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儿童节,似乎不久前还在为过儿童节而兴奋、而雀跃。可是,时间走得太匆忙,记得儿时骑竹马,转眼就是白发妈。好在童年的记忆,没有随时间溜走,它牢牢地收藏在我的脑海里。给我一生的记忆、一生的回味。
五岁前,我是住在乡下外婆家。在我的记忆中,外婆家的房子很大,也很漂亮。后来从大人们那里得知,那是刚解放土改时分的房子。我一生下来就是外婆带,她对我特别疼爱。记得寒冷的冬天,外婆怕我冷,每天早上都要把棉衣棉裤拿到柴火灶旁烤热了,再给我穿上。夏天,乡下的蚊子多,外婆担心我被蚊子咬,晚上把洗干净的痰盂,拿到蚊帐里给我撒尿。有什么好吃的,她不会舍得吃,总是留给我吃。
妈妈只有俩姐弟,外公死得早,是外婆守寡做女佣把他们养大。舅舅参军即刻奔赴朝鲜前线,在我五岁时,因妹妹的降临,这才随外婆一起进了城。因此,童年的每一天,都是在外婆的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长大。从我记事到小学二年级,我感觉家里很穷。爸爸虽然在部队里,因解放初期部队是供给制,家里的开支全靠妈妈一个人维持。
妈妈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只能干些粗活。什么卖冰棒、修飞机场、锤石头、修铁路、到被服厂做军用被服,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只有妈妈卖冰棒的事,我记得最清楚。在妈妈没卖冰棒前,我还从没吃过冰棒。而妈妈卖冰棒的那些日子,有时会留一支冰棒给我吃。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的?妈妈早上出门,我总是对妈妈说:“要留冰棒给我吃啊”!可是,有一天,天气突然变冷,妈妈的冰棒有很多没卖出去。当她回来时,我正往她跟前跑去,看有不有留冰棒给我吃。谁知妈妈迎面给我一巴掌,打得我哇哇大哭,还说:“就是你说要留冰棒给你吃,这下好了,半箱冰棒都没卖出去”。虽然这天冰棒吃了不少,可是拮据的生活更加难,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只有一块腐乳当菜。从这以后,我再也不敢要妈妈给我留冰棒了。直到长大了,说起这件事,我才知道,当时我吃的冰棒,并不是妈妈留给我吃的。而是因为冰棒快融化,卖不出去了,才会给我吃的。
十一岁那年,我们全家搬到部队的大院里。一个全新的童年生活开始了。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那么新鲜、那么有趣,那么生气勃勃。
爸爸的部队是专门培养军事人才、军队干部的军事学院。这是一个很大的军事院校,方圆十几里。学院里有教学大楼,练兵场、打靶场、卫生院、果园、养马场(当时马车是部队主要运输工具)……来自全国各地的军队干部,不论职位高低,到了这里都是学员。他们学文化、学军事、学政治。他们还要学南泥湾精神,开荒种地。
在部队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早上的起床号,把我从睡梦中喊醒。操场上就听到官兵们的操练声、跑步声、口号声阵阵响。那时候,我早上的任务就是读课文。住到部队里,一件令我最高兴的事,就是部队里的放映队,每周放两场电影。到有电影看的哪天晚上,我们拿着统一发的小板凳,很早就到大操场去,找个前面的位子看电影。因为去晚了,坐在后面就只看到大人们的后脑勺了。那个时候的反特片、战斗片,基本上每部都看过,有的还不止看一次。
除了上学,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玩。那时候不象现在玩的东西多。但我们一群小朋友也有我们的玩法。最喜欢的地方就数练兵场,那里有沙坑、单杆、双杆、天桥、滑杆、吊绳、秋千。在星期天或寒暑假,我们会在这里玩得忘了吃饭。最刺激的要数天桥。天桥有十米高,宽只有三十公分,四周每边长约二十米,架成一个高空的田字型天桥。桥下是一个大沙坑。桥上面两方有单边扶手,其它几方没有扶手。我本就有些恐高,尽管只敢战战兢兢地走有单边扶手的天桥,但每回来玩,都要爬上去走几次练练胆子。那时,我好佩服胆大的男孩能走无扶手的天桥。不过,我始终没有练出走无扶手天桥的那一天。
童年,随着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告别童年的那年,也是外婆告别人世的一年,我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伤心了很久。又过了几年,我就进入了青年时期,同时也进入了十年文革的动乱时期。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年龄一年年变老,而童年的往事总是记得最牢,也让我回味无穷。
本文已被编辑[恋尘叶子]于2007-6-1 7:50:5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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