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浏览网页,屏幕上忽然发疯地弹出了许多的方方块块,乱七八糟的。修复、杀毒,捣腾了一番,依然如故。辟哩啪啦闪出来的东西,让我眼花缭乱,气死我了,这该死的“癫脑”。
对着电脑,我依然不死心地乱搞,希望会突然出现一个奇迹。四岁的小侄儿跑了进来,“小姑,我想玩‘热血江湖’!”我说:“去、去、去!你小姑烦着呢!”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小姑,你为什么烦?”我没好气地说:“你小姑为嫁不出去而烦呢!”什么呀!我都跟小孩子说了些什么?脑袋真是乱糟糟的。
一番徒劳无功的瞎忙之后,我游魂似的飘到了客厅。父亲出去了,母亲在厨房,只有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看超人。我拿起遥控刚要换台,小男孩马上就大声地哭嚎了。母亲匆匆地从厨房赶了出来,“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争电视,把小孩子弄得哭哭啼啼,像什么话?”我不像话地轻轻捏了一下小男孩的脸蛋,“平日小姑白疼你了!”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我还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早知道,早上做二哥和未来二嫂的电灯泡算了,不须支付人民币,又可以大肆购物,那种感觉爽爽的。即使小气的二哥不同意电灯泡的存在,还是可以讹诈一些人民币作为补偿的,只可惜啊!早上醒得太迟了。
在这寂寞的春节假期的一天,我如困兽般在家里乱乱地转。
莫名地突然想起了那个大男孩,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呢?我拿起了电话。
嘟、嘟、嘟……我的心脏也随之加剧了跳动。
“张医生吗?我,程晓晓,哦!在值班,没什么事,那个、那个,我的电脑坏了,想请你帮忙看一下……”
电话是一块火红烫热的砖,我速速的把它扔下。然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嘿!语无伦次的,在说什么呢?修什么电脑?其实二哥就是常驻在家里的一位现成的“电脑精”。
呆呆地坐在房里,对刚才的举动,忽然又有一点懊悔。“程晓晓,你都在做了些什么?难道你变成了一只饥渴的怪兽?”
脑海里像电影在播放,这一段日子里,我分明看到我们的上空隐隐约约荡漾着一种爱恋的气息,虽然有点飘忽,但也应该不是完全的真空吧?唉,管它呢!老泰戈尔不是说对爱要捕捉吗?要不可真要失却了。
傻傻地为自已找寻着借口。
门铃响了,客厅静悄悄的,母亲和小男孩不知何时出去了。
我及着拖鞋哒哒地往楼下跑去。
门外,像平静的海面突然跳出了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是的,我确确实实被吓了一跳。像潜游到深海,两年来连水泡都不吐一个的他,一下了蹿到我的眼前。
感觉上,他早已变成了鲁宾逊,或者某个女人的“肩膀”。
“怎么,不欢迎?”那人笑脸满面。
“是的,你确实很不受欢迎!”我想此刻北方的冰雪早已飞到我的脸上。
“好好的一个温驯女孩,什么时候变成了冷面的母夜叉?”说完用手把我挡住门口的手臂拨开,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哼!像回他自己的家?可恶的家伙!
客厅的地板上放着一桶水、一个拖把。看来是母亲刚才没完成工作。
懒得说话,拿起拖把在地板上横冲直撞,专挑那双裎亮皮鞋的地方一阵粗鲁狂抹。
那人蹦蹦跳跳,躲到沙发上去。
“哎!晓晓,两年不见,怎么你家的东西全都长了牙齿,见人就咬呀?”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会!
那人不愠不火,嘴角牵着上翘的弧线,眼睛也带着笑,就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不要用这种色迷迷的眼神来看着我,告诉你,那条又破又烂的贼船,现在有人已经不稀罕了。这些话语从我的心里水泡般冒出来,但并没有冲口而出,只是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奔跑……
我拿起那桶脏水,气冲冲地直奔洗手间,一阵哗啦啦。
“晓晓,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吗?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这两年我过得怎么样吗?”客厅里飘来的话语。
心头刹时漫过潮水般的悲哀,是的,两年了,谁又会在乎过我?
“不想,也没兴趣!”
像河流已经奔流到了大海,一切还可以重头再来吗?
门铃这个时候玲玲作响,然而那个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突然想起了从前,一抹微笑突破封锁悄悄遛到了脸上。
我说:“哎,我老爸回来了,你呢?是准备跳窗而逃,还是准备到大衣柜去躲一躲?”
那人哈哈大笑。“不躲了!”
哼,老鼠居然不怕猫?
进来的是张。
“买了一张新的船票吗?”坐在沙发上的家伙肆无忌惮地,带着嘲弄的语气。
停留在张的脸上的是不解和莫名其妙,而我的脸上也讪讪的。嚣张的家伙!
张在房里帮我弄着电脑,而我却忙着走进走出,不是拿工具就是拿饮料。
坐在客厅上看电视的家伙却发话了。
“你还真要把我当透明的,成心要把我晾在这里,是不是?”
我低声说:“你爱透明你就透明吧!还有你爱变腊肉你就腊肉吧!”我一副要你管的姿势跑进房内。是的,两年来一直在肚里酝酿和发酵的气体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发泄,一种前所未有畅快感觉。
拨弄着电脑的张微笑着对我说,你们兄妹俩可真特别啊!
像脸上被别人画了大花脸,怪不舒服的。“其实他只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我讷讷地说。
张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哦,是吗?”
难堪像一块巨大的雀斑印在我的脸上。
客厅外这时传来了手机的铃声。那人踱步来到阳台听电话。
“喂,凌辉吗?哦,在岳母家,对,快了。本来说好了今天去拿结婚证的,可是人家大小姐正在闹脾气呢!没办法。什么?双喜临门?哈哈,到时可要劳驾你家里的那位妇产科医生哦!好,晚上出来喝酒!……”
我们都不是聋子,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呢?我正要出去论理,窘窘的张却向我告辞。“小程,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顶班的同事还等我呢。电脑应该没什么事了,哦,鼠标坏了,最好换一个。说完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回头望了阳台那家伙,很狡黠的一抹笑,气死我啦!回头再和你算账。
我追了出去。“张,你听我的解释,其实,这不是真的,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张用手势打断了我的解释,他那脸上的笑,我也说不出到底是尴尬还是勉强,抑或是苦涩。
“小程,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假如有缘的话,嗯!我是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好,我走了。
是静观呢?还是承诺?我搞不懂的话语,呆呆地立在大门外,眼睁睁地望着骑车的他远去。
看到停留在门外的白色汽车,刹时燃起了一把火,用脚使劲踢了一下,“死家伙,你凭什么乱插一脚,你凭什么?”眼泪在飞,脚趾头还在生痛。
嚣张的家伙,就算世界上的那一只绵羊都会变成狮子的!不管了,我疯狂地举着扫把奔了上去!
本文已被编辑[欣雨飞扬]于2007-5-22 8:39:1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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