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草原上的骏马
——读秦念北的《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受
这是一种孤独的抵达。意味着“尘埃落定,而我也将永远孤独。”,“那是我的家。我神明赐予的草场。此刻落雪无声。”,“向北飞翔,飞遍我那四时更替的草场。我深知那宝贵的牧场和纯净的水泽已不知掩埋在哪片黄沙下,就像记忆的碎片早已不知在何处飘散,而那只美丽的阳光的精魂般的大鸟,根本就像跑进了一个金光迷离的梦,从此再也没有出现。”(选自秦念北《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记得念北一直跟我说起牧包,草原。那是越来越小的草原,可能已经消失,但在他的内心永远存在。草原消失的原因,是“黄沙赶人走”。他说。
浮现在念北脑海中的是草原,是在他体内奔跑的草原,是那日渐萎缩的草原,其上牛羊成群,牧人温暖,牛羊忍受着一个又一个黄昏和变迁。可能,在他心中一直有一种对草原亲切的眷恋,我想在秦念北这个笔名可能就是在这种因素下才诞生的。
时间在草原之外,深深地流失了他的怀念,挂牵。这是他内心的一块净土,一个可以回达的家园,也是盛放灵魂最终的归属。念北一直认为文学作品必须凸现思想的光芒,一定要体现一种真诚,一种关怀,一种人文的关怀。
一首诗歌,或者一篇文学作品,不是一种简单的构建。而是交织着多个层面的情感以及关系的一个极其复杂的组合,是有一定的意义的和价值的结构。深化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携同人们对生存进行必要的思考。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社会现代化的步伐不断加快,对城市生活的厌倦,构成了一种想回归的愿望。从情感主义的怀抱艰难的退化,导致内心越来越失去那种“陶醉”的场景。“城市孤独感”一直充满了很多人的心房,因为这是做为一个生命个体和城市物欲横流的环境,有着一种不能融入和一种在强烈反差下的“自我忏悔”,“自我挽留”,“自我解剖”,以及一种“自我拯救”,藉此得到一种纯净的安慰。在这种背景下,展开一种轮廓,诗形,其价值取向,感情方式,以及内心都是把握某些节奏和情感明显地表达一种渴望,一种回归的渴望。
在经济大潮中,渴望可以回到某种更为单纯的生活状态,不是在一种无力或不能融入的状态下表述这个“暗暗”的愿望,而是用一种亲切的感觉表述极其个人化的情感。透明的心灵,在城市中有一种无可是处的感觉:感觉不到真实,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把这些背负,那种复杂的沉重的情绪,总给人一种变异的感觉。城市的发展,意味着人们获得了新的生存空间和生存方式,这是中国在开放过程中追求现代性的必然结果。但如果牺牲了内心,生态等等,是不是值得呢?
草场,这是一种根植于念北内心的记忆,他将一生携带着,背负着,生活着。可能是生他,养育他的地方。是这片已经永远消失的草场给了他最原始的知觉和一种短暂存在的状态。故乡,是人们内心以及灵魂的栖息地。当然,有故乡必然有不能归家的游子渐渐浓结的乡愁。乡愁,是人类共同的情感主题,有广阔性和世界性,也是人类情感的母土,这是一种归依,一种承载。想念家乡,这是一个“生命人”的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结,深植在骨子里。“生命人”和故乡,永远有一种联系,一种和土地的联系,一种血肉的联系。这是一种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无法说清的纠缠的联结的情感。骨子里有一种渴望回归和抵达的强烈愿望,也许这种回归和抵达太过完美,需要耗尽一生的时间,去回忆,去怀念,去纪念,去思考,去叙述,去抒情。可以用我的诗中的一句话来说:唯有过去美好。这是一种对过去的记忆,是对那些逝去的事物加以祭奠,对一种历史上的存在加以铭记。那些生动的阳光,阳光下嫩绿的草原,他的额吉,以及草原上的一切,清晰而真切,真切的让人心生疼痛,让人想念。这是一种对历史的感情。他的述说,是让消失的草原再度“复活”,是对内心的审视,是一种对生命起源的追寻,这种回忆赋予的文字,渐渐被文字赋予灵活的情感。草原,是他情感的一个符号,可能是念北的一种象征化的记忆。在这里,记忆为了他找到一种存在的意义。
我一直认为,诗歌或者文学作品需要回归。回归到内心最为原始的情感。述说,就是一种回归或者抵达。精神的返回和灵魂的回归。其实,回归是人类精神历程的永远去向,是种支撑人类记忆的顽强意象。是对母性乡土的依恋。那么这种回归,无疑成为人类最纯洁,本真,纯朴,而原始的需求:一种抚慰,一种靠近,一种零距离的靠近。踏上一条不归的时间之路,物质上的事物并不能保证让诗人或者作家在内心,灵魂和意识上投入,参于,接受和驻留。虽然时光一去不返,但多年的乡土文化在念北内心的沉淀和积累,自然地流露于他的笔尖,让人身陷于其中,久久回味。我本人觉得和繁华的刺激的匆忙的以及病态的城市体验,与其的斗争和冲突将持续一生的时间,那么这些文字无疑成为一种见证。渴望回归,本身却并不能回归,这就是一种强烈却隐藏的无法看见的矛盾。我们只能用心怀念故土的模样,一次又一次勾画家乡的轮廓,进行灵魂的精神的回归。去构建自己内心的乡土。这种乡土的诉说,常常不能言尽其情,情却多有淤结。这种藕断丝连的情感,是一种自己无法把握的心理置换和情感移情。我们热爱的一切,其实都在不同程度的损坏,破碎和失去。唯有记忆在岁月中央独自亮着。这是一种暗隐的伤悲,高贵的伤悲。这需要人生的经历,心态的复杂,淡定,安静,思考,决定了文学作品的价值取向,因为不同的表达就意味着有不同的艺术效果。
闭上眼睛,你会觉得他就是一匹无比俊美的马匹,在微风中欢快地奔跑在草原之上,目视着成群的牛羊,衰老的额吉,死去的韩叔,以及日渐退萎的草场,内心流下晶莹的泪水(可能他认为泪水只会流在心里),这是一粒粒的文字,流动着,诉说着。
马啊,你为谁坚守最初亦或最后的守望和眷恋?马啊,请带着你自己的草原,向远方奔去。也许幸福很远,但有奔跑就已足够了。我为之用心祝福!
本文已被编辑[舒展]于2007-6-20 19:50:5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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