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末的电影院里,各放映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为了看电影而看电影,还是为了排遣寂寞?笑脸如花的,面无表情的……都在电影开场、灯光熄灭后被遮挡。接下来,只能感受自己。
蓝星坐在最后一排,电影里的画面并不能完全进入她的视线和内心。旁边,是她的大学室友、今天刚在展会上认识的大哥哥及大哥哥的同事。
蓝星今年7月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就职。有一个名存实无的男朋友,也在这个城市刚参加工作不久。
所谓名存实无,即指名义上是她男友,但很少露面,对蓝星的冷暖不闻不问,甚至前几天蓝星过生日都没现身,就别提送礼物了。
他很少言谈,大学里对蓝星呵护有加,两人工作后却来了个360度大转弯,电话里除了说累就是说无聊。对于蓝星这么聪明、漂亮、健谈、积极、开朗的女孩来说,这份感情实在是越来越淡然无味。几次提出分手,他又百般恳求并承诺,蓝星是心软富有同情心的,但往往和好后他又恢复原状。
这一次,蓝星很坚决。
旁边那个大哥哥是今天刚在展会上认识的,似乎是一见钟情,又好象是答应他的约会作为郁结心情的排遣。
大哥哥叫安,在青岛一家咖啡厅工作。他说很荣幸参加了这次展会,感谢上苍安排他们邂逅。
也许是一个以美丽开始的故事,也许……,蓝星不想想得太多,她的心里已经乱如麻。
一切随缘。
安跑了很远的路,买来苹果,洗了,擦了,削了皮,拿给蓝星吃。蓝星轻咬下第一口时,泪水已充盈眼眶,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感动。
漆黑的放映厅里,只听得到荧幕里的大而飘渺声音,没有人看到,蓝星的眼泪。
二
2007年的5月,石家庄让人感觉燥热,走在街头,有时会无法呼吸。空气里的人们匆忙或者悠闲,生活在各自的故事里。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城市里刚融入不久的小女孩。她是蓝星。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纯洁如水一样清澈。看似小鸟依人,其实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坚强和独立。也许是无奈使然。握不到任何手的地方只有独自前行。她说话时总会带给人欢笑。一幅清脆的嗓音让人会为她不是一名播音员而感到惋惜。
石家庄的夜晚,与其他大城市一样,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电影院里还在放着不知道什么结局的影片。
蓝星吃完了大大的苹果,安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周围还是被电影里刺耳的声音充斥着。
蓝星打开挎包,看看手机,晚上10点12分。
这时,安扭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蓝星摇摇头,挤出一丝苦涩的笑。
所谓的男友没有打电话来。
大学室友与大哥哥的同事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偶尔聊上一两句。
蓝星再次看看手机,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
安似乎感觉到蓝星有很多心事,没有说什么,把蓝星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蓝星的手很冰冷,却有汗水。
蓝星惊了一下,没有拒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了安,自己就失去了拒绝的能力。曾经,她傲气冷漠地拒绝过无数的追随者。
三
电影没有结局似的放映着,蓝星也不在乎它的结局是什么。
记忆回到那天的展会上。星期六,阳光很好。
一早,蓝星背着自己的挎包,一蹦一跳来到公司展场。那天,她穿一套半悠闲半职业的裙子,心情很好。更希望全力发挥自己的解说作用,吸引更多客户的关注和签单。
不远处的展台前,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跟着自己转,蓝星没有在意,因为客户至上。那天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总算苍天不负有心人,那天收获非常大。
下午四点,经理就批准蓝星下班了,早点回去休息。
她与大学室友约好去逛街,然后款待自己一顿。
就在准备走出展场,路过那双眼睛的展台前时,那双眼睛大声叫住了她。“来了解了解我们公司的产品”这是他对她说的一句话。出于礼貌,蓝星接了,还有他的名片。这个人叫安,听旁边同事叫他老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现就职于一家西餐咖啡厅。
逛街没多久,蓝星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安。他约她吃饭。
蓝星想:这个花花公子,刚见面就约我了,没安好心。
本来说拒绝,后来不知怎么脱口而出:“好啊!”猛拍下自己头,不过又不好反口,只有调侃地说:“既然请客,那就连我旁边的朋友一起请吧。”
安高兴地同意了。
见了安,吃饭聊天后,蓝星感觉安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人。他很细心很幽默有时候又比较腼腆。
他们似是多年故知,全然没有初相识的感觉。
几个人在一起聊得非常愉快。于是,安同事提出去看电影。
四
蓝星有个姐姐,一向非常呵护自己,两个人有着惊人的默契。只是,姐姐在南方的城市工作。她跟姐姐没有任何事情隐瞒。
星期一,蓝星上班的第一事,就是把展会那天的前前后后如实告诉了姐姐。
意料之中,姐姐反对她与安交往。凭姐姐的直觉,他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不能给蓝星幸福。
在姐姐的眼里,蓝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希望妹妹幸福,不要太过单纯地相信一个人。
蓝星说:姐,我听你的话。
五
5月,也会有下雨的时候,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展会结束,安就回了青岛。
同时,蓝星和男友分手了,义无返顾。他又像以前每次分手一样,说些承诺却不会兑现的话,在蓝星面前流泪。
如果真的爱,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总在失去的时候强力挽留。
蓝星很坚决,没有给这份感情退一步的余地。
男友不断打电话或发短信来,请求。安每天也会发很多短信给蓝星,告诉她他多么想她,让她来青岛,带她见他父母,然后两个人结婚。
此后的日子里,蓝星每天都感觉到冷,不管是下雨天还是太阳天。
在不算熟悉的城市,她只是想有那么一丝温暖。
她最终坚持了自己的感觉。
“姐姐,我准备回学校论文答辩了。结束后我要离开石家庄。”蓝星慢慢敲出这些字。
“你来我这里吧。”
“不,我要去青岛。”
“为什么去青岛?”姐姐没反映过来。
“因为安在青岛。”
……
好象等了很久,也不见姐姐回信息。
“姐姐,你怎么了?”
“去吧,我不再阻拦你,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只恨姐姐在异乡不能照顾你,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做姐妹,我做倍加呵护你给你幸福的男人……”
蓝星看不到,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姐姐,在电脑前落泪了。
既然给不了温暖,只有让蓝星自己去寻找温暖,寻找爱情的温度。
六
蓝星与单位请了假,坐上去秦皇岛的火车,那是自己大学的方向,有着很多美好的故事。
一路上,蓝星想着各种各样的心事,更多的是期待着去青岛,与安重逢……
一抹斜阳照在脸上,那张青春、淡然而平添了些许忧郁的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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