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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女杀手红尘明眼人

发表于-2007年06月15日 中午2:44评论-3条

头号女杀手

当喘息稍定,欧阳玉光着身子挣扎着爬起来拿出口红,生动的脸上满是得意与满足,她骄傲而略带嘲讽地在我肚子上写下两行字:没有杀不死的人,只有不称职的杀手。写完后玩世不恭地把口红向后一抛,伸出手掌作刀壮在我脖子上一抹,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我又疯狂了,饿狼一样把她猛地扑倒,大声喊着,再杀我一次,再杀我一次吧……

狂叫着一泻汪洋之后,我趴在她身上呜呜地放声大哭……

第一次见到欧阳玉是在一个饭局上。单位老李在介绍我的时候说,这位是都市狼,大作家,我们单位的才子,也是我们单位―――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濒危动物―――正人君子。大家都在我意料之中哈哈大笑。欧阳玉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下,冷笑一声说,大熊猫呀。老李止住笑一本正经地说,经过专家认定,并且大家一致认同。欧阳玉“噢”了一声,夹起一个鹌鹑蛋放进嘴里,歪着头耐人寻味地盯着我慢慢地嚼着。

欧阳玉是个光彩夺目的女人,就像一道喷香的菜。∮这种女人到哪儿都是惹火焦点,但在我这里除外。岂止是心如止水,我简直就是冰动三尺。

冰动三尺,非一日之寒呀。相当年那是“气吞万里如虎”。刚结婚的时候,做爱是我每天晚上的必修课,并且每晚都要上好几节课,那真是一浪接一浪,高[chao]迭起。喜欢的妻子后半夜总是抚摸着我的胸膛娇嗔:真是一只喂不饱的饿狼。一年,两年,三年……同学、同事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我依然是原地踏步。妻子的数落、埋怨与日俱增,愈演愈烈,终于成了成年累月的无情的讽刺与恶毒的攻击―――你就是一个废人,太监﹗舌头真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我的男人之根渐渐地被妻子阉割了。妻子也红杏出墙了。更严重的是我对所有女人越来越没有兴趣了,简直到了讨厌的地步。哀莫大于心死呀,我不敢想象,如果这些年我没有写作聊以自慰,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活下去的信心与必要。

我们单位是一个清水衙门,无权无钱,但工作很悠闲,这是一个男人避恐不及而女人趋之若骛的地方。很多单位领导的女眷都在我们单位上班,这儿是一个典型的女儿国,我算是单位的唐僧吧。人们都说现在的领导有四大特点:吃喝基本靠请,东西基本靠送,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可他们闲置不用的老婆闲不住,都想来我这儿咬一口唐僧肉吃。结果可想而知,热脸碰到凉屁股。我也只能对她们敬而远之,雨伞能当猎枪用吗?慢慢地“正人君子”这个标志像我的笔名“都市狼”一样渐为人知了。

心中欧阳玉的印象转瞬即逝。我这只都市狼依然像狼一样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一天下午,我正整理东西准备下班,老李进来说,正人君子,有饭局你去不去。我说当然去,我傻呀。老李笑着说,怎么不问问谁请客呀?我说,我问什么呢?好长时间没有饭局,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没有想到请客的是欧阳玉,也没有想到只请了老李和我两个人,更没有想到会请我们吃烛光晚餐。那本市最有名的一家西餐厅。声声色色都是欧美情调。那晚老李是徐庶进曹营―――言不发,一坐下就狼吃,吃完不由分说撇下我就走。

老李一走欧阳玉也停下不吃了,她优雅地揩揩嘴,然后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我。我被看的很不自在,只得停下来坐直了身子。悠扬的名曲袅袅于耳,明灭的烛光中,佳人含情脉脉,此情此境,竟让我这只都市狼产生了些许久违了的人的情愫。

闷了一会我说,谢谢你。

欧阳玉调皮地笑笑说,不生气?

