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回来了。
过年了,亲人要团聚,玲玲也一样。家中有父母健在,肯定是要回来看看的。更重要的是回来就可以看到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丈夫陪着回来的,开着自己家的捷达车,虽然这车不算什么好车,但是在普通人还没有车的地方,这车还算能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这车也吸引了阿伦的眼球。他靠近那车想看看是谁家的亲戚到了,见玲玲从车里钻出来,脸上热了一下,马上又热情地高声叫道:“我以为是那家的客人呢,原来是侄女儿啊,稀客稀客!”说着凑上去,也许是要帮玲玲拿点东西,却没有从地上的大堆东西里去拿一件两件,而是偏偏去接玲玲手里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玲玲脸红了一秒,偷偷地瞥了丈夫一眼,还好,未被他发现。
“叔叔,你年过得好?”玲玲殷勤问候。
“好什么好!你看我们穷啊,哪像你们,车也有了,啥都有了,侄女儿算是命好啊,嫁了一个好老公。”当说到“好老公”三个字时,有一种戏谑的口吻,让琴琴有一点不舒服,但很快就过去了,没办法,谁让自己还喜欢着这个自己称为叔叔的人。
拿着东西往娘家走,丈夫走在最前面,阿伦第二,玲玲走最后。阿伦后背上有一根头发,玲玲伸手捻下来,后背上还有一点灰,玲玲再伸手拍拍。阿伦回头盯视她,满眼的暧昧充溢欲滴。
玲玲有些发晕。多年前的一幕幕又回到眼前。那时自己十八岁,这个表叔的妻子去省城住院看病去了,在一个夜晚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个表叔的女人,而后自己对他就只有依恋,只有期盼。一直到表婶从医院回来两月后。为了使自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叔叔及叔叔的家人吵骂哄骗,最终还是把孩子做了。那是让自己最伤痛的地方,本来他以为叔叔会娶了自己,本来还以为自己幸福有靠,却正因为如此自己只好远嫁几百公里以外的异乡。人是远嫁了,心却未离远,玲玲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回娘家,因为娘家有这个“叔叔”。
玲玲的娘家很快就到了。阿伦也留下来吃饭,吃完饭无事,坐在一起搓麻将,玲玲以及丈夫、玲玲的弟弟、阿伦四人正好凑成了一桌。阿伦爱抽烟,对玲玲说:“富婆,去把你们的芙蓉王拿来给叔叔抽两口!”玲玲回屋拿来一条芙蓉王给阿伦,说:“本来就给你准备了一条。”阿伦眼睛里有窃笑有得意。玲玲却是满脸的幸福。于是大家再接着玩牌。阿伦大声说:“侄女儿,这些天你叔叔可是很穷啊,帮叔叔多赢点钱吧,反正你现在是富婆了。”说着便将两手做成圆圈分别放在两个眼睛上。玲玲会意,撂下一个二饼,说“你肯定不是要这张!”阿伦一摔手中的烟头,大叫一声:“和了!”于是大家掏钱,阿伦收了一百九十元,从此二人联手,阿伦大赚。
十点多了,牌不再打。玲玲觉得有些恶心,想必是坐了一天车的缘故。她去院子里走走。好希望阿伦出来,在黑暗里她能握着他的手,能单独跟他说说话,那么回去以后,这一年的日子就是温暖的就是幸福的。盼望着期待着,他却没有出来,心里有些失望,掉头去房子后面的厕所,刚进去就听见阿伦的声音,是在厕所外面的路上。玲玲的心冬冬地跳,幸福的感觉忽地荡上胸来,微笑漫上她的脸。
“阿伦,今天你赚够了吧,一条芙蓉王,二百多,这几圈麻将打下来,又是一千
多吧,你这人咋有这么好运气啊。”
“那个傻女人,真是可爱,别说让她输这点钱,就是让她把车输给我,她都会愿意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有这个本事,当年哄她上床的本事都有,何况这个?我问你,你今天摸了她的手了没有?”
“摸了,小事一桩,别说摸手,就是要她再睡一次她也会乐意的,哈哈,女人这东西,哈哈……
琴琴一阵眩晕,心痛如刀割,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哇哇大吐起来。
第二天早上,阿伦起床后,没有看见琴琴的车,就自顾自地说:“咦,琴琴的车呢?这么早上那儿去了?”
阿伦的妻子眼一斜,说:“走了,又回关中去了。”
“才回来就走了,我还指望再赢她点儿钱呢,咳,到手的钱也飞了。”阿伦像是在对妻子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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