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起,沙卷千里地;望黄天问鹅毛何在,思盼遥无期。
—题记
风夹着沙吹皱心湖的水,伴着风沙的节奏,心中荡漾着层层的波浪。虽说这些天有点神志不清,但是记得给家里拨了电话。思念年迈的父母是一定的,不过在这之余还想知道此时家乡的那般世界是何景色。
电话通了,随后耳廊里便传来母亲的声音。天下做母亲的似乎都喜欢唠叨。记得每次接通电话后,她都要唠叨个不停。问寒又是问暖的,还有那似乎没个头儿的关心和牵念的言语。本来这次我想和父亲说说话,却还是不忍心打断她那饱蕴深情的唠叨。我开始沉静在母亲的快语中,耐心地倾听着,还不断地应声。这时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他似乎在责骂谁,我想那肯定又是母亲了。那声音苍老而粗哑,宛如残破的老钟的声响,隐隐约约。父亲的声音虽然有点沉郁可决然未失刚烈,因为他向来说话声音就很大。可是今年来似乎变得更大了,有时候让我和母亲觉得有些费解。
已是年近花甲的人了,父亲的耳朵渐渐地不好使了,甚至时常会闹出些笑话来。记得有一次,我问父亲吃不吃柿子,他转过头来两颗深黑明亮的眼珠盯着我,半响没有说话。我可以看的出他的目光已有些呆滞,他的反应比以前迟钝多了。但他还是听到了些什么,不过他说:“吃纸纸?”惹的我和母亲都笑了。
我很担心父亲,在将要离开家再次踏上求学之路的时候,我跟母亲提起过。我让她提早陪父亲到市医院去做检查,可后来听母亲说父亲坚决不同意,还狠狠地责怪了她一顿。我上大学不久,母亲打来电话催我劝说父亲到医院做检查。当是觉得有些困难,但是又很焦虑。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有没有大病,只晓得母亲平时唠叨他耳朵不好心脏也不好,总之他是有病在身。可是我最了解他的脾气,他说不去医院就是有十头牛也是拽不回他的想法的。然而我答应了母亲,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后来我给父亲拨了电话,我跟父亲简短地谈了几句我便劝说他。或许是说得有些烦琐,父亲冲着我发脾气了。发完了脾气他又平静下来对我说:“康儿,我没事的,别听你妈瞎唠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家里你别操心,你现在还不是管家的时候。再说了,我和你妈很好,过得很安稳!”我无奈地挂断电话,眼睛里热乎乎的,有一股热水正欲夺眶而出。我真想问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为这个家操点心。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能替他们分担点事情了,可是在他们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孩子,而且还应当时刻牢记那属于孩子们的誓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刚萌芽还略带些冲动的孝心渐渐地平静了,那事情我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可是,我深明父亲内心的想法。他是在硬撑着,他不愿让我让这个家因为他而受到拖累。我毕竟还没有成家有立业,父亲能为我省一分就是一分,也好在我将来用钱时添不上个斤也能凑个量。父亲是不想花钱才不去医院的,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
我爱这个家,我爱我的父亲和母亲。一个是我物质天空的天柱,一个是我精神天空的天柱,他们都坚强地为我坚立着。我恨光阴荏苒,转眼几年他们老了,他们的生命在慢慢地向着夕阳落山的方向延续。有一天会落到山的后面,消失在我的视线,抛下我还有融入了他们血汗的四合院。其实,每当我身处一抹斜辉的残照之下,望着那夕阳散洒残辉的景象时,心里便会生起无限的哀伤情思。看那一片血红的云海托着夕阳,火云在底下烧着,夕阳似乎被烧毁了,它的周围出现几缕焦黑。终于夕阳不见了晓得是坠落在了山后,云海随后幻化作浮云弥留在天际,等待着黑夜的到来。我好象是那吞噬夕阳的火云,满身的血腥味,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已长大,理应能够独立生存,却还放不开父母的衣襟,离不开他们已经被岁月侵蚀地枯裂的双手。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汗水,我想着为他们操心以尽我的孝敬之心,可是每每都不得。我恨不能即日让他们过上不再操劳奔波的日子,让他们享福享乐。十多年的求学路还未走完,我只害怕当我走完了这段艰难的路途时,父母会不在我的身边,更何谈享福享乐。有时候我责备自己,我想父母的衰老那不是必然,都是因为我来到了这个世上。虽然说他们抚养我长大是他们的责任,可毕竟付出的太多。我曾在写给我小姨的信中写道:“爸爸妈妈额头上的深纹是我刻上的,爸爸妈妈鬓上的白发是我栽上的。”
果然母亲说父亲在责备她,说是打长途太费钱。母亲想挂电话这下却被我拦住,我问了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顺便又问了家里的天气情况。母亲说他们都很好,只是忙得很。显然故里的风沙比金城的癫狂多了,母亲说家里的柜上、桌上、灶台上不时地会落上一层沙尘,她都快累坏了。一会儿我就挂断了电话,这时我的双眼莫名地噙着泪水,泪光中闪出有点憔悴,满脸沙土的母亲,还有稀疏花白的头发间落满沙粒的父亲,他似乎还在四处忙乎……
——后记
天下的夕阳红是一片,纵然已近黄昏山后,却还无私地遍洒金辉,奉献着余热。当孩子们沐浴在微热柔和的夕阳斜晖下,他们会感到不尽的温暖和舒坦,红彤彤的脸上挂着天真童稚的微笑。夕阳快落山了,孩子们这时最留恋,但也最心痛。他们害怕黑夜,怕夜里会做噩梦,怕噩梦醒后的无助。可是该走的一定会走,它还是落了,落在了山的背后,驱散了天边阻挡它的黑云,带走了那片金辉……
这时黄昏悄然而至,几只冬虫的叫声唤着夜的到来……
孩子们凭窗默然守望着,似乎在等待夜的结束,等待朝阳的到来……
孩子—
毕竟还是群孩子,什么也不懂。他们即使盼到了朝阳可再也换不回昨日的夕阳了。
本文已被编辑[无缘牵手]于2007-6-6 12:09:0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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