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要:

苫布

一个有点调皮的女孩，喜欢把上帝装在口袋，然后，假装路过人间。

彬帆

一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喜欢在文字堆里死亡，然后，认为这样，与土地一样高雅。

1、苫布

我叫苫布。生于1987年，现在s城市里的一个无名的公司上班。

每天除了上班、下班，然后，回到自己的小窝。我没有其他的娱乐。偶尔，我会去一个靠近江边的公园。那里的空气，盐盐的，有股泥土味，也是我最为得意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对雪儿说：我闻的盐比你吃的盐多。而雪儿，总会捂住肚子，倒在床上，“咯咯”地笑不停。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阿布，你好可爱呢！下辈子投胎不当干革命，真可惜！”

我拿起枕头往她身上丢，不偏不正，中她的头。

“阿布，你活得不耐烦啊！”

雪儿气冲冲地往我身上扑过来，我来不及逃，被她当肉包子垫着。她压着我，抡起粉拳，假装打我，最后，她静静地躺在我旁边，不说话。

我疑惑地问她：雪儿，怎啦？

雪儿，眼框里淌有晶莹的泪水，微微地低泣，不愿正视对着我。

尔后，她才缓缓地说：

“阿布，明天，我要到另一个地市，可能以后不再来这个城市，你要保重自己。”

我没有哭，只是把她抱入怀里，我知道，有一天，她会离开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雪儿，走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独来独往。

有时，下班，我会换下职业装，穿上休闲的衣服跑到江边。想想雪儿，此时的她，会在干什么？会不会一个人哭鼻子？会不会想我？

或许，一个人的城市，一首孤独的歌。我唱得不响亮，雪儿听不到，她没有回来。

那个夏天，我昏昏入睡。好像我的城市，一片沦落。大把大把的土灰，砸在青春上，蒙住阳光。

2、彬帆

来s城市，并不是我愿意的。其实，也不重要，我只需要一个自我的天空。

我是一名余业作家每天在文字堆里醉生梦死，或是在小说里，死来活去，但究终我还是活生生地活在这个世上。这种人，我一般称之为无赖。包括我自己。

s城，附近有一条江。我白天大多数时间呆在那，静静地看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开始一天的工作。我经常笑自己：彬帐，有一天，你会在文字堆里死亡。

报社的编辑，通常很客气，往往一篇文章，我会一笔不菲的稿费。每次拿到这笔钱，我总会慰劳一下自己，下一家馆子要几碟小菜，几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在小心翼翼地路过一些道路。比如，红绿灯的地方，或是江边。他们在害怕，一种叫作死亡的东西。

我想到这些，泪会掉在眼里，沙吹入眼的难受。狠狠地把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下去，然后，瘫倒在桌上，呜咽。馆子的女主人，有时，会轻拍我的肩膀说：年轻人，少喝点！

她的声音很特别，浓浓的家乡口音，是我家乡话。

听她的话，我默默地站起来，挽扶起自己醉意的身子，左摇右摆地离开。身后，隐约听到她自言自语：这孩子乍啦？

来到江边。躲在石头上，我会闭上眼睛，让江风轻拂脸，慢慢地进入梦境。那里有我的天空。干净清新。永离一些城市的燥声。

3、与彬帆的相遇

06年的冬天，我收到雪儿寄来的信件。我拆开她精美包装的纸张，打开信。第一眼是她熟悉的字迹。

阿布。想你。

冬天的街上，我多数不愿意出来，因为没有你在。

这里的人们，不喜欢玩，一天到晚数着日子，赶着上班。

我渐渐地习惯，成为其中一员。尽管我抗拒，但我还是接受。我们都是水缸的鱼，游不出大海。

对了，阿步，你还经常一个人去江边么？

……

泪大把大把地掉下来。沾湿了信件，我把头埋在被子里，泣不成声。雪儿，我也想你。

今天，我下班去了江边。倚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江边周围的变化。

两边的高楼，像盒子五颜六色地竖起，一些极像蚂蚁的人们，有时，会伸出脑袋，嗅觉这个世界的气息，多么的可怜。我喜欢叫他们，盒子里的可怜虫。呵，我也是。想到这，我偷偷地笑。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着一个男孩，他看着我，很迷惑。该不会我的笑声吓倒他吧。他一身休闲，有股书呆子的味道，干净的脸，头发乱蓬蓬，想必应该是文人的作风吧。我走上去，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苫布，一块很糟糕的布块，一无是处。”

