真的曾经爱过,我说的是那惊心动魄轰轰烈烈的爱过。而且我们在一起经过了那么多苦难的日子。
其实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我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艰难的生活?逼仄的环境?还是因为我没有把他调理好,不是有书上说,好的女人是一所学校吗,那肯定是我这所学校不合格所以才有他这样的劣质的学生。
离婚之后,我一个人担负起了抚养孩子的义务,这是我强烈争取来的结果,我可不能让我可爱的女儿毁到他的手上。再说林琳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离婚时她已经九岁了,离开我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月,她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她,我想我可能会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强自力的女性,而且这年头离了谁地球也不可能不转下去。
我想要有一个人能真正的关心我呵护我和我一起去扛起人生路上的风雨坎坷,能有一个真正能理解我的人,就是能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笑,知道我想要的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的那样一个人。我不知道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份,还是我有点自视过高?我觉得我的外貌还算说得过去,我应该还算是个能干的女人吧,洗衣做饭这些日常家务不用说,我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高中毕业,但是我爱读书和学习,前年我还去报了一个电脑班。所以我自以为我的修养和谈吐也还不俗,不过这也要看是和谁说话,和那些收废品的卖菜的那些社会底层的人我照样也能谈得来,因为我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而且我总是觉得和他们说话很舒服,直来直去没有遮掩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
和林海洋离婚之前,他在一家工厂做管理工作,而我自营了一家小型的洗衣店,离婚之后,心里也很烦,加上又比较辛苦,我转了店,我想调整一下我烦乱的心情,还有我忙乱生活,我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想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这样能让我有时间照顾女儿和有时间去找对象。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工作不是太好找,我以前干洗衣店的时候攒下的钱可以够我和女儿一年的日常开销。我想在一年之内找到一个新的归宿,我还想要嫁个本地人然后把我女儿的户口迁过来,这将会对她的今后的上学考试及生活有巨大的影响。
二
徐苇是我刚到北京时候认识的,她应该是我在这边认识的一个层次最高的一个人。她的老公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她家在昌平创时园有一套三百多平米的别墅,在京科苑有一套三居室,在海淀还有一套两居室。她住在创时园的别墅里,另外两套房子租出去收租金。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劳动局上班。那时的我在街上摆了一台缝纫机,为别人扦个裤边换个拉锁什么的,顺便也帮人改个衣服什么的。想当初在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对做服装很感兴趣,觉得自己能用一块平常的布做一件与众不同的衣服是一件很让我开心的事,于是就到一个裁剪班去学习,加上是自己的爱好所以学得还不错,至少自己做件衣服没问题。没想到那时的兴趣到了一定的时候居然成了一种谋生的手段,看来老话说得艺不压身真是一点也不错。因为我的手艺不错,所以我的生意一直很好,每天的收入还相当的可观,所以我从一开始羞于上街摆摊也变得认为这样自食其力是一件较为自豪的事。
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徐苇。她总是开一辆小轿车到我的摊前改衣服。她的那些衣服都是做工精良较上档次的,其中不乏有名牌产品。开始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衣服还要修改,后来就知道了,她是想要一种与众不同,有个性的衣服,由于她的衣服本来就是较有品位的,所以花上一点心思稍加改动就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绝对不会和别人重复。这是我的长项,我的才能在这样的时候才会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我也很高兴为她改衣服,并且她出手也相当的大方,经常性的多给一些工钱。我并不是那种贪财的人,而且我也知道做生意规律,一时贪财只会断了自己的财路,要想长期的做下去,价格必须公道合理,所以每次徐苇来的时候我从来不多收她一分钱,而且我还会在她做的多的时候给她一点优惠。她也并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钱就趾高气扬的人,而是极为的平易近人,见我不多要她的钱,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坚持,过一两天就会给我拿来一些她家孩子穿小的衣服,说要是不嫌赖就给我女儿穿,那些衣服也还是一些看上去比较高档的,不仅不太旧有的还很新;有时她也会送来一些水果零食之类说是她们家吃不完的,我知道并不是,因为有的食品里还有超市里的购物小票,想来是专门去买的。于是有时我就会免费给她做一些活,并尽自己的能力将她的那衣服尽量改得更好些。就这样认识了。
