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古镇。小街。

一匹烈马嘶叫而去，搅起黄沙漫天，遮云蔽日。

人们纷纷退避，抬手用衣袖遮住脸庞。一个老人没有。

一粒沙吹入了他的眼，他揉了揉，一滴泪珠滚了出来。

竹楼。满壁的脸谱。一席的丹青。

老人走了进去。主人埋首作画。

老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画，递到主人面前。

你见过画中女子的脸谱吗？

主人一怔，而后摇首。老人悻悻而去。

主人目送着老人的背影，眼前浮现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庭院。月悬高空。一个老人孤独的背影。

老人敲开了大门，府丁应门而出。

府丁扫了老人一眼。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来乞食。

老人默默递给他一幅画。

请替我问一下你家老爷，是否见过画中女子的脸谱？

府丁迟疑着接过画，惊诧而去。

半晌，府丁出来，将画递给老人，摇了摇首。老人掩面而去。

明月下，一身孑然。

江流。春柳。孤舟。

老人面朝江水，愁容满面。一位中年书生走了过来。

老师，还没有找到梅姨的脸谱吗？

咳！可叹年老力衰，不中用了，至今······

老师莫急，事在人为啊。只可恨苍天不佑，天妒红颜，梅姨香华早逝，而今竟连你亲手为她制作的脸谱也不知所踪，可恨，可恨！

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香泽万里，松寒不改容。枉我二人自命松兰，却一生无缘。

也许······

老人摆了摆手。书生默然不语。

亭楼。一壁的丹青。一帘的碎珠。

先生，你且坐，我家小姐一会就来。

老人坐定，目环四壁。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甜甜。涩涩。

碎珠声响，一位戴着脸谱的女子走了出来。

老人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诧。

听闻先生寻此脸谱久矣，今日特送还与先生，以了先生生平之愿。

老人颤抖着接过脸谱。泪流满面。

······

中年书生从内室走了出来，目视着老人远逝的背影。

他真的相信这是他一直寻找的那张脸谱吗？

当然，我确定。爹爹，你的手法真妙。

不，那是因为他的心已被爱充满。

书生喃喃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