那男孩没有说话，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显然他不爱笑。其实，他笑起来，蛮帅的。

“哦！我叫彬帆。”

许久，他才吐出话来。可能眼睛盯着他，感觉不自丰，所以用话打岔我的注意力。

我赶紧定了神。玩味地看着，心里想：呵，这小子害羞呢！本想捉弄他一下，可我的手机响了，哦，是闹钟的声音，我该回去做饭。只好作罢了，便对他说：喂，帅哥，再见！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脸一下子红起来，低下头，不敢看我，而我，早已匆匆走开，离他有一段的时间。

雪儿。今天，遇到一个怪人。他有干净的脸，还会害羞……

晚饭后，我坐在窗前给雪儿回信。

时钟刚好十二点整，我开始睡觉。梦里，我看见雪儿哭泣，还有他，干净的脸，淡淡的忧伤……

4、与苫布相遇

我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会遇到这种女孩。她有灿烂的笑容，左边一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让人忍不住和她笑起来。对，她就有这种魅力。我记得最清楚是她的介绍：

“我叫苫布。我叫苫布，一块很糟糕的布块，一无是处。”

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说她自己一无是处，糟糕呢？奇怪！这一点，我想不清楚。有机会找她问问，相信会再遇到她的。

刚才，房东来告诉我，明天要交房租，看来，今晚，我得加班才行。赶些钱，交房租。

坐在窗前，脑海一下子闪过她的酒窝，深深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露出来，好久没这样笑，直到见到她。打开电脑，我的思绪重新收在文学堆里，开始构思故事的情节。

一些故事，总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程，比如我和她……

5、苫布的愿望

以后，我经常会碰到他。慢慢，我们熟悉。原来，他是余业作家，难怪会这个样子。而我经常开他的玩笑：彬帆，你是出卖灵魂的家伙！

而他不再像之前的羞涩，也跟着我。开我的玩笑：阿布，你是出卖酒窝的魔鬼！

哈哈哈…………

我们都笑了。最后，不知怎地，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掉来了，砸在脸上，想笑，泪越汹涌。

彬帆，他焦急看着我，不知所措，他应该没想到我，突然会这样。

他的双手不停地往身上擦，衣领皱一角，他不知道。我们一直站着，夜色降临时，我的泪早已风干。他看着，突然抱我入怀，低斥：傻丫头！双手，轻拂我的头发，很温柔，像江风一样。

这个夜晚，我和他，看到江边的第一颗流星，我许下了一个愿望。

6、彬帆的生活

我的生活，慢慢容入她。我不再在夜深人静地开始工作，她不允许。泡一杯咖啡，我坐在窗前，思绪飘了很远，自从有她，夜里的一些尖叫平伏了很多，我开始像他们一样，小心翼翼地穿过马路，路过一些危险的地方。文字堆里多了一份生存的信念。皆因她。

昨天，我和她聊天，学着她开玩笑，她突然哭了。这是我没想到的。她最近经常变化无常，时哭时笑，让我弄不清楚，她到底在笑还在哭？实在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可爱魔鬼。但愿以后有我在身边，她不会再这样。抱着她，很娇小，完全想象不出来那脸上的笑容，此时会如何脆弱，她到底有多少不开心的事隐藏在心底，没告诉我。然而，我问她。月色上枝丫时，我陪她到江边，看到流星。她兴奋地像孩童，高兴地告诉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流星。然后。很神秘地闭上眼睛，双手虔诚地十指交叉，默默地许下愿望。脸上的酒窝，依然清淅可见，依然令人醉心。

