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没见过你罢,居然就越过了相见,想到了重逢。遥遥相望的思绪,总有些让人捉摸不清的晦涩。而你,一定都懂得的。那些影子,在眉间心上,绾了结,象那夜半的鸟鸣,惊惊地醒了残梦。醒时,却仍记得续了旧诗,虽,昨是今非。却,只是一滴泪的距离罢了,愈行愈远,还有些什么?只能于想念里再一次想象重逢。哪怕,从未见过,或者,此生也不能见。
一袭青衫胜却了世间无数繁复,叠过江南的水,湿漉漉地就躲在梦里,暖也暖不醒的是久远的儒雅。若还有羽扇纶巾的风流,只怕那心思就要踩响窄窄的石巷,跫音就会在空寂里游荡,反复地惊了心底最初的幻梦。余韵悠长里,恐,也只剩回味。
嶙峋的笔端,居然会生出那般的丰盈,痴意纠缠了文字里的旖旎。生生地将日子过成一首词,那些平仄里的春风夏雨,都开始风和日丽地醒来,平安妥贴地睡去。日子,那样美好,让人不忍碰触般。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却又那样直逼内心的隐隐痛了。
那时,我会想到重逢。只觉得时光走得那样急,我们,早已熟稔在心了罢,相见自是掠过不提。相见也是重逢,重逢亦是相见。
开始在白日里的阳光下,轻轻地遥想一些美丽。那些未曾发生的故事,在脑海里细细的描蓦一番,就会有笑意自唇畔漾开去,淡了这时光里的烦乱。美好的故事呵,总是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至到记忆都已如茧。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剥开,才得以窥视到当初的容颜。有时,会不经意的攥改一些情节,直至自己可以安然睡去。
那些让自己的心温软起来的名字,是扎在肉内的刺,每每想起就会有微微的痛。唤一声,季节便老去一段,记忆里的美丽便增加一层茧。那只是为美丽加上的一层保护膜,希望无论岁月如何侵袭,都不能破坏它的完整。这样,无论在人生的哪一个时段回溯,我仍然能在最初的想里找到最初的那个名字,在未来的某个黄昏或清晨,都可以在轻微的痛里醒来,脱口而出的仍然是最初的温暖。
那时,阳光一定如此时一般温润无二,而我的目光一定会从老去的浑浊里,回复到此时的清婉。请记得,就是这样的眼眸,流转了岁月里最婉约的风情;请记得,这一刻的繁花,记述了世间最美丽的温暖;请记得,就是这一刻的呼唤,让记忆回溯到当初的源头。
请一定记得,于脑海的最深处铭刻,如果可以,镌刻于生命里的某一页上。哪怕忘记,也可以从目录去搜寻。无论年月有多么久远,彼此仍能从千万人中一眼认出,不会错。错,虽是一瞬,却也是一生。随着时光的老去,许多故事也在逐次谢幕。但,若有一个故事,是属于你和我的,便不去理会时光攥改的痕迹。
于是,不再去管世事沧海桑田的变换,不再去理生命中聚散离合里的悲喜。只想,彼此的时光,或许有一日会重叠,知道那重叠也只因无数个往昔的堆积,方有那一日的重逢。那时,只专心想念你,想念近在咫尺的你。
倘若重逢,你会温柔地看我,牵我的手游走在那些陌生或熟悉的大街小巷,而我不会觉得害怕。你会容许我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将一串臭豆腐吃得满脸狼籍,而不理会众人的侧目,还会用纸巾拭去我唇畔的残痕,而我,会接受得那样理所当然。不言谢。
倘若重逢,你会牵我的手,犹如前生就曾经寻索的温暖,十指相扣,就将全部的缱绻握在彼此手中。分离,也只是一个词汇,越过了朝朝暮暮的重逢,携着一股沧桑的味道,会在相伴里将青春散尽,只是——含笑老去。
倘若重逢,我会靠在你的肩头,听你在阳光下念: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然后放肆的笑你——装模做样的温存。然后我会在笑声里逃跑,随后而至的你,只是轻轻将我因奔跑而零乱的发理顺,然后,然后还有些什么呢,有你淡若微笑的笑容,有你看透我心思浮着浅笑的眼眸,有你温暖而舒适的手……
可,一定还有些什么,是不能想象的吧!
时光里层叠而至的暖意,微微在风里漾开。心事化茧成蝶,幻化成阳光下的斑斓。那时,我会在你眼底轻叹:青春呵,那样匆匆,太匆匆,转瞬,就谢了春红!
而你,一定要做春天的那缕风,吹开我如花的笑靥,我是那样爱笑的女子,不管我笑得是否美丽,请记得我曾经那般纵情的笑过,那样肆无忌惮地开在你的视野,如繁华里那株倔犟不肯凋零的野花。无论经历多少风吹雨打,依然有着不肯低头的骄傲。
我喜欢那样,给自己不断制造快乐,不断让自己笑得更明媚,无论心底有多少伤痕,都在行走里小心忽略。就如同忽略我们不曾相见的事实,佯装只是多年后的重逢。那么,我眼底眉端的笑,也是你所熟悉的吧。
倘若重逢,一定要想方设法让我快乐,或者容忍我毫无理由的纠缠。请允许我的霸道,只是想将自己塞入你的记忆,哪怕是有了强求的味道。我要与那么多年的时光争夺你的记忆,我需要更多的坚韧。请允许我的倔犟,只是想看你无可奈何之际的那份宠溺,象一个孩子般,试探自己在你心中有多么重要。
因为呵,因为想让自己在多年后还被你想起,你还会用这一刻的微笑面对关于我的记忆。多年后想起,仍然会微笑着想念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请记得这世间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女子,不管有什么样的容颜,都渴望是你的唯一。也许,仅仅是那一瞬。
倘若重逢,还是会想起: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常流。还是会让笑容多了忧伤,尽管只是眼底的浅痕,却掠不过生命里的离散。心,还是会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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