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有面,或者说有一个好的发型,是多么的帅气、多么的妩媚、多么的潇洒啊!谁都想风流倜傥、春光无限,而理发师是功不可没的,虽云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呵。
我一直孜孜以求有棱有角、端庄大方的发型,看到电视上的国家元首、节目主持人俊逸洒脱的发型,我总是心仪、仰慕,于是,拥有一头乌黑、亮质、一丝不苟的美发就成了我一生无怨无悔的选择。然而,这种选择并非易事,多年来,我的头发始终是乱蓬蓬的,倘若有风吹过,我的头发就是刺猬了。
真是三千烦恼丝啊!我就遍寻大街小巷的理发店,看到门庭若市的理发店,我一般是不进去的,我怕等,没有这个耐心,更不愿把有限的时间泡在素不相识的南来北往的人堆里,于是就走进小门脸的理发店,等待男理发师主剪,因为是同性为我理发,我才放松,也才能和他随意交流理发心得。说个不谦虚的话,我的发质不错,偏硬,贼亮贼乌的,头型也有一定的帅度,美中不足的就是近几年两鬓象泄洪的水一样爬上了白发,多少加急了我衰老的表象程度,为了粉饰青春,只好极不情愿的焗油,这一来真是不教白发催人老,更喜春风满面生。然而,回到家对着穿衣镜审视刚理过的头发,正看,反看,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尽如人意,略显粗糙,愈看愈发现自已很丑陋,到底是自已真的长得丑,还是理发师的手艺拙劣?我不想赘说,说多了难兔有自恋的倾向。好在我过了不惑,帅不帅无关紧要了,一次理不好,还有下次呢。
发如韭,剪不断,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怕焗油,对身体有害嘛,我一般是一个多月理一次发。这年头理发师大多是女的,而且是年轻貌美的居多,不象我小时候,一个村子就个把个理发的(也只能叫剃头匠),通常都是些没有什么生活出路甚至肢体有点残疾的中老年人,拎着理发箱走村串户,谈不上精湛的手艺,男人们都剪清一色的板寸头,姑娘家则扎两根大辫子而无需理发,这些剃头匠兼有厨子的身份,遇到婚丧嫁娶红白喜事,就吹起嘹亮的唢呐,在乡村的上空久久回响,一个小村庄有了这样的人也就有了欢乐……
现在,我正没头没脑的走进一个装潢并不雅致的小小的美容美发厅,只有两个女理发师,基本没有顾客,店主是30开外的少妇,也是这里的师傅。我坐上能伸能降的专用理发椅子,就象杨利伟登上了太空舱,既庄重又神气,女店主给我系上白色有卡通图案的围布,启动电剪,咔嚓咔嚓。这是夏天,室内有空调,好不惬意,我一门心思静坐,任由女理发师的电动剪刀在我蓬松如狮鬃的头颅上象推土机一般肆意游离,此刻我才得空从迎面的玻璃镜子中窥视到,女理发师一袭薄如蝉翼的黑色吊带裙,丰腴白皙,玉臂浑圆,黄色如棕丝的头发散乱着,眼神也有点疲惫,好象才做过性事,坚挺的乳峰似两只跃动的小鹿快要撑破她的罩杯欲脱颖而出,稀疏的腋毛在空调的微风下隐约抖索……我羞于看,怕春心萌动。可是女理发师偏要和我拉家常,几近和我零距离了,我说,简单一点理一下就算了,我是个随意的人,不要造型。女理发师似乎有点失望,尽管如此,她的技艺还是娴熟的,俨然一个雕刻师,把我的头发侍弄得服服贴贴,直到我仰在躺椅上,为我刮胡须,她的纤纤玉手仍把我撩拨得痒痒的。
——这次理发,我是十二分的满意,我的家人和同事也都交口称赞。我想:既如此,下次还到这个店理发,大家满意我就满意,新事业从头做起,旧现象一手推平。
是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理发师好,我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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