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深夜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刀光箭雨人喊马嘶的战场上行走,门忽然“吱”的一声,一个甜翠的声音把我拽下战马:“叔叔,我可以进来和您谈谈吗?”
我放下笔打量折断我思路翅膀的“不速之客”,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捏着衣角,睁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站在门口望着我。
这么晚了,你是······?
“哦,”她说,:“我是一个讨人嫌的女孩,您不认识我,我来是想请你帮我找个东西——快乐。”
快乐?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朝她不禁细看了看,我这才注意到,一张原本白净清纯的脸上竟被两道弯眉紧锁着,神态中透着无尽的苦闷。我心里有些堵,就象三五之夜,天空却飘起了小雨。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问她。
“爸爸刚才骂了我一顿,他说我是一个野丫头,臭包袱。”
他为什么这么骂你呢?我不解。
“我是个弃婴。听妈妈说,我是被她从一个车站捡来的,妈妈说我那时脸上一脸的青肿,看上去令人很害怕,可能我的亲生父母就是怕我得了什么怪病治不好,把我给丢弃了。妈妈是个外地来这里打工的女孩,她看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哇哇叫没人管可怜,就丢下工作把我送进了医院。她一边拿攒下结婚的钱帮我看病,一边找我的亲生父母,可我狠心的父母就象空气一样蒸发了。后来我的病在她细心的呵护下好了,但妈妈的工作不但丢了还欠下医院不少钱。妈妈便打电话回家告诉她的未婚夫,叫他拿点钱帮帮我。谁知妈妈的未婚夫听后非但不帮她还恶骂她水性扬花。他说除非妈妈有病,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帮一个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女孩。他认定我是妈妈背着他和哪个男人生下的。他羞辱了妈妈后还不解恨,又到妈妈的家里大闹,最后搞的妈妈村上的人都以为妈妈在外真的干了不要脸的事,气的妈妈的父亲一棍子把妈妈打撵出了家······妈妈在我懂事后有一次笑着对我说,我是个犯错被上帝仍下人间的天使,后来上帝看到我满脸被摔肿的可怜,就派她跟来照顾我。可文化不高的妈妈哪有能力照顾的了生活需要。无奈,妈妈就委身于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我现在的爸爸。爸爸娶了妈妈后想让妈妈给他生个孩子,妈妈怕爸爸有个孩子后,会对我不好,就不同意。爸爸就时常以
此找借口打骂我,刚才······”
听完她的故事,我的心情既感动又沉重。感动是为这份伟大的母爱,沉重的是这个女孩的身世处境。在她的叙述中,我仿佛看到一个落在黑暗笼子里的小鸟,对着窗外的那抹光亮在扑腾着翅膀。我想了想拉起她的右手,说,走,我带你去找快乐。
这是隆冬初一夜晚,黑漆的世界里一阵阵北风吹来,刀子似的划拉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微颤的手上感到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感到害怕吗?
她不假思索的说:“我象迷失进了一个黑漆黑漆的森林。头顶没有星星,只有一弯残月耷拉着。呼呼的北风里象有无数个猛兽朝我扑来。我感到很害怕,迷茫和孤独。”
我也有感受,我笑着对她说,我和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妹妹,在一个挂着月牙船灯的舞池里散步。热情的风哥儿在为她们弹奏着一首动听的曲儿,欢迎她们的到来,温柔的夜用静谧拥吻着她们,祝福她们的明天美好。我感到很快乐,温馨和踏实。
“啊!快乐在左痛苦在右。”她忽然悟到了什么兴奋的喊起来。我一怔,说,什么在左在右?她说:“快乐的你站在痛苦的我的右边啊。”
好可爱的女孩。我被她逗笑了,又问,那么你想过为什么在同一个环境里,我们的心情不一样吗?
“啊,”她想了想又喊起来,“是一种心态。"
对,那你再想一想怎样才能获得这种心态。
这下她半晌没“啊”了,我把她让进屋里,指着电视上的卫星天线说,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个这样的天线,如果你能从天上人间接收到希望,欢乐、感恩、等美好的信息,那么你的心灵就会获得快乐。反之,如果你接收的是失望,沮丧、失落等阴暗的信息,你的心情又怎么会快乐呢?
“可是,如果你无故被父亲骂了一顿,你会接受到快乐的信息吗?”
一个人快乐,很多时候不是她得到和拥有什么,而是她付出和计较什么。我转了下天线说,笑着对她说,就象今天晚上我陪一个不认识的小妹妹聊天。
她一征,随即笑了,一如窗外那一轮咧开大嘴的月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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