徐苇比我大八岁,但是由于她的生活条件优越保养得又好,穿衣打扮也很得体,所以看起来她和我年龄差不多。我并不觉得我和徐苇是朋友,毕竟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在本地也算是生活得不错的,开小车住别墅,工作也舒心,老公又能挣钱。我呢,外地人,没有正式的工作,居无定所,只是在温饱线上挣扎。但是她不这么看她说人都是平等的,钱再多也会有很多的东西无法用金钱买得到,钱再多到死了也带不走一分,钱是最没用的东西。她说我是觉得你人好才和你做朋友的,我有很多有钱的所谓的朋友,到正事上没有一个能指得上。你说我的父母都已经是七十多了,哪能没个病没个灾的,你说到时我那些个有钱的朋友谁能帮我看护他们。要说有钱能雇保姆,可是现在去哪儿能让人放心的保姆呀!我们是朋友,而且你的品质让我很放心我绝对不会看错人的,一个人要是既不贪财又心地善良绝对没有错。我不知道她是凭什么说我是善良的,但我也自己也是认为自己是善良的,至少没有什么坏心眼。我做事的原则是损人不利已的事不干,损人利已的事少干,不损人又利已的事多干。我是个不爱占人便宜的人,所以对徐苇对我的恩惠我想尽快的还了,那时我希望她的父母能得一场需要住院我病,这样我就可以去照顾他们,还了她的人情。可是一直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觉得一直欠她点什么。另外徐苇说话做事非常的温和,给人一种优雅从容的感觉,而且和她在一起她说的话总是能让我感觉到非常的舒服,没有其他那些有钱人的那些或高傲或粗俗的毛病。
这几年来和徐苇一直不远不近的来往着,我很少去她的家,她也很少邀请我去,大数的时候都是她来找我,来的时候都是或多或少的给孩子带点东西。这让我有一种受人恩惠的感觉。总是想着有机会还给她,我这个人虽然穷可是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在我四处找工作的时候,徐苇找到了我。
此时她已以辞了劳动局旱涝保收的工作,是一家担保的总裁了。当她听说我正在找工作时,她说不如跟着我干吧,我公司里现在正好缺人,再说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人在公司里,你来了肯定能帮我不少的忙。
徐苇就是这样明明是帮了你却还让你觉得是你在帮她的忙。我能不能帮她什么忙我心里没底,但至少我不会坏她的事。于是我到徐苇的公司去上班了。工资不高,但是我想好歹是在熟人的公司不会上当受骗。要知道像我这样一个三十多岁没文凭没工作经验的人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认为徐苇又一次帮了我,让我再一次对她感恩戴德,有一种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念头。
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女人带一个正在上学的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是一个外地女人,我要租房,要吃饭,要穿衣,孩子上学要交学费,还有学费以外的各种名目的费用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更让我没有想到的一个人的在异乡的那种孤独感啃噬着我那空虚寂寞空旷寂寥内心,别看这么多年的粗糙艰难的生活却一直没能改变我那颗敏感而渴望浪漫美好的心。
在我的日子过得比较艰难的时候一个男人进入了我的生活。那人是以前我做洗衣店时的一个顾客。那时经常到我店里洗衣做点零活,那时我就感觉到他看我眼神不是太对。我只是没有太在意,再说那时我还没有离婚,他也是个有妇之夫。我对婚外恋没有兴趣。
板凳是徐苇给那个人取的名字。有一天我和徐苇去外面办事。在徐苇的车上接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做了几个板凳问我要不要?因为他想着我刚搬家肯定用得着,我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他就说那我什么时候 给你送过去。放下电话,我觉得有点好笑,就轻轻的笑了笑。徐苇问我笑什么,接谁的电话这样开心。我告诉他有一个人做了几个板凳上杆子要送给我。她说,既然送你就要,干嘛不要,我看这人对你挺好的吗,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呢?人是需要朋友的,我看这个人能行。我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找他帮忙他一准能来。我冷笑着说,他一个开公交车的大老粗,我一叫他肯定一溜烟的就来了,可是你能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吗?她却说,你这样就不对,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文化的大老粗也不一定是坏人呢?我现在正在研究佛法,佛说,人人都是平等的。改天我给你拿几本佛经你看看就会明白。
我陡然觉得徐苇竟然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从那以后,一有人给我打电话她就问是不是板凳。言语中有点调侃的意味。
我不知板凳是怎样找到我的,我只是知道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因为离婚才转让了干得正火的洗衣店。我也知道板凳就是那种想在婚外找刺激才找我的,我不知徐苇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的。
我和林海洋离婚之后还有联系,也就是说我现在并没有和他彻底的分开,这有一半是我的责任,可是我喜欢对别人说是他缠着我不肯放手,这样我也能面对那些熟人的盘诘,总会有人说既然离了干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为什么?这样高深的课题我解答不了。我只有说我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其实我知道我要是想摆脱他是绝对能摆脱的。
三
我在单位尽心尽职的工作,不为别的只为了徐苇的知遇之恩,而且我还会在休息的时候去帮她家打扫卫生,她家原来请了个保洁,后来有事不干了,她让我帮她去找一个,我说找什么呀,就你家那点活,我休息时就能帮你干完了。于是我成了她家的义务保洁,而且是我主动要求的。
时间久了我就发现了徐苇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让你为她卖命你还得感谢她。她要不是个特工于心计的人就是个特别单纯和美好的人,后来我明白了,她其实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她不仅让我为她家干活,她有一回还让我给板凳打电话帮她家干活。并且在板凳帮她干完活之后,让板凳多照顾照顾我,我一个女人带孩子太不容易了。
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上板凳,外表看上去像个傻不楞登的大老粗,说话也没水平。有一次徐苇竟然给我说,你给板凳买件像样的衣裳打扮一下他能好看点。我说凭什么呀。真不知她是怎样想的,她当初让我去她的公司上班的时候还许诺给我介绍对象哩,总不能她找不到合适的给我介绍拿板凳充数吧?
