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当我正在埋头苦干,企盼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出贡献的时候,晴天霹雳,一场无缘无故难忍的残酷迫害降到了我的头上,没办法,我只好忍受、忍受、再忍受!
最后还是得救于人民法庭的法官救了我这条命,我多么感谢党、感谢政府。
我一个清白无辜的才18岁的知青,竟被列入“21种人”名单,给我戴上了参加“黑杀团”反革命组织帽子,关进了私设班房。
六七年大年三十,是个不平常的日子。村里的人们,欢天喜地,有的宰猪,有的打年粑,有的杀鸡,真是忙忙碌碌。而我却与其他的人不一样,表现地沉默寡言,我正在磨墨,准备写一幅贺春节的对联。
正要动笔之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位人家叫他绰号甲某,另一位绰号乙某。
甲某开口了:“李志良,准备写春节对联了吗?”
我回答说:“是!”
我即奋然挥毫,上面横批是“欢度春节”,上联是“志士过新年举笔作对偶。”下联是“良民度佳节挥笔谱新篇。”乙某连连称赞:“真是一幅以自己名字命题的佳作。”站在旁边的甲某冷冷一笑,这一笑似乎意味着什么。
六八年的大年初一,社会空气异常紧张,甲某突然登门通知我:
“李志良,春节时期你不能串亲拜友。”
我问了他一声:“这是为什么?”
他说:“这是我们的命令。”
他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已经预感到一场厄运即将来临。这一天,我没有去别的亲朋好友家,只是去了和我同一个院落的堂祖母家拜年。奶奶一见到我,忙倒茶让坐,我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杯,坐了下来,叫了声:“奶奶好,孙儿给您老拜年了。“奶奶见我彬彬有礼,便连声赞扬说:“聪明有种啊!”
接着,奶奶问我:“春节过得开心吗?”我没有吱声,愁眉紧锁。奶奶长叹一声:“可怜你父亲早逝,寄人篱下,你继父脾气暴躁,你不是他亲生儿子,怎么能不偏心呢?”
奶奶的话,拨动了我伤痛的心弦,禁不住那心酸的泪水滚滚而出。奶奶这时心痛地安慰我:“今年是大年初一,是今年的头一天,你不能流眼泪啊,流眼泪是不吉利的啊!”
我尽最大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才不再流出来。我在奶奶家坐了片刻,就回到了家里。妈妈告诉我刚才甲某和乙某要组织召开“二十一种人”的会议。他们把我也列入其中,口头通知了我。我满腹地委屈,不知为什么把我当作“坏人”,但又不敢向甲某提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别和他们这伙人计较,我强忍着心痛,去参加这次特殊的大会。
在大会上,甲某警告我们,要老实守法,诚实做人,并再三强调:“你们都是被专政对象,每天要在毛主[xi]像前早请示,晚汇报,汇报自己当天的所作所为,汇报自己当天的思想,要向毛主[xi]请罪,要洗身革面,重新作人。。。。。。”
我被他们的顺斥蒙住了,我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但又无力抗拒。
我长在红旗下,生活在学校里,扪心自问:“我没有做过和说过损害党、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又何罪之有?我素来胆小怕事,连三岁小孩也未得罪过,怎么他们这样憎恨我?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冥思苦索,无法找到应该得到的答案。
一个夜深人静的晚间,继父的门外常有走动的脚步声,说话的交谈声,我深知自己被软禁了。
“不要管那么多,还是听天由命吧!”我只有这样去安慰自己的心灵。
果然厄运降临到我的头上了。一天夜晚,我刚脱下衣服上床睡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接着是乙某的吆喝声:“李志良快起来开门!”我急促爬起来,开了门,定睛一看,只见六个彪形大汉,手持亮晃晃的梭标和长长的鸟枪,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我顿时连打几个寒颤,但转念一想:“心中无冷病,胆大吃西瓜。“
甲某开口了:“你去穿好衣服,今夜我们要绑你去一个地方。“
我转过身,穿好衣服走出门外,他们用罗索将我五花大绑,双手被反绑着,绳子勒进了我臂膀的肌肉。