我说,狼不敢,这儿到处都是人。

欧阳玉格格地笑了起来。她笑的佷好听,超过了一切音乐,很自然,就像小溪流水一样。

欧阳玉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坐直了身子等她说。

欧阳玉顿了一下歪着头说,你猜?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猜不着。

欧阳玉说,不愿意猜?没兴趣?不行,你非猜不可。

奇怪的很,要换了别的女人这样装嗔作娇我早就厌恶之极了,但今天我却觉没有。

我正想着,欧阳玉噘着嘴说,猜不出来吧,就没心思猜人家嘛。还是告诉你吧。

我心中又一动,这简直就是一个精灵!

欧阳玉突然趴过来小声对着我的耳朵说,我是你的忠实读者。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举动。她的气息吹的我脸痒痒的,一股幽兰香气沁入心脾,心旌也为之一荡。

欧阳玉调皮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不自然地笑笑说,不会吧,怎么会呢?

欧阳玉立即收起了笑容,生气地噘起嘴瞪着我说,不理你了。

我一时竟急了,天知道我今天怎么会这样。我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啊。

看我急成这个样子,欧阳玉噗嗤一声笑了。又很快板起了脸扭过头不看我了。

她这样更可爱了。我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觉得―――而是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不大会看小说的,更不会―――更不会看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写的小说。我―――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欧阳玉扭过头白了我一眼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小说,特别喜欢你的《就这样活着》,真实地展现了人的生存状况,也揭示了人类命运悲剧性的实质。

我吃惊的很,真想不到在这样的尤物的口里能说出如此内行的评价。这也是我认为自己作品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我一贯不喜欢和别人面对面谈我的作品。我怕别人从作品中找我的影子。

我说,我不喜欢谈自己的作品。

欧阳玉扑闪着眼睛说,我也不太喜欢谈你的作品,因为,相对而言,我更喜欢谈你这个人。

我脸红了一下说,我这个人有什么好谈的,太―――太―――

欧阳玉见我说不下去,急忙接着说,你太真实了。知道梁朝伟吗?

我说,当然知道,奥斯卡影帝,我看过他演的所有的电影。

欧阳玉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你们长的很像似。我也很喜欢他。说完她的脸红了一下,瞥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

世上真的有这样有情趣的女人吗?恍惚如在梦中。

我自我解嘲地笑笑说,我怎么能跟人家比呢。

欧阳玉抬起头认真地说,你们不仅仅是形似,关键是神似,迷人的忧郁。

我窘迫地说,忧郁算哪门子迷人,只是无能、无奈而已。

欧阳玉摇摇头认真地说,不忧郁的男人算不上真实的男人,也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谬论,最多也只是一种病态美。

欧阳玉固执地纠正说,不,是真实美。欧阳玉灿烂地笑了一下说,给你猜个谜语吧,你说―――普京为什么会成为少妇杀手?

我从窘迫中解脱出来说,人家是总统呀,女人们都想圆总统夫人梦嘛。

欧阳玉用手在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上轻抽了一下说,胡说八道,才不是呢。实话告诉你吧,只是说了你可不要骄傲,普京那淡淡的忧郁的目光是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的兴奋剂。

说完后,欧阳玉略带羞涩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算什么样呢?废物、废物 、废物, 我内心狠狠地咒骂着自己。

欧阳玉呡了一口红酒,然后转动着酒杯问我,想什么样呢?

我也端起杯子喝了口酒说,我只是城市里的一只狼。

欧阳玉又呡了口酒,眼睛迷离地看着我说,你是一个忧郁的男人。

我惶惶地看看表起身说,不是了,我该回去了,我―――我送送你?

