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记的忘记
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是怕听梅艳芳的《女人花》。这首歌是三个月前你每晚必放的。如今,音乐在,人已非,空留一腔相思,一份牵挂。
为了忘记你,便不停地结识新的朋友,经常与朋友见面。可是到今天,不但没有忘记你,反而思念更深,牵挂更甚,以至像吸上大麻鸦片的人,欲罢不能,欲逃无力。
每天除了看书写作,就是与新朋友聊天。每次说不了几句话,便把对方当成了你,把一腔无尽的思念,把一份深深的牵挂写进聊天框里,弄得朋友们不明所以。之后任朋友怎么问也不理,一个人沉浸在醉人肝肠的回忆中。
世事难料,谁又想得到孤傲清高的人竟会遭遇感情的纠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在网上认识不满一月的人如此地痴迷,如此地难以忘记。是因为那身自幼便生敬的警服,还是因为你儒雅的谈吐见闻的广博?不知道,三个多月了,反反复复地想,想得头都要炸了也没想明白,或许如人们说的“感情的事本来就想不明白”。
那个夜风如刀的凌晨说再见后,便对自己说要像在沙地上写字一样,把你从心里抹去,把与你一起度过的时时分分从记忆里干干净净地忘掉。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越是想忘记,越是忘不掉,不但忘不掉,反而越来越思念。为什么会如此地言不由衷,为什么如此地不争气,把自己迷失在一个只认识了不久的人的世界里?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为什么任由心儿越走越远,远得拼了命也追不上?
曾经听朋友们的劝,把你的电话qq删掉,试着去忘记。电话qq是删掉了,然而删掉的只是电脑手机里的,脑海心底的却怎么也删不掉。不但删不掉,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扰人。
三个多月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你的音容笑貌,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不停地映现,扰得人心神不定,坐立难安。多少次给朋友家人打电话,那个已刻在脑海心底的号码便显在了电话和手机里,多少次给朋友家人发短信,话是写给朋友家人的,却发给了近在咫尺远若天涯的你。一次次地犯傻,一次次地骂没用,却就是记不住,还是要犯傻,骂没用。
世上有没有忘情的药?吃后便再也不伤感不苦恼,不烦楚不伤痛。如果有,世上还有没有痴女怨男?为什么科学如此地发达,却研制不出忘情的药?
多少个彻夜不眠的夜晚,与你一起听过的《女人花》在脑海耳畔回荡,多少个秒长如年的白昼,你动人心旌的笑声在耳边心底萦绕;多少个似针如芒的分分秒秒,你发的一条条短信在记忆之河如波流淌;多少个时断时续的梦里,神采奕奕身穿警服的你相伴左右牵手同行;多少个梦断醒来的半夜清晨,泪水把眼睛泡肿把枕头浸洗。
说再见后便对自己说,从此以后不再到索桥去,不再去和你立了两个小时的地方凭栏独立,可是怎么也做不到。两天若不去索桥的第十二张水泥桥板上立,便似掉了魂,失了魄,一次次地去凭栏独立回忆你紧拥在怀丝丝缕缕的温馨和幸福,回忆你的声音你的颜容。去一次索桥凭栏独立后便骂自己千百遍,骂自己太没用,太认真。可是骂后还是要去索桥,还是要去第十二块水泥桥板上凭栏独立,回忆,流泪。
今夜是第多少次把音乐关掉?关掉的原因是放到了《女人花》。那是三个月前你每夜必放的,也是经你介绍后从网上下的。说再见后多次要删掉,每次在按“删除”时却下不了决心。
昔日悦耳动听的音乐,今天成了断肠的毒药,昔日暖人心扉的笑容,今天成了折磨人的酷刑,吐不掉也逃不了,让人死不了,活不好。
人生有多少回刻骨铭心的爱之伤,情之痛,有多少人能逃得过情之网,爱之海?又有多少颗心渴望爱的滋润情的拥抱,如愿得尝?
人为什么要负起那么多的责任,把真心实意藏起来,说言不由衷的话,做违心背意的事。总是以假的面孔示人,把真诚的一面深藏,藏后却又要痛苦,又要伤心。既然要藏起来,又何必伤心,何必难过?既要伤心,既要难过,又何必要藏?
虚伪!虚伪地活着,说着虚伪的话,做着虚伪的事,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于是便伤心便难过便痛苦便绝望,直到如疯如癫,如陷炼狱,如受剐刑,生不如死。
翻开日记,字里行间尽是“思念”和“牵挂”四字。说了不思念不牵挂,就是记不住,一分分,一秒秒,在思念中过,在牵挂中捱。直思念牵挂得人把黑夜当白昼,把白昼当黑夜,在时间的倒置中过着昏昏噩噩的日子,做着白痴傻瓜一样的事,忘了什么是过去,什么是忘记,只记得那已沉入时光之河的往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影向谁去。”
2007年6月8日星期四9时45分与剑阁老城家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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