当她许完愿望时，我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笑了笑，依然扬起她杀人的酒窝。摇摇头，一字一句对我说：要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陪她回到她的小屋，已很晚。她问我说：彬帆，进来坐不？

我笑着说：不啦！房东在等呢！

其实，也不是。房东不可能等我。等我的时候也有，就是交房租的时候。我不进去，夜太深了，她需要好好睡一觉。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我也应该回去，整理自己糟糕的以后。想想未来。

7、苫布的离开

雪儿，告诉你，原来他是作家！我可能喜欢上他，他有淡淡忧伤，不过，最近没看见，经常见他看见我咧嘴就笑，呵，有点不正常。

……

雪儿，想你。好想

信件投入邮箱后，我慢慢地回到上班的地点。开始我一天的工作。

这个世界很奇怪，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包括你我，都在为生活奔波劳碌。

彬帆，他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书，偶尔有一两次。而我还是假装没看见，对于他，我不能要求太多，毕竟应该给他空间，适应一些改变。包括我自己，在适应没有雪儿，有他的日子。

今天，妈妈来电话，让我回去。学费的解决了，爸爸做成了一单生意。她希望我尽快回去，说机不可再失。我对她说，妈，让我想想几天。

“哦，好的，乖女，你要珍惜，机会难得，你不是渴望很久么？……”

妈妈喋喋不休说，我赶紧挂线，其实，我的泪早已干了，一些盐分洒在脸上，粘稠，擦不去。环抱双膝，我埋下自己的头，陷入思绪，我该如何告诉他？我爱他，可我该怎么办？

夜渐黑了，彬帆的影子在路灯下晃荡，落拓的扩散，好想跑过去，告诉他，我们共同承受。可是我还是退隐在阴处，看着他焦急地直掉泪。

我想，他需要一个比我更懂他的人。而我总会让他痛苦。

决定了。我给妈妈回了电话，告诉她坐今晚的飞机回去。妈妈惊奇我神速的决定，激动地说：好，乖女，真懂事！她的声音在颤抖，她老了。我能感觉到。

想必我第一次听她的话，自从我出生至今，常常惹她生气。读书的机会，因当初爸爸生意突然陷入困境，我被迫把机会让给她最爱的儿子。我一气之下，逃来s城。

今晚，我将与所有告别，包括他，像雪儿离开我，一样无何奈何，我们没有选择，皆因生活选择了我们。

彬帆,告诉你，我许下的愿望:我们永远不会分离。我相信。

8、喂，我叫苫布

她答应我。今晚十点，我们约定在江边的路灯下见面。我提前到达那。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了十二点，我依然没见她。她很少这样的，经常比我来得早，今晚她怎了，该不会出事吧？我打她的电话，转为语音。我焦急直掉泪，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害怕她消失，像我那可恨的妈妈，我一出生，她就狠心地丢下我。留我在人间，一个人孤独流浪。

我跑到她的住所，拼命地按门铃，许久，她也没有开。她的房间没有灯光，掩得实实的，周围只有门铃的声音在回响。这个夜突然有点害怕，从来没有的害怕。

我敲累了，瘫坐在她的门前，挨着门槛。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着了。她笑了，有深深的酒窝……

“喂，先生，你在等谁？”

突然有人叫醒我，哦，是她，苫布的房东。她在盯着我看。

我马上站起来，对她说：你好，我找苫布。她在吗？

“她啊！九点钟时退了房子，听说今晚坐十二点半的飞机回家！”

她回家？十二点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来不及理清思绪，看着手表，刚好十二点半，她的飞机起飞了。她还是走了。还是狠心扔下我不管。

没有她的日子，我恢复到当初。江边也没少去，只是酒少喝了很多。有时，我会遇到一些人，笑起来像她，可惜没有酒窝，深深的。

“喂，我叫苫布，一块很糟糕的布块，一无是处。”

我听见有人说，我知道她会回来，我在等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