苫布,不认识她。
蓝雪对我说起她时,正值零晨,我还在电脑前敲打一行行醉生梦死的诗歌,然后点击,发送。待完成一系列程序时,电话那头早已挂机。想必蓝雪早就预料我会这样,对于我也见怪不怪。蓝雪曾说:丫头,经常灵魂出窍。你不理我没关系。我担心的是,有一天,她找不回自己。是的。我经常如此,明明与他们谈起话来,脑子却想着另外的事物,结果不知所言。最后,他们得知我如此,也就不言而欢。只有蓝雪是唯一能接受我的人。生活的圈子不大,也不想有意去创造所谓的人际关系,固执认为人与人之间,靠得是一种缘份。就像我与蓝雪的。
起身,站起来,伸伸懒腰。骨头“咯咯”地响,在平静夜里敲响一些还活着的事实,也清醒让我清楚,我究终要一个面对这个黑夜,承受它给予我的孤寂。正如,我的诗歌要承受我的忧伤,疼痛。所以,我们彼此都在承受。
抬起头,月亮暗然失色,留下的一片朦胧,隐约我还能看到远处,黑呼呼一动动的树木,还能听到一些树木与树木之间的窃窃私语,再者,我还能听到寂寞的声音。想到阿朵,她在唱这首歌时,寂寞,落拓的脸庞。一首歌演绎的只是一种心情,而她本身就是真实的寂寞之音。很多时候,我不认为自己寂寞。至少,我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寂寞的姿势。我只是孤寂罢了。
随手拿起杯子,我大口大口地喝下。或者说是狼吞虎咽。这样的动作,蓝雪多数笑我:丫头,一点也不淑女。我不语。只是对着视频的她,挽嘴一笑,然后,打了一行字过去:泪与水共存,彼此需要互补。而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对我灌输她的观点:比如水是女人做的,比如泪水比水少的,比如泪与水是幸福。她说到最后,关了视频,我想她大概哭了。其实,我们都一样,只是蓝雪比我勇敢,尽管是这样,她也会让自己嘻皮笑脸,让人看不出她的破绽。而我,天生是这幅德性,骨子埋不住忧伤,赤luo地呈现在脸上,身体上或是行动上。
蓝雪说: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我正蹲在马路的旁边,歪着脖子仰望高高低低的楼房,用手指数着阳台探头而出的人们。数到最后,我哭了,把头陷下双膝。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颤抖,抽泣。蓝雪心疼,跑过去抱紧我。而我清楚记得,我依赖她的温暖,一个陌生人的温暖,似乎我们的相识已经好久,蓝雪能懂我,也是唯一能懂我的人。
风轻抚脸,我的思绪又抽回来,重新坐在电脑前,开始搜索关于蓝雪提到的苫布。打入苫布二字,电脑很快显示:
苫布,一个调皮的女孩,喜欢把上帝装在口袋,然后,假装路过人间……
自我介绍:喂,我叫苫布,一块糟糕的布块。
呵,也是一个寂寞的孩子,只是她的寂寞有点另类。一块糟糕的布块,想必她并不糟糕,至少她清楚自己是一块布。而我,对自身并不了解。如同我从来不了解周围的事物,可以说一无所知。而对于了解苫布,我却很奇怪,突然有一种想了解她一切的强烈欲望。该不是,我在她身上多少找到自己的影子吧。也许是吧。我也不清楚。
仔细看了,下面留有她的qq,我迅速加了她。不料她也在线。
“你好,苫布,一块并不糟糕的布块。“
“哦,是么?也许她糟糕到连糟糕也扯不上边。”
“嗯,或许吧。它在寂寞。”
“你怎么知道?”
“你总在强调一块布而已。或许你身边还有许多布块。”
“呵呵,你敏感,也很聪明,但这种人往往很悲哀。”
“呵呵,确实如此。悲哀,是一种活法。”
“嗯,或许吧!”
“呵……”
最后,我们都沉默,她的头像一下子暗淡了。“喂,我叫苫布,一块糟糕的布块。”的签名,我清楚看到它晃动一下,然后,慢慢模糊。我找不到她的qq,再次试图找到时,她已经在qq的列表最后安静地呆着。我的鼠标点到她的头像时,突然,我有一种冲动,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我右击,选择删除,把她删除。再见,我的寂寞。再见,苫布。或许。悲哀,不是一种活法。
我再次站起来,腿有点酸。原来,久坐不宜。那么,孤寂多了,忧伤也不宜。所以,我要适当活动一下。比如走出孤寂。比如一脸笑容。比如,我明天明媚。
夜。最终归于平静,我也该睡觉。临睡时,我给蓝雪发了信息:雪,答应你。我明天比如阳光明媚。我们要明媚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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