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似乎有一年多了。我都在外漂泊,像一匹荒野的狼,孤独地流浪在寂寞的天地间。在陌生的世界里,我守望的苍穹是那么的遥远,有如人心的距离,让人很恐惧、很失望。
没有熟悉的空气,没有熟悉的小吃,也没有熟悉的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着、挣扎着。每次当我看到在生存面前,生命的尊严变得如此卑微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天真,甚至幼稚。
离开了家,走得很远,在天的一方,想家似乎没了穷尽,可我依然没有勇气回去。街头来往的人群,匆匆而过,我站着,冷眼看着,仿佛是急流中的一块顽石,微不足道,又格格不入,不过在历史的一刹那,就已淹没在岁月的洪流。
不再写诗,只因不敢动笔,太多的语言藏在心底,我怕一旦打开宣泄口,就把自己沉沦。若不是烟雨的朋友,要我振作,可能今天我依旧沉默下去。在外的一年,我有太多的感触,此刻提笔写到这,还真有点无从说起的感觉。
一
一个人黑夜还在流浪,为什么?只因没钱,没依靠。看别人的欢喜,品自己的愁苦,家的温暖,遥远得让人绝望。想家贯穿了时间的尽头,可依旧是无可奈何。之前,我总以为独立可以超然,独立可以自在,哪知道生活的独立有多难,社会永远不是简单的想独立就可以的。过程的苦,要一点一点去经历。而今,在这个冷雨夜,站在公园的半阙亭,看昏黄的灯光下落花满地,我只有默默地流泪。黑夜无尽的寂寞与冷清,把自己一点一点吞噬,又一遍一遍地折磨着饱尝冷漠世情的心。那份奢侈的慰藉,唯有在回忆里寻找。
二
风起,路边的梧桐树,红叶片片飘零、堆积。穿着单薄衣裳的我,踩在没有生机的枯叶上咯吱作响,如同萧飒的秋把所有的倾诉与悲伤付与耳端。离家两个月了,我认识了许多人,也错过了许多人,但我注定是个过客,总是习惯于一个人走,把孤独伴在人生里每个角落。或许,朋友只是今世的苦求,所以我并不在乎忍受孤独。在他乡,我只听《送别》,只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秋天--我最不喜欢的季节,而我漂泊在外。是呵,人生已够悲苦了,为什么还要有个悲凉的秋季?
三
很冷,真的很冷。除夕了,天空飘着雪,把我的黑发染白。哆嗦地踟躇在热闹的街头,背上干瘪的包袱,拉耸着瘫在我背上。轻轻地吐了口热气,吹在冻僵的手掌上,抬头望着过往的人群,欢笑着谈论,我只有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快乐与我无关。我是个陌生人,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谁会看一眼,一个路人的苦楚,又有谁会分一点快乐,给路人。“咕噜---”。一声饥饿的叫唤,引来一群白眼的鄙视,我只能低头掩饰自己无比的尴尬。在这个城市,我的工作是那么的困窘,以至于连饭也吃不饱,只能静静地忍受饥饿、寒冷与孤独。家,真的离我很远,很远;想家的泪水,在背后的冰雪里了无痕迹,了无痕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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