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曹文轩《细米》有感

“那是一个/风儿与蝴蝶自由穿行的地方/在梦的背后/飘散着栀子花的芬芳//那是一个/鸟儿与心灵一同鸣唱的村庄/小河静静流淌/大地洒满夕阳//走过那些/粗糙与细腻相伴的岁月/四季的纤指/引领我无痕的生长//不再回首/少年时光无知的狂妄与温柔的刚强/永远难忘/栅栏外那片白色的忧伤”



这是写在曹文轩《细米》一文卷首的诗，之所以不厌其详地把它全文照抄下来，实在是因为没有理由的喜欢，正是这首诗引领着我定下心来读一读《细米》的。

不错，少年的心事应该是粗糙与细腻相伴的，并不是懵懂的纯真，也非是无知的愚钝。而是无法用成人的眼光解读和欣赏的自娱的顽劣，自我方向模糊的任性的聪颖。是充盈着阳光而有些许晦涩的纯美的人生片段。

细米是一个农村的孩子，确切地说是一个喜欢到处乱刻乱划，常常受到父母呵斥却又恶习难改的少年。他具备了一个少年男孩该有的血与肉，灵与魂，同时又有其独立特行的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空，顽劣与叛逆的涂鸦中，却也反映了他内心的细腻与聪慧。

与城里来插队的知青梅纹相处的日子，是少年细米最感幸福与灿烂的。梅纹没有用成人的刻板与乡下人的规矩去要求细米，只是以自己细无声息的言行，有意无意地稍稍触动了他少年的心事，于是，他驯服了，逐渐掩藏了自己无知的冲动，却又处处勃发出说不清道不明，如清澈的溪流激起的稍纵即逝而又源源不断涌出的朵朵水花，点点欲望。从此，细米生活成长的天空始终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少年的心事并不明晰，敏感而又略带许羞涩与盲动。细米如此，红藕也是如此。相比，三鼻涕要憨厚些，是个常遭小伙伴嘲弄的对象，也少了些智慧火花的迸发，更似个地地道道乡下的孩子。小七子却有些另类，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行为举止中总有一点与少年的纯真不着边际的邪恶。文中，作者不仅对这几位少年的性格的塑造是成功的，而且对他们心理的描述也是十分妥帖和生动的。

少年的烦恼看起来有些莫名，心事也似乎沿着成长的轨道背道而驰，然而，一切又都是那样合乎逻辑地自然地流淌，游走在荒芜与青山绿水之间，若有若无，若隐若现，虽还未成气候，但实实在在地留下了许多美丽的弯曲与纤细的人生的许多细节。一如江河之初不经意的汇聚，不需要也没有太多的规范，却不会因其任性而泛滥。

细米确实与其他乡里的孩子有着不同的情智，从他随意雕琢的图画中，梅纹读到的是艺术嫩芽朴质的芬芳。不是故意的引诱，也不是无心的恭维，是梅纹真诚的欣赏，加之细米自己也并无明确感知的少年情结，抑制和裁剪了无序生长的枝桠，使细米无意的刻划走上了有意学习的轨道。很显然，梅纹不具备教育的权威，甚至没有劝导的资格，她却让一个顽劣的少年渐渐走出无知的玩耍与嬉闹蒙昧的天地，一天天成长，为什么呢？答案还需要我们更多地去品味和细读。大概只有当我们用心读过《细米》，自己也身陷少年往事中的时候，一切也许尽在不言之中。

少年的心事，那是春日缓缓飘过乡村金黄色油菜地上空的片片云朵，虽然没有蓝天和大地一般的从容、深刻，虽然终究要随着成长而走远、飘散，但那必定是每一个少年梦开始的地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