结果是欧阳玉开着车送我回家 。在车上欧阳玉问我为什么叫都市狼。我说,你看你都开上宝马了,我和你一样吗?我只能是一只狼呀。

那晚我失眠了,为一个女人失眠对于我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初恋的时候我也仅仅是兴奋的难以入睡,但最终生理上不可或缺需要还是战胜了心中的胡思乱想。可那晚彻夜辗转反侧,妻子凌晨五点回来时虽然蹑手蹑脚,但我清清楚楚地听见她从门口到她房间一共走了十五步。欧阳玉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充满了我的脑海,甚至是装了一脑子还满。

我到底怎么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可我心中哪还有水呀,有的只是坚冰一块。我强迫自己把她的影子挥去,我不配,不配―――我是一个废物 ,废物―――不想她,不想她―――-忘了她,忘了她―――可当我一静下来,满脑子还是欧阳玉。完了,这个家伙牢牢地侵占了我的记忆。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禁惊恐万分。一个胸无点墨的学子要迈入考场,一个赤手空拳的猎人正逼近猎物,一支卡了壳的枪,一只失去野性的动物被放归山林……不敢想像,直的不敢想像,越想越怕。我咬牙齿的骂,狗日的老李,你要害死老子呀。

早上打着哈欠做好饭,然后催儿子起床洗脸吃饭上学,看着儿子沉默寡言的样子,我把他抱到腿上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怎么了,这么不高兴?儿子眼里立即噙上了泪水。我爱怜地给他擦着眼泪说,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辉老打我,说着抹起袖子让我看胳膊上的两个青疙瘩。我的血一下子涌到脑门上,虎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儿子说,走,跟爸爸找他去。

斜靠在门框上的妻子开口了,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个儿病猫也发威了。

一盆冷水一样把我浇个透湿,也浇灭了火气、怒气与胆气,我无力地松开儿子的手,任他更加伤心地哭着。

一个上午老李都躲着不敢与我照面。下班后终于被我堵在单位门口。

我一字一顿地说,中午还有饭局吗?

老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没有,哪有那么多饭局呀。

我咬着牙说,真的没有吗?

老李急忙改口说,有有有,有啊,我正要去请你呢。

吃饭时老李先是说了一大堆对不起的话,然后话锋一转说,这也不能怪我,你说人家诚心诚意请我们吃顿饭有什么不好?我不辞辛苦地通知你又有什么不好?作家就了不起呀?我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李狡滑地用筷子点着我说,你问了吗?你问了吗?听说有饭局你比兔子跑的都快,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吗?

我一时哑口无言了。老李得意了,说,狗咬吕洞宾。

我马上反应过来了,我说你那么快吃完跑什么呀。老李一下子噎住了,老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人家就请我吃顿饭,又不请我聊天,我倒是想呀,可人家不请我呀,人家要向大作家请教嘛。

我说老李,你少狡辩啊,你这是给我下套,明白吗?下套!说,老实交待,得了人家什么好处了。

老李说,别那么小气好不好,还是个男人吗?不就是吃顿饭聊个天吗,人家还能吃了你呀,话说回来了,吃了不更好嘛。说完老李冲我坏笑。

老半天我终于红着脸说,她是干什么的?

老李说,我只知道她是开广告公司的,富姐,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老李把头凑过来说,怎么?一晚上还没谈透?有兴趣?

我摆摆手说,胡扯什么样呀,你还不了解我呀。我对女人感过兴趣?

老李把筷子一放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对女人感不感兴趣,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说你对女人从来没有兴趣,这是不科学的。你没有学过哲学呀,最多只能说你对很多女人不感兴趣,不能说你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换一句话说,可能-――不,肯定有女人会让你感兴趣,只是她还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一旦有一天她出现了,说不定你会爱的死去活来呢。这就是所谓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哎,说不定这个欧阳玉就是让你死去活来的那一个。

我的脸倏的一下红了,我说你可别胡说啊。

老李说,脸红什么呢?不过这个欧阳玉可也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对男人来说,这分明是一个致命的诱惑,说不定,大熊猫这一次真的要灭绝了。

还真叫老李说中了。从此,想念欧阳玉就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的影子无时、无处不在,折磨的我神魂颠倒,可欧阳玉却像蒸发了一样不露面了。

就在我憋的要发疯的时候,这个小冤家又从天翩翩而降。

那天下午我刚走出单位大门,听见后面响着滴滴的喇叭声,开始我没有在意,但是喇叭一直固执地响个不停,我疑惑地扭头一看,一时浑身的血液凝固了,意识停止了。

欧阳玉在车里笑着向我招手。

还是那家餐厅,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几样菜,还是那样的酒。

那顿饭吃了整整四个小时,我们谈了很多,谈文学,谈音乐,谈绘画,谈轶闻趣事。谈的最多的是我的作品,她对我的作品很熟悉,最重要的是能说出很中肯的评价。那天我们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

欧阳玉带着醉意说,你脸干吗红呀?