在板凳这件事上她绝对是起了催化剂的作用。虽然主要问题还在我这里。
徐苇给我开的工资仅够我支付房租的,所以我的日子基本上在吃我那点为数不多的积蓄。板凳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我的生活。一个人在困难的的时候也就是说最需要帮助时候是很难拒绝来自任何一方的帮助的。板凳常常帮我做一些家里的那些力气活,他也会在我需要什么的时候一声不响买回来。我开始不讨厌他了,但也仅仅是限于不讨厌而已。我只是想没有理由去讨厌一个给你很多帮助人,说实话板凳对我做的那些事,那种细致入微的关怀有很多是林海洋都没有做过。他会在我下班后不想做饭的时候拎着几盒热气腾腾的饭菜过来,他会为我把我上班骑的自行车收拾得很轻快,他会在我租的房子里为我在墙上打眼钉钉为我绑上一根晾衣服的铁丝,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他做这些我从来没有向他要求过。
我也知道他想要的什么。 终于有一天他为我交了三百元的手机费之后提出了性要求。我的反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几乎是有点半推半就,那一刻我有一种出卖肉体的耻辱感。这是我在离婚之后除了林海洋的第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个有妇之夫,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做那种事情。那种感觉让我好几天在人前抬不起头,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似的。事后我告诉他,我是不会这样和他混下去的,我还要找对象,我还要嫁人,我还要通过婚姻将我女儿的户口迁过来,我要是这样和你混下去我将会什么也没有。他说那我要离婚你会跟我吗?我说别瞎说了,我也可不愿意做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事实上我知道他就是离了婚我也不会跟他的,因为我不可能爱上他。可是我的优柔寡断让我一再迁就他。我也需要有人呵护和疼爱呃,虽然施给我疼爱和呵护的这个人和我理想中人不一样。他会不定时的问我想要些什么,问我钱够不够用,问我是不是该去买双棉鞋了,问我想吃什么他给我带过来。林海洋从来只是嫌我花钱太多,没有节制,从来都是说他想吃什么了让我给他买点,而他的钱也从来不肯给我,甚至连孩子的学费他都会和我斤斤计较。我不知这些是不是让我接受板凳为自己找理由,徐苇也说你就应该接受来自板凳的帮助,要不然的话实在可利用资源的浪费。
可是我多想对我做这些事的那个人是林海洋啊。我也想好好的找正经的人家把自己嫁了,我多想过那种正常人的日子呀。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和林海洋重修旧好,可是我们之间的那些痛苦的记忆和那些龌龊的往事早已将我们之间的那些美好的东西撕裂了,而且是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无法弥补,那些痛那些伤,让我不堪回首,不敢去想。虽然我们是那样深的爱过。我们爱早已成了一道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画卷,任再好的装裱师也不能再将它完好无损的修复。我很喜欢那些精致透明的玻璃器皿,但是那样的东西很易碎,我经常会在不经意之间失手打碎它。我有时觉得我和林海洋的婚姻就像一只漂亮的玻璃器皿,虽然我是那样的喜爱它我是那样的想呵护它想珍藏它,但还是会在无意之中打碎它,打碎之后自然会心疼,但已是回天无力。林海洋已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我得想办法忘记这些痛,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和板凳在一起我都有一种对林海洋的歉疚感,这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
那一天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一家婚介所的广告。那上面温馨而又具有诱惑的广告词再一次勾起了我的心事。我想这也许是一种改变我命运的一种方法。
犹豫了很久我才用单位电话拨了那个号码。电话里是个很热情的女声,她有几分夸张的热情让我少了些许的羞怯。她在电话里问了问我的基本条件和择偶要求,然后说你过来看看吧,我们这里肯定会有适合你的对象,而且包您成功,不满意退费。我放下电话想着她的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想着要不要去试试。随后由于忙于工作就把这事先搁下了。
