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湫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是她写在诗集扉页上的诗。给我的明信片上也写这首,每次她都帮我记得:寄北。
诗集夹在众多的书籍中,我甚至没有仔细去翻过。我以为那些都是她网络上的诗歌,于我早已了然于心。
书名用的是《冰心可鉴》。是她的id之一。她有很多的id,轻轻走来。洞庭水妖。心情菩堤。面我只唤她轻轻。初见,她是轻轻,我是寄北。彼时我们在文字中明媚如风。曾有约定:她将涉江而来,我当踏尘相迎。我们像雨水一样清澈的感动以及相信。
她在后记中写到感谢三个人:白水黑糖。寄北。曾是刀客。她说他们三个是我多次提到的朋友,没有他们的鼓励,监督和支持,对于诗歌或者写作我不可能坚持下来。我看到这些时,书寄来已过去很久。她仍然有她的处事方式:只记得别人的好。她还写:感谢所有爱我与恨我的。读罢,那些从前纷至沓来。
“多情实则无情,你爱的只是你自已的文字”。她说我写过关于你的文字至少十多万了时,我大笑而言。现在突然明白:无情本身更无情。多情是因为感动以及柔软,我却恣意枉为的把坚硬抵达到底。
我仅因为坚持所谓的原则,早已在无形中郑重其实的伤害于人。无任错与对,她皆勇敢面对,而我太过模糊,无法棱角分明。事件本身,也许我也并无错对的低线。却那样锵铿的把结论摆放。
诗集中第六辑中《夜雨寄北》的小标题是:仅此献给寄北。后来的电话中她亦从不曾与我说起。现在我翻到它们,时间已过。《巴山雨》最后一行是:只是,山依然遥远,雨依然清凉……。《西窗烛》的首行是:涛声依旧。秋花依旧。人不如故。还有:多想牵着你的手一同把西窗合上/但我知道,红尘喧嚣,我再也不能与你同行。
很久的从前她曾玩笑,她若是男人一定爱我。合上书后突然明白:打动的那一刻也许就是可以相信的。那些深夜里她在电话那头哭泣时,我亦曾是她某个温暖的肩膀。我终于抽离了我的温度,时间后,文字依然存在。我们各自云烟。
她亦曾说她若出了书,让我写一些字。现在书在,然而早已恍若前尘。
诗集分为六辑:被遗忘的时光。澧水的走向。兰江人。南方有嘉木。亲情似潮。四季如歌。几乎所有的诗都留存着网络的痕迹,能找到许多熟悉的名字。网络如水,无任怎样难过,她也一样无法逃离。
初看,大多都有疑似爱情的痕迹。爱情只是一种态度,文字本身也许才是她的爱情。其它无可对号入座。万物皆有毒,文字也一样。网络三年,写了几千篇,平均每日一篇还多。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见于文字,止于文字。
《马蹄声声》
如果回来,你在。我是披了月色的。只要这样,变得安心。风雨很大,想念如此有根有据。一切只是要证明:愿意为这样的故事向左拐。
了然于心的拐一个弯。雨水像最柔软的诗句。寂静的读。想说一些久远的比喻。她回家,她不在。她想念。
其实,还做常一个梦。里面是熟悉的人,他们在那里平安相处。她们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醒来的时候,太阳悬着。听得到自已的呼吸。
晦暗不明的叙述。只是因为想听听某种声音。可是太无厘头了。自己也诧异。这样近,那么远。听了又能怎样?雨过天青,人来人往。
预设过许多的故事。她总是在的。有淡淡的温度以及细长的暖香。我常想,我是认得她的。她在某一年的月圆之夜,依约成了书上的女子。描着眉,胭脂很轻的晕开。他在窗内做了一个悠深的梦。
又总是不肯把事件圆满的记叙。说着说着,我就难过的停了下来。我以为,最好的词语是要凋谢的。就像插在瓶中的蔷薇,总是要忧伤的掉落。像一杯斟满的酒,轻轻叹口气都要溢出来。真是愁人。
其实并无意义的。只不过想筑一道栅栏,把这片时间拦住。还想可以长出七里香或者其它类似的花朵。这是我要用来比拟的。或许,亦并不是要明白。只不过,雨停住了。我想说什么呢?