我走在前面,甲某用绳子牵着我,走在我的后面,并大声呵斥:“李志良,你真狗胆包天,参加“黑杀团“,要杀我们贫下中农,今天先把你干掉再说,你在阴间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是你自讨的。“
我理直气壮地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有何证据说我参加‘黑杀团‘,我与贫下中农包括你们,今日无仇,平日无冤,为什么要杀害你们?我平时连杀鸡都不敢举刀,又怎么敢杀人哟?你今天要陷害我,这就凭你的良心了。“
甲某听后,更怒不可遏,将绑在我身上的索绳竭尽其平生之力勒得更紧,且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家伙 ,死到临头还嘴硬,等到弄清了你的罪行,再送你上西天吧,看你还能嘴硬吗?“
这时我不再和他们说什么,只是昂着头,往前走。
甲某他们将我押进了阴森森的一家祠堂,把我单独关在一间阴暗的密室里,将门锁上大铁锁,并安排两人持枪看守。
密室里空荡荡的,我被绑得严严实实,在密室里痛苦煎熬着。我的十个手指变成了紫色,但在暗室里不能被发现,只觉手臂酸麻胀痛。我想挣脱大绳,越挣勒得越紧。我强忍剧痛,用顽强的毅力,克制自己不要哼出声来。好不容易我在痛苦中度过了这不眠之夜。
“喔喔喔。。。。。。“雄鸡的啼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我侧耳静听,门外已有走动的脚步声,接着又有嘀嘀咕咕的交谈声。他们的窃窃私语,我无法听清。过了不久,外面有开锁的声音,并推开了密室的小门。
这时,有人厉声喝斥:“李志良,出来解小便!“
我抖擞精神,跨出密室的门槛,一眼发现又是甲某。他用双手拉着大绳,押着我去厕所解小便,并守卫在厕所旁,生怕我逃走。
上午八点多钟,早餐还没吃完,便给我押进了私设“审讯邢堂“,也叫关押死囚的密室。这里有纸有笔,我写了长达245字的遗书。
八点多钟左右,胞妹给我送来了早餐。这时,甲某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松开了,让我就餐,并强调说:“你赶快吃饭,吃完饭,又得给你捆绑。”
我想借吃饭机会,磨蹭磨蹭,少受点捆绑之苦痛,然而甲毫不留情,饭没吃完,就又给我捆绑起来了,押进了密室,我完全丧失了人身自由,成了钉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甲又打开了密室的门,将我押到祠堂的一间大房内。房内几个彪形大汉,手持标枪,站立在两旁,房子的大梁上吊着一根粗大的棕绳,地上搬来了五个重达百多斤的土砖坨。甲某和乙某手中,各拿一把盾刀和几根经过桐油浸泡过的用利妊削尖了的竹根。显然这是一间审讯人的刑堂。怎么,他们要私设刑堂,真是无法无天。
据他们透露,那是用来关押死囚的密室,进了这间密室,就是阎王爷勾了你的生死簿。
这时,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进了暗室,乙某就命令我写坦白交代书。我沉思良久,知道这次难逃一劫。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不行,我总得写分遗书,今后让世人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机会来了,这里有纸有笔。于是我席地而坐,把本子放在膝盖上,右手愤然提笔,第一行是遗书二字。接着写正文:
我姓李名志良,幼年时父故,继而随母寄往继父家,慈母把我视我为掌上明珠,期望我长大成龙成凤,她老在抚养我时历尽艰辛,呕心沥血,积劳成疾,此养育之恩感动天地,恨生我不逢时,虽有孝母之心,但无孝母之能。祈求母亲大人宽大为怀,饶恕罪儿。继父虽然对我歧视,但我在他家生活十六七年,对他我无抱怨之心,我来到人间后,道路坎坷,命运蹉跎。但我生性忠厚善良,胆小怕事,从未得罪于人,我有鸿鹄之志,常怀报国之心,但恨报国无门,今日被人诬告陷害,难逃劫难。“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死之后,慈母切莫悲哀,将我遗体葬于大陆边,以慰我愿,至于慈母养育之恩,来生补报!立遗书人李志良,一九六八年农历五月十八日。
写过遗书,迎来的便是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乡里叫”吊半边猪“。我被迫以假乱真,“金蝉脱壳”,渴望引来政府官员面审,倾吐冤情。
写完遗书,我潸然泪下,掷笔于地,仰天长叹。
想到第二天的酷刑,我在囚室踱来踱去,忐忑不安,虽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还在寻找起死回生良药。
我在思索着。如果有既不伤及无辜,又能救回自己性命的良策,那该多好啊!