就在我几乎忘了这事的时候,那是个初冬的午后,单位几乎没有什么事了,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暖气很足的办公室里,有点萎顿。这时电话响了。我在对方刚说了一句你好的时候我听出来是那个婚介所的那个热情的声音。她依然用饱满的热情说现在有一合适你的人选,你给你约个时间见一面怎样?那一刻我几乎是被她的这种敬业的精神打动了。当然我也不想放弃有可能找一个对象的机会。
时间约在了周六的下午三点。
那天我把孩子送到我的一个朋友家里,朋友家也有一个和林琳同龄的小女孩,所以无不仅没有费什么口舌女儿还有点兴高采烈。
送走孩子,我洗了头,并在卷曲的头发上打了点定型啫喱,我两个月前烫得头发,几乎所有人都说我的头发烫了比以前更好看了,有一种妩媚的女人味。可是徐苇却非要我在上班的时候将头发绑起来,在脑后挽一个老气横秋的髻,她说看起来比较干练,我觉得她也许是怕我比她看起来好看。当我按步就班的上班后,不再像自己做生意时那样匆忙,有时间自己也做一下皮肤的保养,让我逐渐也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光彩,这样我看起来还是比她年轻一点,毕竟也差着八年的光阴呢!
我化了淡妆以后,镜子里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我换了一件黑色中长款的收腰上衣,一条合体的西裤,脚上穿得是那双板凳前几天给我买的皮靴。而且在口袋里装上昨天板凳给我的一百块钱,想了想又拿了十块钱一块装进去。我一点也没觉得对不起板凳,我从来没有向他开口要过一分钱和任何东西,是他主动给的,虽然他给我的时候肯定不是想让我用来找对象的。
婚介所的那个女人说要二百元的服务费,我故意只带了一百,另外十块钱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对中介没有什么好印象,婚介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和骗子是近义词。拿一百块钱只当探路,看情形,不行只当一百块钱交学费长见识了。
婚介所在一座写字楼第三层,门口是用了那种暧昧的红色彩灯装饰的,倒是很醒目。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闪过了红灯区这个词。
四
到了门口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想掉头跑开,可是晚了,屋里的人已经看到了我并热情的叫住了我。屋里是两个中年女人,她们自称一个是于老师,一个是赵老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媒婆的称呼已从红娘改为老师了。进去后才发现她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给我约了一个人。那只是她们想要骗我来的一个借口。这个发现让我更对她们没有了好感。
她们一点也不觉得用这样的手段骗我过来有什么不妥,大概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吧。我被她们热情的让到一张椅子上,并往我手里塞了一杯茶水。然后从一个文件柜里拿出几本影集一类的册子,那个于老师翻开其中的一页,指着一张照片说要给你介绍的就是这个人,你看怎样?我接进来看了看,那是一张五吋的彩照,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个不知是哪里的风景区里矜持的笑着。旁边是一些简单却明了资料:年龄:42岁 身高:1·72米 户籍:北京 住房:三居室(和母亲同住) 财产:别克赛欧一辆 收入:不固定(自营公司) 择偶条件:身高1·65米以上,长发,丰满 其它随缘。
从照片上看这个男人长得一般,但是眉宇间透着几分不俗。主要是他的其它硬件让我比较满意,有房有车,这些要是靠自己现挣那就得挣到哪年去,更重要的是他是北京户口。而且他的择偶条件我也基本相符。
当下心中想着要真能找个这样的条件男人,那交二百块钱也不多,心下对这个能说会道的于老师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于老师非常的善于察言观色,她犀利的目光只是瞄了我一眼就知道我动心了。她微笑着说,怎样,约见一下吧?
我点点头。她又说那把服务费交一下吧,赵老师,给她开个票。我嗫嚅着说,我,我没带那么多钱。
我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带够钱了。于老师愣了一下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我又说那我先交一部分可以吗?
多少?
