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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花朵在生命中绽放牧马天山

发表于-2007年05月28日 早上9:18评论-0条

一次的花朵在生命中绽放

陶 锋 

1

秋天的傍晚,一家三口在河边惬意地游玩。看到八宝河,儿子对着倒流的河水大声喊道:啊!大海!这一年,儿子三岁。看那抒情的摸样,竟有诗人的潜质和气象。 

2

儿子和表弟克克养的一只小白兔不幸身亡。俩人在悲伤中,一个拿着小铁铲,一人双手捧着早已冰凉的小白兔,在院子当中为心仪的朋友寻找墓地。墓碑是一片硬纸做的。上面写着:小白免之墓。那一年,儿子已上幼儿园的中班,兔和免还分不清楚。晚上,儿子起夜。他忽然问我,爸爸,小白兔明天还能醒来吗?

3 

一次,母亲问我为什么不看外婆丧事的光盘,我说我把外婆刻在了心里。母亲沉默不语。外婆的小脚,蓝色的对襟衣服,满头的银发,抹着眼泪挥手道别的情景已凝固在我的记忆里。外婆生前喜欢吃的斜口镇的荞面饸饹,不知天堂可有?许多亲人朋友都走了,可他们鲜活的形像无法消失。放光盘时,母亲不流泪吗?

4 

夏季的一天,我和海北诗人原上草、云南女诗人叶多多——还有祁连的牧子,在八宝河畔的草地上野餐。白云朵朵,河水悠悠。真正意义上的天高云淡。我们起身的时候,远方的客人开始细心地收集周围的丢弃物。我们这儿有夏季到山里野炊的习惯。我们——至少是我,很少收拾这时被称为垃圾的东西。这是一种习惯吧。

5 

一次,同事小关给我打电话,说,你的小说发表啦快来取报纸吧。我嗅着如酒的墨香,小心而又激动地寻找我的变成铅字的小说。那一刻非常重要。它决定了我用笔进行写作的开始。 

6

一年春节,坐车经过省电力公司楼前,我忽然想起《青海电力报》的杨元才老师。我和杨元才老师常通电话,有一次竟然将近一个小时。我的有些认识和见解是浅薄和错误的。比如我对《译林》和残雪小说的观点。

7 

我问父亲年轻的时侯是不是有当作家的想法,父亲平静地说没有。我说你怎么有那么多的书。父亲反诘道:爱看书的人就能当作家?我笑着说那倒是。我记得当时有本书叫《志愿军一日》,比煤砖还厚。我以为那是世界上最厚的书。谁知和《追忆似水年华》相比,只能算是毛毛雨。当时的《林海雪原》、《烈火金刚》、《吕梁山英雄传》、《苦菜花》、《欧阳海之歌》已不知去向,唯有一本郑加真残缺不全的《江畔朝阳》灰头灰脸地站在书柜的角落里。可是,谁是郑加真呢?

8 

前几天,我给儿子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在我十六岁时和一个男同学去爬牛心山。在灌木丛里遇到一只吐着舌头的灰狼。我左手拿着挂九节鞭,右手举着把日本人的“三八”军刺,双腿颤抖着支撑着发抖的身体。我们和狼相互对峙了几乎一个世纪。我把刺刀向前一挥,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狼退却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由于害怕挨打,我俩订了个给谁都不说的秘密。

儿子撇了撇嘴,摇头。这一年,他十四岁。

9 

一次,在默勒草原喝酒。那时喝的酒叫“撂倒大曲”。我被撂倒在距单位二十几米的草滩上的时候,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卿卿我我。可我不认识她。

我看到亮闪闪的星星和毛绒绒的狗头。啊!狗!我大声喊道。狗被吓了一大跳,踉踉跄跄地回着头跑了。

狗醉了。我说。

10 

一次,牧子的媳妇鸽子给我们做陕西面食的代表性作品——裤带面。油泼的辣椒和蒜泥,碧绿的葱花,咖啡似的酱醋。扑克牌一样宽的裤带面端了上来,我有一种回到关中的错觉。

裤带面还有一种陕西叫法。那两个字的脾气真是太犟了,藏在电脑里就是不出来。

11 

一次,我正在街道的一家打印室打小说《一条游向高原的鱼》,老板进来看了看说鱼能游向高原吗?能的。我笑了笑。

12 

大舅从老家来了,母亲煮了一锅祁连羊肉。大舅要筷子。要啥筷子呀,用手抓。父亲双手拿根羊排递过去。大舅挠挠头说,这和烤红薯是一个吃法嘛。

13 

一次,我到香港的维多利亚海湾看海。海滩上的沙子粗糙不堪,快到海边时,脚心竟然被硌得生疼。我猛地想起夏季八宝河边的沙滩的细腻。我忽然明白自己是个游子。

2007·5·28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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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曼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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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倩点评:

往事历历在目,而时光已悄无声息地逝去,除了感叹,我们能做的是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