我想到《三国演义》书中“明取西川,暗度陈仓”的故事。不如来个以假乱真,暂且蒙骗过关,以保性命。
想到这里,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有了应付第二天的万权之策。
第二天的刑审即将进行。吃完早饭,我被押进了昨天审讯的刑审室。
刑审室里早以戒备森严,我顿觉毛骨悚然,忙用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来鼓舞自己。
说也奇怪,这时的恐惧感觉竟然烟消云散。
审讯开始了,甲某念了一条“无产阶级专政是群众的专政。。。。。。”的毛主[xi]语录并接着说:“李志良你要放明白点,我们今天可以放你生,也可以处决你,你只有坦白交代,低头认罪,才是唯一出路。”
他们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不由分说,把我右手的大指和大足趾勒上大绳,并在大绳上吊下两个土砖坨,使劲往屋梁上一拉,顿时,我腾空而起,右手足如刀绞般疼痛,头部轰轰直鸣,只觉天昏地转,几乎晕厥过去。片刻后,他们把大绳一松,将我从屋梁上坠下。
接着,甲某大声吼叫:“李志良,你是交代还是顽抗?”
我早已胸有成竹地答道:“我现在就彻底交代,你们作好记录:
我去年流浪云南边疆不久,与一个反革命集团头目相识,他介绍我参加其反革命组织,这个组织的人员遍及全国各省,其数目达十余万,并持有枪支弹药,后来我的上司委任我为支队长,并答应今年六月发给我手枪与子弹,但我与他们是单线联系,只知道我的上司叫“红五号”。我说的句句是真话,我交代完毕。
因为我早就知道,我所交代的“犯罪事实”,甲某他们会如获至宝,一定会向政法部门汇报的。到那时,等政法部门的领导亲临时,我就实情相告,倾吐冤情。我想他们是人民的法官,会主持正义,重证据,不轻信口供的,那么“黑杀团”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我就会得救,其实我这种”以假乱真“的作法,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果然中了我的“金蝉脱壳”之计。他们把我交代的虚假事实,汇报给上级有关部门了。
法官来了,如释重负。审讯台上,我将实情全盘托出,坦陈“以假乱真”是迫不得已。
第二天上午十时许,甲某打开关我囚室的门,厉声呵斥道:“李志良,今天上午法官来亲自审讯你,你可要老实交代,争取立功赎罪。”
礼堂最前方,摆着几张审讯条桌。条桌两旁,各坐着一位身穿法官服的官员。他们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我。坐在左边的那位法官胖胖的,坐在右边的那位法官瘦瘦的,两人协同开审。由胖的法官发问,瘦的法官笔录。
胖法官发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志良。”
“李志良,今天我们审讯你,你必须实话实说,不得弄虚作假,如能彻底坦白,政府是 会从宽处理的,你懂吗?”下面我提问一句,你就答一句,不能离题,你懂吗?“
“我懂,法官同志,我一定说实话,不说假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志良。”
“哪年哪月哪日出生?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家庭住址在哪里?是哪个学校毕业?”
我按照提问一一进行了回答。
法官接着问:“你知道你犯何罪?”
“我不知道。”
“据说你假如了‘黑杀团’这个反革命组织,是真的吗?”
“你昨天自己交代,流浪云南,参加了一个反革命组织,是什么组织名称?你担当什么职务?反革命纲领是什么?”
“我没有参加什么反革命组织,所以也不知道其名称和纲领。”
“那你为什么交代了如上犯罪事实?”
“这是我的‘金蝉脱壳’之计,因为他们目无法纪,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他们可以私设刑堂,可以草菅人命。法官同志,你们今天来了,我知道你们是会依法办事的,所以我对你们只能实话实说,不能有虚言,我所交代的句句是实话,可负法律责任。”
“你书写反革命诗词与反革命对联是真的吗?”
“我确实书写了诗词和对联,抒发自己的观点与感受,我应该坦白交代。至于我书写的诗词不是我的‘杰作’,那是我从古典著作中摘录下来的,想加强自己的记忆,另外没有什么动机。说到所谓什么反革命对联,我写的是“虎落平阳遭犬欺,龙困少滩遭蟹戏”,这是我引用古代的一副对联,抒发自己的内心世界,借此讽刺那些仗势欺负我这个寄人篱下的苦命人,也是借此来提高自己的自信。“
“你所交代的全完了吗?”
“我所做的坏事就是这些,另外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法官同志。”
“你根本不老实,不去深挖自己的犯罪根源,还是避重就轻,我们看到你很年轻,是在挽救你,你知道吗?”