一百。
那好吧,你下次记得把剩下的带过来。
然后在我一边把钱交给赵老师的时候,于老师一边打电话联系那个人。我听到她在电话里和那人约定半个小时后到这里来。
我在婚介所等待的时候接到了板凳的短信,他问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不耐烦的回答说,有事回头再说吧。
我得想想要是能和这个有房有车的交往必须和板凳彻底断了,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滥情随便的女人。再说我本意也不想做个那样的女人。而且我从内心里也很讨厌那样的人。我真的很想做个正经女人过正常的日子。
那个人叫李力,我从他看我的目光里觉得他对我很满意。而且他的表现也让我比较满意。当晚他说请我吃饭我假意拒绝了一下,他马上说是不是要接孩子那就接了孩子一起去吃呗。我知道孩子在朋友那里一点问题都没有,以前也有住在那里的情况,而且她也非常的想住在那里,可怜的她平时和我一起四处租房很少有熟识的小伙伴一起玩。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问林琳是不是愿意回来,果然林琳在电话里请求我今晚让她住在那里。
李力开车带我去吃阳坊涮肉,其实我并不喜欢吃火锅,那种气氛适合人多热闹的时候,两个人刚认识气氛再好也热烈不到哪里去。为了表示我是的随和的人,我没有提出任何异义顺从的跟他去了那个不仅热闹而且吵闹地方,结果连说话都听不清,不过这样也好不至于冷场。
他问我喝什么的时候我要了一杯果汁。吃饭的过程中他一再提醒我慢点喝,因为果汁太凉了,喝太快了伤胃。并一再为我挟菜。我很少有这种被照顾的时候,板凳对我虽说是百依百顺,但他从来没有这样细致的照料过我。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忽然想起前两天看过的一本书上说,什么叫有修养的人,有修养的人就是让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他说他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欢上我的高挑身材和玲珑有致的曲线。他说他原本就是婚介中心的一个托儿,他在两个月内见了不下四十个。我问他见了那么多就没有一个看上的。他说不行,没有什么好的。但是我一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就是要找的那个人。明天我得去于老师那里把我的资料撤回来了。
结帐的时候,我假意摸了一下口袋,他马上说,哪能让你付帐呢,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我又装得顺从的停止了摸口袋的动作,其实这是一招险棋,因为我口袋里只有十块钱了,帐单上显示得是九十八元。他要是让我付账我也没钱。
饭店里实在是太嘈杂了,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这实在是影响勾通。
从饭店出来他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路上停了下来,说我们聊会儿吧!他把车上的暖风打开了,又伸手把我坐在的副驾座放到我能半躺的程度,又问我合适吗?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我在脑子里快速想想,我好象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这种感觉是我以前所接触的男人没有给我过的。
他说,我没有别的亲人,我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我不想别的,我对你的女儿好,你对我母亲好行吗?
我只有点头的份,这有什么不行的,我一直认为孝敬老人是一种美德。而且他提出的这种交换条件正是我想要的。我最关心的就是将来我要找的那个人能不能对我的女儿好,我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幸福对我可爱女儿不管不顾,我想要再婚主要原因也是为了让她能过上好日子。也就是说女儿要不快乐我也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和他的谈话进行得很愉快,他应该算是个有教养人,他几乎没有对我提出任何的要求,他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他的前几次为什么没有成功,我听说那里的潜台词,那就是不希望我像她们那样呗。他说以前他有个女朋友不想和他妈妈住在一起,要他另外再买房,他可不想不管他的妈妈,再说老太太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不管谁让管。还有一个女朋友说不想让他去看他那个离婚时判给他前妻的儿子,也不喜欢他的儿子来找他。还有一个女朋友爱说脏话,动不动就骂人,让他受不了。还好他说得那些缺点我想我没有。我想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亲妈和亲儿子都不要,那他还能对谁有感情?至于骂人,那是我最讨厌的一种行为。
他好象并不关心我的过去,甚至有一次我有意无意的提到我的前夫林海洋他好象也不感兴趣,很快岔开了话题。但是他对我的女儿确实很好,仿佛在有意的讨好她,带她去吃麦当劳肯德基这些孩子们都喜欢的洋快餐,并为她买了一些文具等学习用品。
他来了一趟我租住的小屋之后,他就带着我去找楼房,他说我和孩子住在这样没有暖气的平房里太冷了,他说找到合适楼房就搬进去,房租由他来支付,我并不只是想让他为我付房租,我想让他娶我,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所以拒绝了他为我租楼房。他说那过两天我给你拿过一个电暖气来。我感觉他真的很关心我。
