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生病了,可是父亲不让姐姐告诉我,怕我在外但心,不能用心做事。只是十分挂念我想我大电话回家,听完电话,心里感觉有前均铅石压着,沉重的难以呼吸。仰望长天的那一瞬间,一股热热暖流欲夺框而出。异乡的夜色是婆娑而有多情的,清风拂过明月,心海荡起无数的涟漪,拔动我尘封的心玄璇。往事想夏夜的季风,迎面而来。
父亲的一生是清苦的。六岁的时候便成了孤儿,他一直认为能和我母亲生活在一起是老天的恩赐。我的童年也是在贫困中度过的。在我和姐姐步入学校的时候,为了我和姐姐的学费,每到农忙时节,都是父亲和母亲先拼命的给别人干活,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天才可以的到五块钱的工钱。“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每次回想起父亲,总会有一幅画面定格在眼前:一挑担子,一支卷烟,踩着蹒跚的丁字步,低着头一步一步攀沿在屈曲的山路,山路弯弯,两头沉重的负荷,压的扁担想天上的新月。父亲又熟练的将扁担交换在左右臂膀,再看看前方的路。那时我常常在想,父亲是想征服那座座大山。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很多人都遗弃了山里的生活,可他还是不离不弃的继续。
在干完了别人的活,其他人已经开始先闲了。父母才开始忙自己的农活,只有那样才能赚多一点钱,往往辛苦一个季节还是不够我和姐姐的学费。记得不太懂事的小时候,我摸着父亲那又黑又厚的臂膀说:“爸,你的臂好黑哦,有像铁一样的硬”。父亲便叹了一口气说:“所以你要好好的读书,长大了以后就不会像我和你妈妈那样辛苦了”。我是懂非懂得应声“哦”,然后就"噔噔”跑去看书。
因为过渡的疲劳和营养不良,母亲在我上小学四年的时候就病倒了,差不多失去了劳动力。家里所有的担子全落在父亲一人身上。姐姐也是小学毕业就没能再读书了。才三十几岁的父亲,牙掉的剩下几颗,再加上那头灰发,老态龙钟,如五十几岁的老头。为了给母亲看病,以后的日子,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更多的看到他那孤独的身影,虽然那扁担压得他的脊背好弯,尽管销了一层又一层的脚茧。
父亲是位佛教的信仰者,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从没上过学校的他,居然能将经书上的繁体梵文流利的背下来。每每同乡人摆龙门阵的时候,他就喜欢跟人家讲一些禅理,时间长了就没有人愿意听他的那些道理,说他傻,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什么佛不佛,善不善的,谁能挣到钱,谁就是佛了。后来父亲就不在讲了,但是对我和姐的管教更是严厉,常教导我们做人做事,不可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可做违背天理的事,不可做违法的事。并要我好好读书,就是砸锅买铁也要会供我上学。就是现在每次打电话都是让我不要忘记了曾经自己的人,能帮助不别人的尽量的帮助。
在我读完高二的时候,看着家徒四壁的老屋,还有体弱多病的母亲,我实在不愿看到日渐苍老的父亲在为我昂贵的学费终日奔劳,毅然退学,决定跟人去外面打工。我的决定让父亲很是难过,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常常在午夜的时候,听到一声常常的叹息,锤的我心隐隐作痛。
开的那天是年初四,头天晚上,母亲对我说:“让你爸爸陪你睡一晚吧,你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嗯了一声就去睡觉了。我是在一阵咳嗽声中醒来的。父亲裹了卷叶子烟,一闪一亮的烟火在膝黑的午夜格外的耀眼。烟雾伴随着虚叹缓缓吐来,像是要吐出满怀的心事。我叫了声:“爸”。父亲说:“你醒了”?我“嗯”了一声。父亲又深深地吐了一口烟说:“你明天就要出外了,以后都要独自走你的路,我又些话想对你说,不管你爱不爱听,我是将你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洁净送出去的,你可以绘你五彩缤纷的人生,但我不想看到上面有污点,来污秽你的景色,你以后回来我还是要看到一个健康青春的你,我还是那句老话,人啊,有时候吃点亏没关系,我相信老天还是会帮助那些善良的人的”。直到现在父亲的那些话还是铭记在心。
那天起的很早,年关的蜀南还悠悠的下着小雪。寒啸的北风夹着飞舞的雪花,吹落了我满地的忧伤。之前我还没有体会到离别的伤怀,直到父亲将行李交到我手中的那一刹那,我看到那被岁月刻画在父亲脸上的皱纹,雪花粘在他稀疏的苍发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撩拔着那股酸涩朝鼻腔涌来。心底深处多想呼喊一声“爸爸”!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当我那两个字冲出来的时候,不争气的眼泪必将汹涌而来,我不想让父亲见到我流泪。父亲也似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巴便朝我挥挥手,挥手的动作又是那么的牵强,又像是在挥舞眼前扰人的雪花。直到班车启动的那一刻,我蓦然回首间,父亲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棵松。我不明白为何此时才感觉父亲像一棵松呢?这么些年来,父亲不时一直都像巨松一样的为我们遮风挡雨吗?
就在那一刻,我伏在车窗上,看着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父亲时,我的眼泪哗然决徥,拼命的按着冰冷的玻璃窗,像一片无助的漂萍,想去抓父亲那粗糙而温暖得手。一浪接一浪的泪水“簌簌”的打落在我的衣襟上,以前父亲教训我的时候,只是一种肉体与肌肤上的疼痛,此时那种发自心深处的伤感,却怎么也无法控制。
一场伤心雨之后,我抬起头来抹去眼泪,觉得自己仿佛已从慵懂得少年跃变成风生水起的汉子。在以后的打工生涯,虽然尝尽漂泊的辛酸苦辣,但是从未忘记父亲离别前的那番话。也正是他的那些话一直支撑着我多年的游子生涯,依然清白一生。
远处的汽笛吹醒沉睡中的耳鼓,遥望天际,皓月当空,夜风舞弄清影。然,我只能借明月青风捎去我对父亲的千般祈福。祝天下父亲节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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