我摸了一下脸说,是吗?可能的烛光照的吧。

欧阳玉说,我看你是喝醉了。

我说,怎么会呢,这一点点红酒,我看你还是不要喝了,再喝说不定就醉了。

欧阳玉莞尔一笑说,喝醉了不好吗?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吃完饭欧阳玉没有直接送我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郊外。

朦胧的月光下,树叶沙沙地响着,昆虫们不知疲倦地演奏着交响乐。

夜色中欧阳玉少了些白天夺人的光采,却又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妩媚。

欧阳玉搂着一棵茂盛的白杨树说,你就像这棵大树。

我不禁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它是那么伟岸,直指苍天,可我……

欧阳玉打断我说,你就是这棵大树,你的思想像树干一样博大,你的才华像它的枝叶一样丰茂,你的存在像它一样在树林中不可或缺,还有,你就像它一样牢固实在地矗立,让我产生了强烈地依靠的冲动。

我无以对。我能说些什么呢?

欧阳玉哆嗦了一下说,我感觉有点凉。

我不知所措,几年来我破天荒地产生了拥抱一个女人的强烈愿望,但同时心中隐藏着巨大的恐慌,我怕,我怕,我太怕了。

欧阳玉喃喃地说,真想靠在你温暖的胸口。说完像小羊羔一样用企求的目光望着我。

迟疑了一下,突然我抛开一切,猛烈地把她搂进怀里。欧阳玉哼了一声,也紧紧地抱着我,在我怀里像蛇一样游动着。片刻,欧阳玉仰起脸说,你力气真大,都快把人家弄碎了。说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的欲望井喷了,嘴唇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狂吻起来,最后长久地停留在她光滑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嘴唇上,两条舌头欢快地舞动着,彼此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对方的甘泉。