接下来的时间我感觉我的幸福好像来得太快,好像在做梦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十天以后,我们见了几次,吃了几顿饭之后,我顺理成章的和他在他的那辆车里有了那种事。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处理板凳的事上有了麻烦。
五
和李力认识以后,我就不再和板凳见面,他每次给我打电话我都说没空。当我和李力有了那种关系后,我想也是该和板凳说清楚的时候了。我可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我这样的一个外地女人带着孩子,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男人不容易,我不能让板凳坏了我的好事。
当板凳再一次打电话约我的时候,我很干脆的对他说,我们之间完了,因为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他的反应让我没人料到。他在电话里咆哮如雷,大声质问我是不是不想和他好了,才编出这么个理由骗他,还非让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和电话。我静静的挂了电话,关了手机。我记得从一开始我就对他说过我不可能和他长久混下去的,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当我发现和一个人讲道理讲不通时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居然在我上班的时候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单位,而接电话的居然是徐苇。
当徐苇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并神秘兮兮的关上门时,我居然看到她的脸上有一种想要强烈压下去的得意。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她平时惯有的那种亲切,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现在处了一个条件还可以的男朋友,板凳不同意。我心说要不是你一再说板凳是个可以利用的好人恐怕还到不了这个地步。
她说怎么会是这样,我觉得板凳那人还不错的吗!怎能会做出这种事,你处朋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不让你处?
我也很烦,说话有点口不择言,我说这就是听了你的话和他走得太近的结果。我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是我自己不自重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果然,她不动声色的说,那我有那么多一起吃饭一起去玩的朋友,我说的是男朋友,怎么没有一个这样的,那是因为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从来不花他的一分钱,比如这一阵子我和何东走得很近,几乎天天晚上在一起吃饭聊天,每次都是我花钱,我坚持不花他一分钱,他每次要付帐的时候我就会说,你要是非要付账的话那么我们今后就不要在一起了。所以我说要和他不来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何东是一个电视台的记者,三十多岁还没有对象,徐苇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何东这个人绝对有毛病,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条件也不是很差,到现在没找对象肯定是他自身有问题。我还知道徐苇的老公现在在外地搞一个大的项目,一直没有在家。这一阵子她和那个电视台的何东打得火热,每次她和我说这些的时候似乎有点炫耀的意味。而且她和我说起何东的时候,口气里满是不屑的语气。这让我感觉她在背后说起我的时候没准也是这种语气,也许还会带着几许的悲悯。
我不再说话,有一种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意思。我在心里冷笑,你是在泡别人,我是在被人泡。主动权自然在泡人的那个人手里,再说我要是有钱,我还会让那个俗不可耐的板凳靠近我?
徐苇看我不说话还以为她找到了我的根源,又恢复了她那种慈悲的语气,一副想要超度我帮助我的样子,她说要不我和板凳谈谈?
我不置可否。她还觉得她是我的救世主吧。
我静静的看着她像看一个正在表演的蹩脚演员,她自己忘记她以前的台词现在却还在忘乎所以的演出。我有点想笑,虽然她是那样的道貌岸然一丝不苟。
在徐苇的一再坚持下,她一再的给板凳打电话的情况下,板凳被她叫到了公司她的办公室内。她居然和那个粗鄙的板凳谈了个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听到走廊里有声音,我听到板凳那粗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坐在电脑前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无法思考,我对徐苇和板凳的谈话结果并不乐观。我甚至不能想象一个自诩有层次有品味的上档次的女人,和一个没有文化行为粗俗的男人怎么能谈了一个下午。
就在这时徐苇推开我办公室的门,脸上的一种兴奋的表情,她告诉我一切搞定了,我仰脸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她高兴说,我终于做通了板凳的工作,他答应你只要还给他三千块钱,他就不再缠着你。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就是你和他谈了一个下午的结果?