或许只是想说一说某些词牌,它们像一枚一枚的金步摇。插在髻边,灯火游动。虞美人。子夜歌。相见欢。清平乐。望江南。乌夜啼。阮郎归。捣练子。点绛唇。越江吟。踏莎行。阳关引。木兰花。洒泉子。长相思。少年游。滴滴金。渔家傲。苏幕遮。御街行。剔银灯。头百花。怛夜乐。曲玉管。雨霖铃。迷仙引。秋夜月。采莲令。凤栖梧。定风波。玉蝴蝶。满江红……
答答的敲字。是不是很像马蹄声?马蹄声声催人归。你不是归人,我也不是归人。当然也不是过客。我们只是落地生根,不能动弹。
人间四月。芳菲尽。拆散一句诗,邀约一杯酒。可以相信春天已被蛮横的拦阻。我又惧怕这种放任生长的春天。于是我又起了坏毛病。又写又删。除了自已,谁也不知道我在这一堆词语中掩盖了多少花朵开放的声音。是的,开起来,一个人听。
喜欢午后。安静悠长。还有,渡过它。就可以看见,春天。
《渡舟而来》
这样的姿势是久长的。所有关于等待的姿势都是久长,同时也是伤感。但是,也是甘愿。也是欢喜。你不来,我不老。你不来,花不开。听上去,多么美。可是,没有这样的事。
花要开,颜要老。说一说,就要暗藏了一生。是的,本就只一生。只不过,事关哪个?等待。是摘花插云鬓。是心怀温柔。你是否有过?
什么在生长?无声的,疾速的一节一节生长。看着,几乎可以天长地久。转身,也只是刹那。可是,多么愿意相信。相信,就是最温暖的故事。是的,相信有一个要等的事件,值得你倒空所有的犹豫。掩蔽着世间最疯狂的花开。这是属于等待的万丈软尘。
等待只是一个姿势,永远没有人知晓。它藏在一枚镜子中。像最好的月华那样,只对你一人解除密码。看到安眠,呼吸以及绽放的过程。寂寞的。然而这样绝美。只有你。只有你。等待因这而变得像一篇需要逐字修正的散文。边写边删,无痕无迹,只有自已知晓每一个词语都曾无聊独倚门。
所有的事件都从等待开始。它使所有一切的设想与追逐都有了理由。如此理直气壮与楚楚动人。是的,就是这样。所有最好的词语。都想说与你听。然而,需要无懈可击的勇气。就坐在这页纸中,折叠。难过。或许只要一场风,就可以水墨浸透,次第流转。弹指事成空。怎么可以?
世间的水边,浣衣的女子把木杵击出悠长的曲声。水意的,缓慢的。就像某个等待的黄昏。她们有等待的远方,她们坐在窗下把衣襟上的花绣出。刚刚开放,美好,明亮。就像她们相信有一个人正从河水上头渡舟而来。来看她衣边那朵寂寞的蔷薇。
在这里。因为等待。事关你的事物都因此重新上色。它们按照你的意愿重新摆放。恰如其分的存在。看到时,仿佛我们只是刚离开。甚至相信,仅仅因为虔诚。所有的日子都只是春天。除了这个季节,没有其它。
还会写长长的诗句。把所有最简单的声音听成柔美的琴声。相信就是你要弹落的那一段曲。这是最好的等待。是要仔细收藏的姿势。安心的,甘愿的。你已多久没有做过了?说完这些,我也想了好久。
《浮云散》
月圆花好。乔维怡。长歌所荐。听了,觉得很好。
是老歌,最早是周旋所唱。传统的捏细声线的唱法,听了,时光倒流。像上楼的细腰女子,团扇掩面,迈三步又回头递目偷笑。木窗上爬着青藤,绿叶细碎。
其实很多人唱过,彭丽缓也唱过。也是细长尖软。那样面如满月,丹眼带笑的女子唱成这样小家碧玉般的样子,叫人一时费思量。
费玉清也唱过。听到他的《一剪梅》时,好像在读高中。琳还编过一支舞,白裙旋转。仿佛微碰一下就索索掉下来的玉兰花瓣。声音很轻,然而听得那样清楚。
他唱的这首月圆花好,是紧凑深长。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款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乔维怡唱的时候,如果让我默出歌词,就会写成:
浮云散
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
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暖风儿
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是疏离淡远。本是喜庆的歌,却无一点笑容。然而并不觉不妥,想想也是相信的。是着旗袍的失笑的女子,倚栏识香。是世上动人的景,却不关此时。总是远的罢。
又像背景黑白的图。有一朵花却红的触目惊心,突现在图上。艳的浅斟低唱。欲语还休,欲语还休。似有许多意思,其实并没有。
可是二胡拉得这样绵长。也许还是有的吧?谁知道呢。
这首来自她的专辑《月光仙子》,大体不错。但《雪中莲》故意唱成间歇性的跳音,反而觉得不美。这首倒是刚出的一张发烧碟《低调》中唱的好。歌手叫杨乐。听一听,细水长流,淡而有味。
不管什么东西,大概都经不起翻来复去。能够让人可以一下子听许多遍,大多也是不错的了。月圆花好。现在希望再听一次。
本文已被编辑[恋尘叶子]于2007-5-30 12:54:0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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