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星期二)
一上班就看到那个老乞丐堵在了办公室门口·几个女同事吓得不敢进屋。让王主任好说歹说劝了走,这才安静下来。小夏说:“你来后这上访的告状的打官司的,闹纠纷的没人赡养的都来咱这儿,以后甭想消停了”,“谁让咱们是管调解的呢?这些事咱不管,他就跑出去上访了”许局长说。
8点半人们都来了,只差小李没有过到。小周电话在催着,说他在路上一会儿就到。正要开车去乡里,小彬喊我市局电话。是郭科长打来的,司法鉴定年检总结报表还没有送上去,喊了任局长问是怎么会事,还不报上去。王主任和小夏开车去了财政局办事,许局长正等我商量机关效能建设联查的事。我要上楼,小周喊了住我说,怎么去乡里?老周跟说我你就别去了,普法宣讲团校园行活动情况给你说说。我只好拨通梭哥的手机:“哥们,你过来把俺们的人送到乡里去”打发一拨人走了。
机关空旷了许多。现在才有十几个上班,大部二线退休。十多年没有进过人了,年轻人本来就不多,来几项工作就显得人手紧张。这一周的基层所长例会也没有开,乡里也在突击林路管护,合作医疗,育龄妇女上站普查,司法所的人抽不出时间。机关只好全部下去抓工作。
许局长主管的事商定去办了。她说今天就把政务公开栏搞成。
王局长身体不好没有来。
下班任局长,苑科长去崔设在县医院司法鉴定中心整材料。
周股长说现在校园法制宣讲已走了四个乡镇,10多个中小学。这几天学校安排中考高考,过几天再下去。他把总结写成了。
电话响了。宣传部小崔说,市外宣局张副局长打来电话,她现到报社任副总编了,不知道我的手机号,让我打过去。电话却拨到了晚报编辑阿丹的手机上,她:“老兄好,你是安排法律进校园的宣传吧,好长时间你也没有回话,就等你的信儿了,给你们留一个版面”。她的父亲80年代是市电台的副总编,那时我在县电台。按说她得称俺叔才对,只好“党内称同志了”。她说明天和王主任赵主任过来。让周股长赶紧准备搞子和图片。
说了一大堆话口干舌燥,安排了一大堆事头浑脑涨。喝了一大杯水,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大口,晕菜了!浑身象一团云随风飘荡,好一会才魂灵附体。一看手机有十个末接电话,五个短信。定了神才想起还没有吃降压药。
吃了药忽然想起,县委书记已调省城,走时光下乡了也没有看人家一下。君子之交淡如水吧。我不爱守着领导显摆自己如何如何,心想只要把领导给的活干好就行了。人穷了就没有理和礼了。
中午回家时。妻说买的基金下跌了。吃饭时,她给贫僧端上来一汤盆面条,我说,有你这碗面条垫底,什么样的纠纷调解不了?风卷残云般地把面条盆腾了。
傍晚,下乡的哥们回来了,拿了十几份调查材料,他们走了三个村访问了十多户干部群众。干群主要纠纷有:果园承包、财务不透明、台上台下干部对立等。乡里留下复件和调解建议。
“明天怎么活动?”
“乡里说让咱们帮忙帮到底,接着干!”
“好!就把这个乡包下来,48个村一个一个地弄”。
临了,给市局打了电话,询问电脑、复印机、数码相机什么时候到,说还要等等,心想还是去沟通一下吧,开了车直奔市里,回来已很晚了。
6月4日(星期一)
胡乱吃了几口剩饭,便下了楼。一看表才7点半。妻早早就出去晨练,现在的女人不知咋了,跟疯了一样,美容的美容,健身的健身,晨练的晨练,节食的节食,愿意把美丽留住,可岁月不饶人,美是美了点,可怎么也恢复不到那初恋的岁月。这可好,昨晚睡的晚,在电脑上写字,说好了给准备点早饭,一睁眼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下了楼还得上去,没有拿手机。到机关时,小周小李已等候着本人,开了车直奔乡里。
申书记李乡长见俺们一干人马到了,那个热情劲儿比见了自己的媳妇还高兴。
“哥哥们可来了,想得俺难受哩,哈哈哈”,申书记老远就伸出手把俺们的手接住往死里握。
李乡长搓着手说:“见了弟兄们,这心里真得(音dei,意非常好)
申书记早就熟悉,也是要好的哥们,他有飞车将军之称,全县最年轻的乡镇干部是他和乡长。车一起步就在飞似的。30多岁,手疾眼快,反映敏捷,办事干脆利索,那个爽啊。难怪一个4万多人的大乡,搞得年年发展,人心思进。申书记今天穿了件白底细蓝格衬衫,一条浅灰色裤子,那俊俏的脸上除了一双躲在眼镜片后的玩皮的大眼,最让人温暖的就是那笑容,牙齿雪白,薄薄的嘴唇扇动出一串俏皮话。
“老哥,今天给帮个忙,咱司法和乡里是一家,都是给县委政府干事的,怎么着给基层组织依法行政提供保障”他倒了水递过来说。
我说:“今天基层股的人来了,也把组织部的小赵拉来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你们乡一直很稳啊,怎么想起这个题目?”
