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些潮湿的温热气息,混合着浅淡的栀子的呢喃。
原来,夏,终究还是到来了。
一直不喜欢夏,带着轻微的恐惧。因为这注定是一个离别的季节,而它滚烫的温度,总是能够灼烧我的眉心,记忆,狠命的疼。
觉得夏天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总是会在某个特别的时刻,与记忆中的几何时接踵,回头,就会看到隔了一个时空的过去。
原来,有的时候,冰冷不能记忆什么,只有炙热,只有灼烧,才会在心中留下疼痛而恒久的印记。
心印成痕。
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一连看了好几篇文章,觉得没什么意思。炎热的夏容易让人什么都不想,昏昏沉沉的,只想自顾自的找一个最为舒适的怀抱沉沉的睡去。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篇文章,来自那个白发苍苍让人觉得温暖的老人——《荷塘清韵》。
思绪默然的凝固,记忆里,有一种安静的情愫,吐露着芬芳。
对于荷,我总是有种莫名的情感,淡淡的,却是无法消散的。没有对栀子单纯的迷恋,于荷,我保持着一种不易觉察却一直存在的距离。
时时想起儿时的那个荷塘,在记忆安静的呈现。那时的纯净的眼神,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于是,莫名的慌张,看着镜子种的自己,熬夜太多的瞳孔混入了太多的杂质。突然的,就这样,有了想哭的欲望。
牵挂,或是想念,我分不清。也许,在那样的一个晓风残月的荷塘,清澈到干净的荷塘,我埋藏了一个真实而丑陋的自己,所以,无法亲近,却也无法割舍。
想起曾经漫长的人和事,像一场拢长拢长的电影,在我的眼前安静的放映。小时候的玩伴,清澈的笑容;古老古老的钟楼,尖利的发出报时的腐朽的钟声;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一直都在,好像从未离开;有一个人,站在很远的地方,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听见有很宠溺的笑声,然后,轻唤:“丫头……丫头……丫头……”
……
突然,发现自己心痛得无法呼吸。当所有的记忆中的悲喜涌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无法接受,无法。
原来,我竟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坚强。
原来,我一直以来,还是在伪装。自己的伤口,在时间变成斑斓的霉癍,我却一直固执的告诉自己,它已经痊愈。
突然觉得,这样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讽刺,让我觉得像是走了一场漫长的路,却发现原来这条路,走不到终点。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要不像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是自己在欺骗自己。正如,因为荷塘,有关于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的记忆,所以,便从不曾再去。
自己象是寂寞里的一个小丑,演自己的戏,说自己的台词,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小心的掩藏自己的眼泪。只看得到自己张扬的快乐,却还要别人来讲述我的忧伤。
“那时荷花大概会在冰下冬眠,作者春天的梦。”那个老人这样说过,走在时光沧桑的尽头,这样说。心中泛起薄薄的联谊,微微的疼痛。
也许,有的东西,真的是应该放下吧,做着漫长的关于春天的梦,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安静花开,安静花败,一人忧伤……
有的东西,埋的越深,越不容易想起,也就没有可能忘记。一如,荷花,在我的记忆里安静的腐烂,最终变成花的尸体。
年华,真的是个美好的词语,只是,若是诗歌相连,就会变得伤痛起来。
我不知道诗歌与我是怎样的存在着的。只是,在我的生命中,它一直都在,所以,反而不能想象它离去的日子。
不由得怀念那个诗歌鼎盛的年代,有太多的美丽,美丽到我们现在无法想象的浮华。时常会想,若是存在于那样的一个世界,是不是一切将会不同,会不会不在那么孤单?
轻轻的摇头,发现问了一个幼稚而可笑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以一种迥异的姿态的方式生活,所以,孤单的人,注定孤单,路途上不是没有,而是不愿有人作伴。
诗歌里,总是浅吟低唱着一些淡淡的忧伤,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总是差着咫尺的距离。那是一个人的忧伤,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
这个世界上,只有文字,可以铭记我们的忧伤。记忆,最好的倾诉者是文字,它可以穿越几个时空的距离,触到另一个陌生人的指尖。然后,再让那份在时光种沉淀过的心情,被另一个用不同的心情解读,幻想另一种忧伤。
忽的觉得,诗歌,文字,都是一个略带苍凉的词语,只是,孤独的人,不自知。
发现自己的文字,散乱的找不到段落的思绪。忽的,发现自己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孤独至死。看天,低头,找不到一个人,还在我的身旁。
于是,嘴角涌起一个近似苍凉的笑,苍白的没有血色。
该走的人不走,陌生人,在生命中不停的穿行,伪装成一种假意的浮华;不该走的人却决绝的离开,看不见,所以忘不掉。
然后,我开始用一种自己的姿态生活。
不想写结尾,所以就这样结束。
荷塘,文字,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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