柔美的月光下,树叶依然沙沙地响着,昆虫们鸣叫的更欢了,我和欧阳玉也化成了自然中的一幅画,一首诗,一支歌……

欧阳玉嘤了一声说,你……你弄疼我了。边说着边紧贴着我下面蠕动。

我蓦然一惊,不知何时我亲爱的小兄弟已坚挺如柱了。我狂喜不已,粗鲁地扒下她的衣服,迫不急待地去攻击那诱人的城堡。

横刀跃马的战将不可一世地向城门疾冲而来,突然马失前蹄,滚鞍落马。

自卑、屈辱、懊悔……一时全都涌上心头,我呜咽着把头在树上碰的咚咚直响。

欧阳玉把我的头抱在怀里,任我哭了个够。我停住哭声的后,她吻干了我满脸的泪水。

我从她怀里挣出来羞愧地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欧阳玉说,那你是要杀了我。

我头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我不配。

欧阳玉又把我搂在怀里说,你是一个忧郁的男人,是我欧阳玉的男人,我很有信心,对你。

我说,可我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欧阳玉说,我对我自己有信心。

她凑近我的脸说,我要杀了你,都市狼,我会杀了你的,对你来说,我就是头号杀手,你终将人头落地。

那晚以后,欧阳玉每次约我的时候,开始我总是坚决地回绝,接下来,欧阳玉总会找出一个令我无法拒绝的理由,最终我还是不能自已地怀着复杂的心情去赴约。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在欧阳玉面前我是多么弱小,虽然在我面前她时时处处都以弱者自居,但她就是一个暴君,牢牢地统治着我的感情,而我的理智在这种强烈的感情面前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每次见面不论是在酒吧、咖啡厅还是什么地方,总能让我嗅出浪漫的气息,并且挑逗的我蠢蠢欲动。但欧阳玉没有再主动也没有暗示与我亲热,这让我每次都如释重担。就这一点来说,我又非常感激她。我知道这主要是出于维护我的自尊心,因为每次我都能察觉出她身体内压抑着的欲望,虽然她极力地掩饰着,但那炽热的目光,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着的胸脯,又实实在在地表明她是多么需要我。我们每次消费都不多,欧阳玉总是一副赖赖的样子让我买单,她随口都能说出很多理由来,我也总是兴冲冲、飘乎乎地去付账。有一次她又让我买单,但是没有说出理由。我笑着说,小赖皮,这一次没有理由了吧?你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说完有点得意地看着她。欧阳玉不屑一顾地嗤了一下说,本小姐永远都有理由。我非逼着她说出理由,欧阳玉出其不意地指头在我额头上一点,然后猛地趴在我肩膀上对着我耳朵说,因为我是你的女人。一瞬间,我热血奔涌,心潮澎湃,正当我要抱住她的时候,她在我耳边蜻蜓点水般地一吻而去。

因为我是你的女人。这一句话不知让我默念了多少遍,发了多少的呆,流了多少的泪。我的女人?我都市狼的女人?我也有女人?一个令多少人倾倒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女人?有很多时候我不敢相信这个现实,若在梦中。

同时让我吃惊的是,近来我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口气也硬了起来,头也抬的高高的,感觉单位的女人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甚至还有一点想与她们调侃的冲动。

有一次欧阳玉约我到图书馆。

我逗她说,欧阳女士好雅兴呀。

欧阳玉挽着我的胳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一下子又让我耳红心跳。

那天她看了很多小说,都是翻上几页就扔下,嫌这个没有生活底蕴,说那个文笔太差,再不就是批评某某变态,某某无病呻吟等等。

我说你也太苛刻了吧,我们这些文化精品在你眼里怎么都有是体无完肤呀。

欧阳玉说,坚决打击艺术垃圾,然后她直定定地看着我说,你也出个集子吧。

我连忙红着脸摆摆手说,不不不,我―――我哪能行呢?我哪儿出得了集子呀。

欧阳玉双手扳着我的肩膀说,你行,你一定行。

我苦笑着说,我出什么集子呀,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老实说,我不是没有出集子的虚荣,我对自己的小说还是蛮自信的,只是我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小说都属于纯文学,也没有得过什么奖,自己基本上也属于无名小辈。出集子这种想法只是偶而奢侈的一闪念。

欧阳玉坚持让我出。

我被逼急了说,我倒是也想出呀,可我得行啊。 

欧阳玉也急了说,你怎么不行啊?你作品怎么不行了?

我说,那谁说行了。

欧阳玉说,读者,包括我在内的一些读者。

我说,问题不在这,关键是有多少读者?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欧阳玉说,不是一个,不是两个,也不是三个,而是有那么一群,如果集子出来后,这个人群肯定还会更大。

不知不觉我们声音越来越大,招来不少指责的目光,有人还嘟囔着说,夫妻吵架到外面去呀,还叫不叫人看书了?

我和欧阳玉都红着脸停了下来。

接下来欧阳玉还是不依不饶地要求我出集子,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

我坚持自己的意见。

欧阳玉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她的声音有点发抖,她说你这个人太自私了,你要明白出不出集子并不只你个人的事,而且还是读者的事,喜欢你作品的人们多么渴望见到你的集子,同时还是艺术本身的事,艺术需要艺术的东西最适当地呈现出来和更长久、更广泛地存在着。你怎么光考虑到你自己呢?说完她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瞪着我。

我无话可说了,我怎么说的过她呢?一个伶牙俐齿的精灵。

良久,我沮丧着说,可是得有出版社愿意出呀,从来没有人要出呀。

欧阳玉松了口气说,人家没有找上门并不说明人家就一定不出。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自己主动去联系?

