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议论韩寒这个毛头小伙的什么,因为毫无意义,不值得为这个被媒体炒作出来的“天才少年”浪费笔墨。但他近日在他博客里撰文攻击高考作文不仅傻而且蠢,还说中国愚民教育体制下的题目把人弄得很蠢,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其语气之狂妄,态度之傲慢,全然不把中国的教育专家、学者放在眼里,这就不能不出来说几句。
一个人在某方面有了一些成绩,就自视甚高,“老子天下第一”!到底年少,韩寒还不懂什么叫做“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
韩寒是因为一篇新概念作文大奖赛中所写的《杯中窥人》一文获一等奖而“一鸣惊人”。他陆续出版了几部书,我只对《三重门》扫了一遍,文笔倒是老练,不象出自一个十七岁少年之手;语多黑色幽默,辛辣讽刺现行教育管理体制。据他说深受钱钟书《围城》的启发;书的封面是一婴儿被三层透明蛋壳包裹着,这一喻意和韩寒性格倒甚贴切——他被现行教育管理体制层层束缚,无法自由放飞。韩寒的叛逆性格,同龄人仿佛找到了发泄不满情绪的代理人,对韩寒倍加推崇。
韩寒的名声和写的几本书,只局限于80后同龄人的圈子里传颂,正象那些流行一时的霹雳舞、迪斯科一样,只有追赶时尚的青少年喜欢。他虽有驾驭文字的天赋,毕竟年少没有什么经历,写出来的东西仅限于校园文学范畴,空间狭窄,见闻有限;除了得到在校中学生的共鸣外,就连步入社会的毕业生再读他的书也失去兴趣,遑论成年人了。
中学生能写成一本书,并不是什么惊人成就;被周总理称为“战士作家”的高玉宝,只读了一个月的书,却写出200多万字的长、短篇小说,著名的《半夜鸡叫》就是他的成名作;据说他这篇小说送交出版社,编辑为他更正不少的错别字。
韩寒的书走俏,全赖千万学生的拥趸;那些“逐臭”的记者一再采访、渲染,某些专家的溢美之词,韩寒想不出名也难。出了名的韩寒说话越发口无遮拦,并“庆幸自己没去上大学”。高中期考六门功课挂红灯,只得退学回家,你有什么本事考大学?除了孤傲,还有什么?
使笔者瞠目的是,竟有人将鲁迅、钱钟书和他相提并论,不知是对韩寒的讽刺,还是提议者本人的无知;即便是讽刺,对鲁迅、钱钟书也是一种亵渎;就凭他这几本书,连有些网络写手他都比不上,何况文学泰斗鲁迅、钱钟书,他就连项背都望不着!
韩寒的叛逆,反抗应试教育,千万学生叫好;家长和教育工作者却忧心忡忡;韩寒在青少年中也算是颇有影响的“作家”,他的“读书无用”观点是否影响一大片的学生?这就是教育工作者视为洪水猛兽的原因所在。
无独有偶,2006年的高考,年仅19岁的河南南阳八中应考生蒋多多,用双色笔把抗议应试教育写在考卷上:“星星只有在自由的天空才能发光,到了地上就成了冰冷的陨石,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学校只关心学生的分数,对学生的心理和思想的了解几乎是个空白……”要求“让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落到实处。四张考卷共写了八千字,陈述现行高考制度的弊端和不公正;抗议的结果,总分得114分,“文综”0分。蒋多多说,她根本不想考大学,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各科成绩为0,引起社会的注意。她从高二起,就“自我堕落”,“不务正业”,写出100多万字的小说手稿,错别字特多。
蒋多多是蓄意借严肃的高考来抨击当前的教育制度,引起社会的轰动,门户网站纷纷转载这个报道,报纸开辟专栏讨论,争议多年的现行教育体制又一次掀起热潮。支持蒋多多的当然是学生,有人做出自己敢说不敢做的行动,自是崇拜有加。
蒋多多和韩寒一样,反对循规蹈矩的苦读,主张无拘无束的自由学业,反对现行的考试制度而名噪一时;但蒋多多不象韩寒那样口出狂言,傲视一切,这恐怕是蒋多多比韩寒可爱之处。
写至此,不禁想起考试交“白卷”而名扬海内的“白卷英雄”张铁生。1973年,辽宁插队知青张铁生被推荐“高考”,也就是所谓的工农兵大学生。张铁生只有初中文化,对abc,对原子分子是两眼一抹黑;于是,在理化试卷背面写了一封信,诉说在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的矛盾冲突,不忍心放弃集体生产躲在小屋里复习功课,导致考试不理想等语,对考试表露不满情绪。“四人帮”说张铁生是“反对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的“反潮流英雄”,大肆攻击搞文化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对张铁生交白卷赞不绝口。张铁生以反潮流的勇气破格被铁岭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录取。
张铁生并不全是白卷,语文38分,数学61分,理化做了3小题,6分。他在给“尊敬的领导”的信上最后请求对他这个小队长入学考试加以考虑为盼的词言,显然是有乞求领导垂怜之意,前面的措词不过是掩饰考试无能的借口。他的反考试制度正好暗合“四人帮”篡权的需要,这就叫时势造就了他这个“英雄”。
张铁生的反潮流得逞,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投机,当然是既可笑又可悲更可耻!之所以把张铁生也摆出来,因为笔者觉得,三个反考试制度的“英雄”,在某些方面似乎有相通之处。
2007年6月13日
本文已被编辑[“逝者如斯”]于2007-6-13 8:44:5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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