她点点头接着说,板凳是个粗人,你不知道我为了说服他费了多大的劲,我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想想看,你花三千块钱买个平安,也可能买一个未来的幸福生活,要是那个有车有房的男人知道你有这样的麻烦事,他会再和你来往吗?依我的经验,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女人又何况人家的条件又是那么的好。你要是因为板凳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很可惜的,三千块钱能解决了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再说他说你要是不肯还给他钱的情况下,他也许会伤害你。
我说,那你想过没有像板凳这样的人是没任何信用可言的,我早就和他说过我是不能和他这样长久的混下去的,他要是拿了钱还不肯放弃怎么办?我花他的钱满打满算不过两千元,他凭什么还要多要一千,我欠他什么呀!他想干什么让他尽管来好了。
徐苇听我这样说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她说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我嘴上没有说出来,他妈的还玩了我呢。我要不是为了他那点钞票,我会忍着恶心和他睡觉?凭什么要结束的时候不仅要退钱还要我赔钱,这世道还让不人活了。
第二天,我在单位接到林海洋的电话,说他来看看我和孩子。我想了想,向徐苇请了假说有事。她好奇的问我什么事,刚才是谁的电话,李力还是板凳?我说都不是,是我的前夫林海洋。她摇摇头。我知道她肯定是嫌我的私生活太乱太滥。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发现我们的共同语言几乎没有了,毕竟我们也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我的苦恼她永远不会了解,就像她不能了解我为什么不能拿出三千块钱来摆平板凳的事。她觉得那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六
我没有和林海洋说板凳的事,我和他说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并希望他能合作,不要添乱,因为像我这样一个带孩子的外地女人找一个这样条件的男朋友机率并不是很大。
当我说完之后,我发现他的面色凝重。
我说你没事吧?他说我没事,我不难过。我只是像武打小说里那种被高人废去武功的感觉。
我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感觉有点对不起他,我说不出为什么,我们已经离婚,每次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负罪感。
当晚,林海洋没有走,住在了我租住的小屋里,按说我现在是不能再留宿他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很渴望他的怀抱,想从那里找一点暂时的安全感。当晚我们只是和衣而卧相拥在一起,并没有做爱,一是因为有女儿同处一室,二是没有欲望。我忽然觉得他不再是我的爱人,他就像我的一个亲人。
他拥住我说要是你的新男朋友这时来了,你就完了。这时门外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我和林海洋都一惊,想起了我那个有车有房的男朋友。不过我马上断定不是他,根据他那儒雅的作风,是不可能这么晚来这样没有礼貌的敲门的。
我跳下床,打开里面的木门,隔着防盗门,我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板凳。浓烈的酒味透过防盗门的钢丝网穿过来。我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门外的板凳显然也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林海洋。他呆住了,他也知道林海洋是我的前夫。他以为他能看到我的新男朋友。他忘了我不可能是在我这里留宿任何男人的,不为别的,我有一个女儿。愚蠢的他没想到我的前夫在这里,所以他在我的喝斥声里自知理亏的落荒逃。
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林海洋的盘诘。另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林海洋的脾气却相当的温和。当他听我说完大致经过后,他居然说可以理解。
让我没想到的是正因为今天林海洋在我这里出现,让我义正词严和板凳断绝了关系。
第二天的中午,板凳到我单位门口等我下班。我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的一直往前走,我知道他跟了上来。我可不想和一个相貌粗俗的老男人在大街上说话,甚至争吵。
我不知道去哪里和他说合适,因为我不能保证当我说出要和他一刀两断时他会不会和我大吵大闹。我一言不发的回到家。他也一言不发的跟我到了家里。
我说,我的前夫回来了,要和我重归于好,而且他也知道我和你的事,就是因为昨晚你来闹,本来他是不知道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的新男朋友就是他,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时和我打架还动刀呢。昨晚你走后他就非要打车去你家里闹去,还说去完你家今天去你单位接着闹,是我拦着他求他说今后再也和你不来往了,他才罢休。他还说要是发现我和你还有来往他会先杀了我再去杀了你,你有家有老婆孩子,要是因为我这点事把一切都弄没了,还没准连命都没了你该有多冤呀!
板凳张口结舌的看着我,半天没说话,像是要分辩我说得真假。
我叹了口气,假装无奈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前夫是个粗人,他说了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管咋说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我们虽然离了但他终究是孩子的亲爹呀!
片刻之后,板凳才失落的说,那我们就这样完了?
我说不完有什么办法?我是花了你的钱,可是我也从来没有主动向你要过不是,哪次不是你主动给我的?好赖我们也算有一场缘份,按说我该还给你的,可是你知道我现在也是没有钱,我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我想你能理解。
我心里却说,你他妈的风流快活了还想要回你的钱,没门。我也为自己的应变能力感到吃惊,我曾经以为我是个真实不会说谎的人,现在看来人有时候说谎真的是迫不得已的,也许人就是在这样的历练下成熟的吧。
他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我催他,你走吧,我们之间完了。
他嗫嚅了一阵,说,那我们再来最后一回吧?
我说那可不行,一会我前夫就会回来,要是给他撞上,那不是往刀口上碰吗?