欧阳玉说,你绝对有责任去主动联系。

欧阳玉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说,本小姐倒是一直想当一个经纬纪人,就是不知道大作家聘不聘请。

我忙不迭地说,聘,当然聘。

欧阳玉笑着说,佣金可是很贵的噢。

我说你要什么都有可以,当然我得能支付的起。

欧阳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地当然。

我脸一下子又红了。

接下来欧阳玉帮我找出社,还是一家名气很大的出版社,我欣喜若狂。鬼知道她又怎么请了一个文坛前辈给我作序,我常常会从梦中笑醒。

集子出来后,依着她的意愿在书店里搞了一次签名售书,这个女人呀,什么能不依着她呢?

签名售书那天,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出个集子?出就出吧还搞什么签名,你以为你是谁呀?都有找不着家门了吧?都有谁知道你呀?什么样破书?什么样破名呀?

没想到那天还算可以,当然不是人山人海,我也从来没有这个奢望,人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那天第一个来签名的当然是欧阳玉,接下来陆续来了不少读者,其中有我也有她的一些朋友。足矣,足矣,我都市狼大小也算一个作家吧,多少总算拥有一些读者吧,我都有些陶醉了,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兴奋。

欧阳玉那天满脸流光溢彩,顾盼生风,也更加妩媚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欧阳玉说,晚上给你摆庆功宴,说完塞给我一个纸条就走了。

我早早就找到了那个地方,那的一幢豪华的别墅。约好了是晚上,我不敢马上进去,只是心急火燎地远远地徘徊。我心里烦燥不安,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面对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却怕牙齿突然脱落,更怕拂人美意。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我才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

欧阳玉一袭白裙,优雅做了个姿势,请―――

室内如宫殿一般,我自惭形秽地说,刘姥姥走进大观园喽。

欧阳玉小鸟一样依在我怀里呢喃着说,还缺一个很作家的作家,缺一个忧郁的男人。

我嗓子猛地发干,粗暴地抱住她狂吻起来。欧阳玉在我怀里挣扎出来,娇羞地嗔道,你欺负人,欺负人家。

我愈发按捺不住了,心里如着了火一般。

欧阳玉见我的样子咯咯地笑的花枝乱颤。见我向她扑去忙地闪开,欧阳玉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后关掉其它灯,屋子里便充满了诱人的粉红色,片刻煽情的萨克斯也吹奏的人yu火熊熊。欧阳玉含情脉脉地说,稍等片刻,说完走进了卧室。

片刻,这哪里是片刻?分明是一百年。

欧阳玉终于从卧室里出来了,她先在门中旋了一个圈,丰满的身体竟轻盈如斯,动人的曲线也随之起伏蜿蜒。然后走着猫步向我袅袅婷婷微笑而来,透过粉红色的透明睡衣,一块温润的美玉时隐时现,无限春光令人目不接暇,那微笑着的嘴巴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心中的火苗忽地蹿上头顶,我狂乱了,我已不再是我了,我就一只性情暴发的公狼,我心中一片空的,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想要我的女人,要我的女人……

欧阳玉也狂乱了,嘴里不停地说着,你吃了我,吃了我……疯狂地和我纠缠在一起……

当我们此起彼伏的狂叫声渐渐平息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再动的力气了,只有喘息声呼呼作响。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欧阳玉还小猫一样蜷在我怀里,我情不自禁地吻醒她,欧阳玉睡眼惺忪地嘟囔,烦人,你干什么?我鱼一样跃到她身上叫,我要吃你,还要吃你,吃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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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邓安东
文章评论共[3]个
圆月弯弓-评论

不错,欣赏了at:2007年06月19日 晚上8:53

琴海孤舟-评论

这世界还能发生种事?吐血at:2007年06月20日 早上9:04

丫丫的风采-评论


我不会遇到这种人吧?
  【红尘明眼人 回复】:很难说。 [2007-6-21 9:20:26]
  【丫丫的风采 回复】:真的很害怕,
以后不敢走夜路了
明天就在网上招一个保镖:) [2007-6-21 15:19:26]
  【红尘明眼人 回复】:本人兼做保镖。 [2007-6-22 9:23:28]
  【丫丫的风采 回复】:那有劳公子了:) [2007-6-22 10:00:58]at:2007年06月20日 上午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