他和李乡长交换一下目光说:“居安思危啊,新时期农村工作,不能一劳永逸,优势不发展就会成为劣势,要发展就会涉及利益调整,而群众利益诉求的多元化,加之农村干部行政水平有待提高,在发展中还要兼顾群众利益,弄不好就会引起群体性上访。”
我正要插嘴,他摆摆手示意听他说下去。
“现在,农村宗族势力,邪恶势力,下台干部,台上干部,有背景的人,等等,这些因素都或多或少地干扰支部村委会的工作。一些不法分子甚至对干部攻击、诽谤、误导了一些群众,使一些村干部不敢开展工作,有理说不清,有苦难言。村风受影响,干群对立,党的政策落实难,上级的优惠政策享受不到,谁会把优惠资金给一个差村呢?本来好好的村,发展缓慢。”他说着表情凝重。“尽管这是少数现象,但不可不引起注视”
他接着介绍了一些村的情况,同来的伙计们一一记着。他说:“你提出的,村村配齐法律顾问,这个法子好,谁有疑问可由顾问给群众解释,让干部腾出精力抓村里的发展。”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有道理。未雨绸谬。把潜在的问题超前考虑,这是一个成熟的基层领导干部的标志。也是实事求是的作风。眼下正在换届,少数人在跑官要官,上周他在电话里给我说,咱不跑不要,咱们干点事吧。走了几个村子,接触了部分干部群众,中午回到乡里,书记乡长说好,让我们联合搞个调研。题目:一是谁来给基层干部撑腰壮胆,理直气壮地抓发展;二是如何把信访工作引入法制化程序化;三是怎样为基层行政提供政治保障,环境保障,法律保障。四是加大普法力度深度,加强法律服务,使法律服务浸透到农村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李乡长抬手看了表说:“该吃饭了,12点多了”
司法所长进来对我说:“有人找你”
我想会是谁呢?可能是小朋友吧·
6月1日
中午下班时在楼梯口碰见一个老者,准确地说就是一个乞丐·蓬头垢面,拄着一根拐杖,一身棉衣,要使劲看分辨出黄绿的本色,油汁麻花的。那张脸上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就象在素描画上见到的那种具有表现力的眼睛。他见我盯睛注视他,他也注视着我。好象须说,看我干什么啊。我问:“找谁呀?”他打量我一下,缓慢地说:“等人哩”。我向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把手伸进衣袋摸出早晨吃早点剩下的三块钱,对他说:“晌午了,买几个包子吃吧,给,拿着”,他愣一下,接了过去。他说:“俺找根柳哩,别管了,俺等他”说着把钱用纸包起来。
下午一点半我来上班,他还在楼梯口坐着。见我过来,他说:“你是局长?有个事你得给管管”说着使出一螺纸,上面是用彩笔写的零乱的字。他说他有个看病的专利药方,让某单位拿走了,还说出了几个人名。要我给他找律师,打官司,他是东沿湾村的。我告诉他律师所在饶安路法院对过。他啊啊着站起身往机关大门口走了。
不一会儿,根柳来了。跟他说了那个老者的事。他说,这事早了,老头精神错乱了,他经常来,没有事的。不是上访来了。我问准后心里松了口气。随后上了楼,在办公室坐下来,那老者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晃动。突然想起姚庄村一桩家庭纠纷,那是一个70多的老太太,年后来到局门口,见她抹着泪,办公室的人把她让进屋。诉说着她带儿子改嫁到姚庄后,几个小叔子占了她的地。以前男人修自行车,日子还过得去,现在得了偏瘫卧病在床。她说只有一个要求,把地还给她。基层科的人把她的情况搞清后,跑了解多趟,在乡村协调下,调解解决。可就是因为四小叔子不讲理,没有调起来。喊了王股长来,问了事情的进展。王说,有眉目了。这时,办公室小彬拿过文件夹,说有电视电话会在网通开。
本文已被编辑[恋尘叶子]于2007-6-10 7:57:0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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