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听妹妹说刚种下的苦瓜苗长了虫子,父亲老眼昏花,错把除草剂当成药……
听后我默然无语,为什么我们父女会犯同样的错误?记得两年前,学校有几畦在小河边的菜地,原来是一位老教师种,老教师退休后,没有人去种,村民们却对那几块宝地虎视眈眈。如果没人种那地也许就永远不会是学校的了。我想种菜大概不是很难的事吧,虽然不敢指望如许地山那样因种花生,而写出了名篇《落花生》但在课余活动活动筋骨还是不错的。
于是,挥汗如雨地忙了几个早晚,那长满野草的地终于被像模像样地整了出来了,趁一个星期天到集市上买来菜苗,余下的两畦还种了玉米,辛辛苦苦地早晚浇水,眼看着空心菜绿油油的,茄子也开始打蕾开花了,线豆慢慢爬上竹篱;玉米更是长得喜人,丰收在望。同事们都在那儿刷白了牙齿等吃我种的菜和玉米了。听到她们的称赞我的心乐滋滋的。据说植物也是有感情的,你若天天去看它,它高兴了,也就快长大了,于是我一有空我就跑到那儿去,常常引得河边洗衣服的女人们笑着说:真是近菜地,远亲戚呀!意思是说菜地要近才可以经常去,而亲戚要远,这样就不会闹矛盾。
有一天我再去菜地时,有个洗衣的女子对我说:天天看,还没看出你的菜长出虫子吗?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仔细一瞧,还真不得了了,空心菜,茄子,豆子原本绿油油的叶子已经千苍百孔了,这可怎么办呢?我一时没了主张。这有什么难的,打虫呀!对!打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急急忙忙跑回家,找到放农药的地方,看到一瓶有着几个大字“一扫光的”就是它,没错的。菜虫打完了,看到没有长虫的玉米也给预防一下,免得那些虫子跑到这儿来破坏我的玉米,这下总放心了,不会再长虫子了吧?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坐在那儿等吃菜和玉米了,想到甜甜的玉米,想到紫紫的茄子……心里喜滋滋的,美得不得了。
可是我回到学校还没来得及洗把脸,就有学生急急来报了,老师!老师!你快去看呀,你的菜全死了!一听我晕了,不会吧!打虫菜会死?菜总不至于像人一样用药过量会死吧?难道说我种的菜比别人的更娇气?怎么回事?拿起刚才的农药瓶子仔细一看:天,这哪是什么农药,这是除草剂!这该死的厂家,一扫光写得比天还大,除草剂三个字却小得在一个角落难以看见……
当我再次到菜地时,那些洗衣服的就问:你是有文化的人了,怎么会弄错了呢?如果是我们这些睁眼瞎还说得过去。我只好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我看到一扫光几个字,就认为是这药能把虫子一扫而光的……
她们听了直摇头:你是文化太高了,理解太深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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