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小人物的一天。这一天的内容是很丰富的,有喜有悲,有放荡,也有苦涩和无奈,充分展示了现代人的内心世界和心灵。
一、老刘是毕业于名牌大学,本来有前良好的发展前景,可是,命运好像在捉弄他,几次机会都与他擦肩而过,后来,他开始玩世不恭,自暴自弃。他是一名勤杂工,一大早到单位是如何为主任打扫房间的。比如,倒痰盂时,他也为自己感到不平,但他没有办法。
二、他去为一位领导的亲戚买花圈,代表单位送去。买花圈的时候,他多开了发票。送花圈时,他还磕了几个头,觉得很晦气。
三、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老刘去安排午饭并坐陪,在喝酒的时候,他替主任代酒,喝醉了,出去呕吐。结帐开票的时候,自然是多开了一些。
四、酒后的老刘想放松一下,他老婆得了子[gong]瘤,他有些寂寞,于是来找小姐,办完事情他偷偷溜了。人家追上来找他要钱,他却吓唬对方。人家害怕,只好吃亏。这时,老刘也有斗争,但他屈服了。
五、下岗职工来闹事,老刘为主任解围,挨了打,但他有办法,最终还是把那些人吓跑了。身上有了轻伤,主任让他去医院,他开了不少药。 六、七一快到了,主任让老刘看一下会议室的空调有没有问题,他去了,好好的空调让他给弄坏了,找来修理工,开出了购买零件的单子和发票,快下班时他找主任报销,空调,药费,他一天的收入六百元,分两下装进了口袋里。
七、下班时,他跟踪一帮人来到饭店,看他们打牌。人家不想请他吃饭,但是害怕他。有一次别人公款吃喝,他告状,主任将人家堵在饭店里,他说情,才免于处罚。于是大家请他吃饭。晚饭解决了。
八、回家了,见到父母,家里很贫寒,父亲瘫痪在床,他把药给了父亲。又看母亲,母亲有胃炎和心脏病,他把钱给了父亲,让他明天给母亲买药。
来到自己的房间,先看儿子。七年前的车祸让儿子终身残疾,他为儿子洗了脚,抱他去睡觉。来到他的房间,妻子已经睡下。她下岗了,子[gong]瘤让她不能再生育,就算能生育,老刘也养不起了。他把另外的三百块钱交给妻子,让她明天给儿子买点他喜欢的东西。
老刘的口袋空了。老刘觉得,他和生活都在窃取,不知谁掏空了谁的口袋。
看了前半部分,很为老刘的玩世不恭而气愤,读了后面,才对他寄予了深深的同情。鲁迅在谈到悲剧时,强调了社会原因,我一直持有这个观点。老刘本来就是一个前途看好的人才,但是,他不受重视,因为他没有靠山,没有背景,那些有靠山有背景能力却不如他的人都上去了,他能没有怨言吗?他能这样工作已经不错了。主任对他照顾,他也鞍前马后地侍候,忠心耿耿。他从主任的照顾中得到了一些好处,那些好处他没有为自己留下哪怕一点点,而是给了家人,比起那些贪官,老刘真是小巫见大巫。所有的不幸都压在了这个可怜人的身上。他睡下的时候,人是很疲乏了。他煞费苦心让两个口袋各自装了三百块钱,现在,它们都空了,明天,他还会想办法再让它们鼓起来。
在几个段落的开头,作者用相似的语句,把老刘心中的困惑写了出来:
当我们获得正当目的的时候,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应该得到肯定?
当我们获得正当目的的时候,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已经获得自由?
当我们获得正当目的的时候,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应该获得开脱?
当我们获得正当目的的时候,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应该得到宽恕?
当我们获得正当目的的时候,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应该得到谅解?
当我们获得正当目的的时候,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应该至少得到同情?
从这些重复的语句中,作者对老刘这个人物的内心揭示是深入的,也是持有一定的批判态度的。
这篇小说写的不是煤矿的故事,作家本人可能也不是煤矿的,但小说关注小人物,写得很不错,发在本期《阳光》头条是无愧的。
(作者:白丁,男,江苏镇江人,90年代初开始发表作品。在全国各地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及文学评论60余篇,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舞者》(获首届芳草文学奖),中篇小说《岁月留痕》(获中国煤矿文学乌金奖),短篇小说《小舅子》(中国煤矿文学乌金奖),评论《关于阳光获奖小说的11条笔记》(获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作品曾被《小说选刊》、《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转载。著有长篇小说《蝉蜕》,小说集《无法开启的门》和散文随笔集《我的太阳》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煤矿作家协会理事。现在江苏一家企业报任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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