“谢谢法官同志,谢谢你们两位。”
接着,瘦法官要我仔细看看记录,并画押盖了手印,两位法官便走出了礼堂。
审讯结束,我又被押进囚室。第二天,批斗会结束,大会布置各家各户送来干柴一捆,决定次日将我焚身处死。
审讯结束,甲某又将我押进了囚室。我在囚室里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甲某开了囚室的门,放我去厕所,我举目环顾四周,只见祠堂的大堂内挂着一幅大横幅,上面写着“批斗现行反革命分子李志良群众大会”。墙壁上贴着“打倒现行反革命李志良”的标语,并用红笔在我的名字上打了把x,表示死罪。
甲某不容我东张西望,厉声催促:“李志良,脚步放快点,不要东张西望,今天上午就让你看个够。”
我来不及再观看什么,在甲某的追逼下很快又被押进了囚室。
十岁的胞妹给我送来了早餐,她的神情十分紧张,但不敢开口,只是会意地看了我几眼。我意识到今天将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就让它早点来吧。
我已盘算着。上午十点钟,甲某再次把我从囚室里放出来并押着我走进了祠堂的大堂内。大堂面积约几百平方米,可容纳数百人。此时大堂内挤满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他们是来参加批斗大会的,其中也有些是“二十一种人”,是来陪批斗的。他们将我押上临时搭建的批斗台,给我戴上写有“反革命分子李志良”的自制纸高帽,帽高约一米,戴在头上确象牛鬼蛇神。我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甲某走上批斗台,正式宣布批斗大会开始,首先他向社员群众揭发了我的所谓十恶不赦的罪恶。并当众念读了我写的那副对联。他一边读,一边自我解释,并挑拨贫下中农,歪曲我的对联含义,说我把广大贫下中农看作狗、当作蟹,想以此来激怒群众。当时,某些不明真相的人被甲某一挑拨,便捺不住心中怒火,走向批斗台对我拳脚相加,打得我面青鼻肿。他们这种过激的行为,我是能了解的,我对他们不抱什么成见。批斗大会即将结束之时,甲某再次走向批斗台,高声呼喊:“打倒反革命分子李志良、砸烂现行反革命分子李志良的狗头。”等口号。紧接着向大家布置了一个特殊任务,就是每家每户明天担干柴一捆放到祠堂外的大操场里,明天晚上即对李志良焚身惩处。
我硬着喉,吃完胞妹送来的最后一顿特殊早餐,即将绑赴焚场之际,是两位政府法官主持正义,秉公执法,把我救了出来,免除了焚身之苦。
好一个残忍的决定。难道我真的是犯了死罪,就是死罪也不能焚身呀?
这究竟是什么世界?我实在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已经被关押在囚室里难道还有回天之力吗?!残忍的决定,漫无边际的遐想,在我脑海中翻滚。这时的我已经麻木了,只有等待宰割了。
又是一个痛苦之夜,胞妹又给我送来了早餐,这是一次特殊的早餐,碗里面盖着好吃的两只大鸡腿,多少年没有吃过这种佳肴,今天见到它,应该垂涎三尺,但这次却出乎意料,我看着这两只几腿却是双眉紧锁,没有一点胃口。我知道这是慈母特意准备的最后一顿早餐,能使我吃得好一点,吃得饱一点,这也许是她心灵的一点安慰吧!
我痛苦地望着碗中的机巴腿,不由泪如雨下,再次伤心地嚎啕大哭。
我并不是为自己今晚的焚身而失声大哭,我想用哭声震撼乾坤,唤醒一个和谐世界降临。
我想,我的冤死不足可惜,因为我对人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现在的处境,死比生还要好,我又何必为死去痛哭呢?!
为了给慈母一个安慰,我还是鼓足勇气,硬着喉,吃完了这次特殊的早餐。
恐怖的夜晚降临了,囚室外已有许多脚步声,我侧耳静听,甲某和乙某在交谈着什么。甲某说:“这是李志良命不该绝,两位法官在制止和责备我们焚烧他,哎,真是便宜了这个反革命……但是死罪免了,今晚的活罪还得让他尝尝。”他们俩说完,哈哈大笑。
听罢,我又喜又惊,喜的是法官挽救了我,免除了残酷的焚身之苦;惊的是,死罪免了,今晚不知是受的什么活罪。
不多久,甲某把我放出来,将绳子解开,再重新尽他平生之力,将我双手反绑。在黑夜中,将我吊在一根大梁上,接着,我就觉得有无数棍棒击在我的头上、胸部和肝胆等部位上,不知什么时候我昏迷过去,以后所发生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发现自己又在死囚室里躺着,全身伤痕累累、剧痛难忍。
本文已被编辑[无缘牵手]于2007-5-29 21:02:4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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