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刘醒龙
这个夏季,九宫山再次添了文化意蕴,再次鲜活、鲜亮、鲜明。阳光是那么柔和,山风是那么合心知意,云雾也变得留恋缠绵。在笔会现场、在瑞庆宫、在云中湖、石龙沟、闯王陵,无不留下了刘醒龙和大家们美好的形象,就容我这支拙笔来为醒龙先生勾勤几个片断吧。
一
作为一个爱好文学的人,我对刘醒龙的名字,如雷贯耳:知他是省作协副主[xi]、《芳草》杂志社社长、主编;知他是新写实主义,知他用6年时间写了一部百万字的小说《圣天门口》,知他这部小说低调出版,不做任何商业宣传,静静地就象一口深井,甘洌、清沏、水波不惊;也知这部小说上了小说排行榜,卷起了一股旋风,这风刮得文坛清新、兴奋。也知道他的《凤凰琴》和鲁迅文学奖、电影金鸡奖、百花奖等等。但是由于我的狭隘,以及很愚笨短视的阅读习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完整地读过他的小说,哪怕是一篇。我深知自己是深中时俗感染的人,难得静下心来阅读中长篇小说,即使这部小说是很优秀的。
就是这样一个无知、偏狭、封闭,对小说毫无见识的我,竟然给他打了电话,自报家门,邀请他来九宫山采风,传授经验,指点迷津。没想到他一点也没迟疑,就答应了。当我说前去拜访他时,他却推辞:“有两个客人在家,不方便”。这让我放心不下,我有些不太相信,以为他这种爽快的答应完全是文人的一种漫不经心,随口敷衍,或是一种婉拒,一个凋侃,过后就会忘到九宵云外的。过了几天,我又打电话“骚扰”,他仍然爽快地答应了“一定来”,这下我才踏实了些。国人都有顺手牵羊之陋习,我何不提条件,向他索要几本小说?没想到这回他没那么好说话了,只答应给一本我,“别的人没有”。
待人实在,诚恳,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二
够了,他来了,就是最大的成功。虽然熊召政、陈应松、刘继明等人临时有事出差了,答应以后再来,但刘醒龙来了,省内一批名家来了,也就大大为笔会增了色。他说,他“也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带着对市县基层一股天然的亲近,对文学的某种担心而来,其实他还带着对文学的责任,对文学爱好者的亲近与关爱,对乡村生活与大自然的一种向往,踏上了九宫山。短短的欢迎仪式和合影留念后,刘醒龙即兴讲起了文学与文学创作。他谈网络时代产生了大量垃圾,谈“真正的文字是不需要炒作的”,谈“要有大胸怀,不要鸡肚小肠”,谈“当一切向前(钱)看时,文学要后退一步”;谈“文学对社会进步的贡献是潜在的,但是巨大的,官员没认识到,那是他的悲哀,不是文学的悲哀”;谈自己的困惑:“真诚希望有震撼人心的作品”,谈到作为主编不得不认真对待每篇来稿,“那是一种痛苦,我觉得我的生命被非文学的东西消耗掉了”;谈文学的碰撞与喧泄,文学对禁锢的冲破,文学的穿透力。听完课,我作为主持人讲了点感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相信大家都如我一样,此刻感到万分荣幸,不仅能够见到仰慕已久的高山,而且能够在这座高峰面前,零距离地聆听他的声音——发自肺腑的、亲切的、真诚的、友善的声音,感受他对我们的关怀与仁爱”。幸,仁者如山。九宫山又一次迎来了一位大仁大智者!
如是观,醒龙是位随和、亲切、很有思想的人。这是我的又一印象。
三
吃饭的时候,我每次都是陪着省作协一群老师。谢克强、梁必文、刘益善等稍微品了些酒。王先霈、刘醒龙两位不饮酒,出于礼节,他们以水代酒。当我在第二次敬酒时,醒龙先生说不要,我知他这是体贴人:你酒量不大,就别受苦了。因为我不善饮,对敬酒待客很是感到无奈,若客人随意,我就感到如释重负。顺坡下驴,我于是主随客意,再不敬酒,也不劝菜,象久已认识的朋友那么随便。他和众位大家一样心情舒畅,似乎习惯了我待人接物不愠不火的个性。他们是这样的不拘小节,替人着想。就是在讲课的时候,刘醒龙也谦虚地讲:“这样不公平,由我一个人说”。晚上,我与九宫山的负责人一道敲开他的门,送去讲课费。他坚辞不要,钱根本就没能接触到他身上,一提辛劳费,他就推我们,哪怕是放到他堆在桌上简易的旅行包里也做不到。那一刻,我真感到这钱是多么卑微的东西!而我们真的内心感到愧疚不已,闹得脸刷地红了。刘醒龙说:“这是个底线,基层办事不能收钱,我不能突破这个底线”,悻悻地,我们只好告辞出门。
闲时,他也打麻将,与几个朋友在一起搓。我旁观了会。那是一种融洽的氛围,没有喧哗,没有激越,没有刀戈之光,一如淡淡的一席茶座,也许他们纯属是为了排遣一下,放松一下。第二天,有人问刘配龙手气么样,他毫无倦意,一脸自信:“当然胜了”,当即另一个在场人却说他输了。也许他的心态就是这样,输了点钱,玩得愉快,朋友在一块气氛轻松也就赢了。我以下里巴人之怀惴测:在这么风光秀美的山上玩牌,那就叫赢吧?
哦,醒龙先生是个善解人意,宽以待人的人,一个洒脱的人。
其实,他还有幽默的一面,那是在对待小青年,对待朋友时,不在我这等浅薄又似熟非熟者之列。
(通山县委宣传部 孔帆升)
2007·6·1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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