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运,住在二楼,楼外有棵槐树,正值着青春勃发的季节,惹眼的是嫩嫩的绿,风来时仿佛是一块流动的翡翠,时而会有一只小巧的叫不出名字的鸟嵌在其间跳来跳去,还会唱着儿时我最爱听的歌谣,那歌谣经历了这麽多年我依旧熟悉。
我爱鸟,这种爱在成长中长大。
记得孩提时,我和伙伴们会站在树下傻傻的听鸟叫。鸟的叫声像春天田野上花的颜色一般丰富多彩。麻雀不是很好的数学家,整天聚在一起,却始终没数清楚大自然的童话,只是叽叽咋咋的叫着;担棍鸟不耐其烦的提醒着农人耕作,声音婉转;急急报喜的喜鹊站在门前的枝头,顾不得声音的沙哑,喳喳的叫着……
那时的我们不会满足于只是倾听那些鸟的叫声,于是我们转游在常有鸟出没唱歌的地方,仰着头,看枝上是不是有鸟窝。发现了也不会去掏下来,而是等到孵出来才去掏出来。掏过喜鹊的窝,鸽子的窝,还有一种在山崖上筑巢的很漂亮的鸟的窝,麻雀就别说了,但掏的最多的却是斑鸠的窝。这种鸟是最好养活的,不像麻雀,抓着之后便不吃不喝,活活的饿死。斑鸠不当烈士,在我们的精心照顾下好吃好喝,但却会在长大后头也不回的飞走,因此我们都说他没良心。
有几种鸟我们是不会动的。燕子,就是其中一种。我们的老人告诉我们说,燕子使我们的救星,很久以前北方没有了粮食,人死了许多,是燕子从南方为我们衔来了一粒麦子种子,让人们种下,就这样越种越多,人们才没全被饿死,所以燕子是我们的恩人,谁要是糟踏了会遭报应瞎眼睛的。那时的我们十分的相信,燕子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能掏,掏了会瞎眼睛,不敢掏,燕子那么漂亮,每年早早的就从南方赶来,我们也不舍得糟蹋。
还有一种山雕,体形庞大,展开翅膀有簸箕那么大,叫狠虎,夜间的叫声十分的吓人,声调就像“狠虎,吃了小孩儿屁股”,所以大人会这样吓唬我们这些晚归的孩子“狠虎,吃了小孩儿屁股,回来晚了就让狠虎吃了你的屁股”。所以这种鸟我们惹不起。
掏鸟的生活一直持续的升初中,我不能再留在村子了,需到20里外的镇上所以我不再养鸟了,但初一暑假回来我都有种掏鸟的冲动。可初二回来是却不再是这样了。
那是一个午后,我在小屋休息。忽然听到院外有笑声的说话声,于是我从窗子里探出头,看到有两个小男孩,一个正在爬树,另一个正在往树上看。我是老手,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于是我故意放大声音,“咳,咳……”两个小鬼一听有动静便踉踉跄跄的跑了。等我看不到他们时便走到树下,习惯性的抬起头,看到树上枝条密集的地方有东西在动。又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窝斑鸠。正在这时,那只大斑鸠飞回来,嘴里还“咕咕”的叫着。我看到这里边走开了,因为她要看看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受了伤。“扑”她回窝了,心疼的叫了几声便卧下了。看到他们没事,我心里很欣慰。
也就是此时起我才知道:爱不一定要占有!
我怀念儿时的生活,怀念记忆里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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