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子过得就像被开水煮过的杨梅,乏味极了。其实这种状态是一个文人最不能忍受的,在写作时,不管你想表达些什么,总得通过想象来完成。想象出来的东西尽管看上去很美,不过这就像用了特技的电影,或多或少还是会给观众一些不真实的感受。
我其实是对什么看不惯的现象都想批判一番的,想而已。而等到自己真正诉诸笔墨时,才发现言论自由其实是停留在口头上的,好比浪子嘴里的回头。前几天由于个人对现代诗歌方面的一些偏见,在烟雨红尘引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笔战,尤为壮观。发过的几篇牢骚之文,由于满纸火药味,引来许多编辑的箴言。可是像这种无关名利的战争不像梅子黄时的雨,一来就会持续几个月。在双方都以为会被时间冲淡的一抹硝烟,还真的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散尽了,换来的又是一场和平。
中午突然得知小谢飞刀在烟雨又遇上一档子与我一样的遭遇,这使我觉得每一个真正有思想的文学爱好者其实是很困难的。经济上的困难我们当然可以通过借贷来解决,而思想交流方面的碰撞带来的困难,可不是一借一还的交易那么简单了。就像求爱时我们不可以强迫别人暂时接受,而后在别人爱意充裕时再退还一样。因而这种分歧和隔阂永远就是文化的悲哀。于此,最伟大的英雄和最低贱的败类完全平等;最富有的权贵和最贫寒的乞丐也一视同仁。
而在悲哀这大家庭中,这种悲哀就像一个独身子女,地位又是尤为特殊的。文化发展得动力、意识进步的催化,都是基于这个缘起。没有分歧就没有论辩,没有论辩当然就不会有对错、高下、美丑之分,而没有这些分别,我们的文化永远就会是一谭死水,最鲜活灵动的鱼儿都会在漫漫的死寂中窒息。恰恰相反,这些不同在带给我们醉心熔骨似的热烈的同时,也会带来温存似的软和,最含羞的花苞就此开放。所以我说文学或者文化领域是不需要实现绝对“共和国”的。
至于文人之间的争论,在我看来应该分为两种情况。当与对手面对面时,我是绝对会保持君子风范的,待人接物都与一般无二;但是诉诸文笔,尽管我心软、口软,但是我的手不会软、笔头不会软。毕竟杂文所要的不是春花秋月的浪漫,也不是耳鬓厮磨的缠绵;而是指出别人硬伤时的一针见血、一言九鼎。其实很多人都只是打着“以文会友”的招牌,殊不知真正的题中应有之义应该是恳切地交换和互动。既然是恳切,我们又何必又隔靴瘙痒呢?这种不痒不痛的礼遇实在就像毒性大发的吸毒分子只闻到一丝白粉的残香一样难受。
我想,具有真正文学良心和鉴赏力的文人墨客,应该像严正的科学家一样,尽量做到避免泛论、概括,毕竟像这类高帽子文章像一张空头支票一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即使是骂人,也得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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