他听我这么说,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临走还说了一句,以后经济上要有什么困难说一声。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不可能再去找他了,因为一旦问他要钱,还会再一次陷入这种关系中。我可不想再找这种麻烦。再说看他那个恶心的样子,我每次和他做那种事我都紧闭着眼睛,心里想象着别的男人,或是林海洋,或是某个英俊的男明星。
打发走了板凳,也等于打发走了我的经济援助,不过我一点也不难过。我还有一个有车有房的男朋友呢!
这时我才想起来,自从上次和李力在车里做过那件事后,他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最近比较忙,过几天再来找我。我当时想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处理好板凳的事,板凳的事总算处理得有惊无险,圆满成功。
我想我该给李力打个电话,必要的时候主动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可不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想找他并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像恋爱中人一样给他一个问候,让他感觉我的存在。
我拨通了他的手机。他没有接,他往常都是这样,他会很快给我回过来的。以前他回电话的速度几乎没有超过三下秒钟。这次我等了有三分钟,告诉自己没准他正在忙着,不方便回电话。过了有十五分钟还是没有回电话。我该去上班了。
到了单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接,他知道我单位的电话,没理由不回的。我又用手机拨打他的手机,还是不接。我安慰自己或许他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可是当我再打的时候,却已是打不通了。我记得他说过他把他不想接的电话都输入到来电黑名单里,所有输入黑名单的电话就打不进来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回想和他交往的这些日子,种种疑点浮现在我的脑海。他几乎从来不关心我的进去,也不想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说有时间我把我写得一些东西给你看,他显得是那样的心不在焉,他从不带我去他家,他对我只是无条件的好,而对我几乎没有任何要求。他虽然向我许诺了很多,比如 要给我买什么什么样的东西,比如给我租一套带暖气的楼房,比如给我找一个收入高的工作·······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但是基本上没有实现过,也就是说那只是他的空头许诺,只是想要笼络我而已,说白了,只是想要达到他猎奇的目的而已。
一下午我不知我做了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想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徐苇过来问我为什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板凳的事?我笑说没事,我不能告诉她是李力的问题,那样她会得间的,她人说一定是板凳的事影响了他。
晚上回到家,又一次一次的给李力打电话,我基本上已是不报什么希望了,我只是不甘心,我也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我只是投入太多的希望在而已。
第二天一早,当我准备去上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徐苇的短信,她说她知道我最近很多事很是烦恼,那目前就不要上班了,先把自己事情处理好再说。我知道我被辞退了。
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工作,男朋友,情夫,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我不用上班了,我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婚介中心问个明白。
我不知是李力只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猎艳,而是他原本就是婚介中心的托儿。或放二者兼有吧。
我再一次踏进婚介的门口。这一次明显得感觉到两位自称老师的媒婆的冷淡。我站在她们的办公桌前有一会儿,那个于老师才抬头问我,你和李力谈得怎样了?
我问,李力是不是你们的托儿?
没想到我的这句话让这两个伶牙利齿的媒婆勃然大怒,一齐放下手中的工作向我发难。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是正规的婚介中心,区优秀单位,怎么会有婚托呢?再说你凭什么说我们这里有婚托呢?你说这话就是对我们的诽谤。再说你交了多少钱值得我们为你雇个托儿,你不是一共才交了一百块钱吗?雇一托儿得花多少钱,我们也出不起那个钱。人家请你吃一顿饭就得花这个数吧?你们认识这几天人家差不多花得是五倍于这个数了吧!人家也是过来登记的,你也是看过资料才同意见面。我们不了解你的为人,也不了解他的为人,再说我们也不可能把每个人为人德行都了解得那么清楚。你们现在有了问题来找我们,我们只负责牵线,不负责一定能成功。能不能谈得成要靠缘分,看你还像个有文化的人,说话怎能这样没素质呢?你要是觉得不行你把剩下的服务费交了,我们再给你介绍别人。
在她们连珠炮似的攻击下,我没有思考和反抗的能力,我只能夺路而逃。回到家里,才回过味来。仅仅是介绍认识,她们并不了解他,和他只是一般的服务和被服务的关系,那她们怎么会知道他请我吃一顿饭就得一百块呢,她们又怎能知道他一共为我花了五百多块钱?当然大部分的钱都是用来去饭店吃饭了。这说明他们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服务和被服务的关系。
想起这些有什么用,我是不敢再去了,我绝对不是那两个尖牙利齿的媒婆的对手。
可是,下一步我要去哪里?哪里才是我停靠的港湾?哪个人才是我可以依靠的对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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