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冰心破剑化空灵

发表于-2007年05月21日 上午11:16评论-0条

第一章惆怅双鸳不到 幽阶一夜苔生

“小蘋,今日可是清明?”窗下的白衣公子突然发问,清矡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寂,飘然的白衣不沾片尘,愰若天地间最纯的雪。一眼瞧去,觉得他好像将要凌空而去一般。

窗外,雨丝缠绵,下的让人心碎,感觉心底的纯热一丝丝的被抽空般,说不出的难受。院落里孤单的立着一株玉兰,周身净是落花的残骸,过去枝头的繁茂,如今只剩下几多朵孤零零在风雨中飘摇,从屋内看去,那白衣公子瘦削的身躯仿佛已融入那片雨中,背影里竟满是凄凉,落寞!

“啊?是,是啊!”仿佛来不及思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那坐在桌边的红衣女子答的有些匆然,慌乱间,正做着女红的针在手上扎了一下,一抹殷红滴到那正绣着的玉兰花上,原本纯白的花儿霎时被染成鲜红之色,在帕上开得竟不似人间之物!

“公子又想起冰姑娘了么?已经一年了呢?还没能忘记么?”

“忘?有那么容易么?”白衣公子口气里满是哀伤,“你看见那玉兰树下得绿衣服么?冰儿她在想我呢,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么?”

红衣女子默然,半晌她展颜,道:“公子你看,我找到了你要得东西呢,这个真的是很漂亮啊!当年小姐可是和她寸步不离的呢,如今小姐已经走了,可是我想她也不想看到公子你如此伤心的吧!”

“哦,“白衣公子淡淡道,”你找到的是什么啊?“

“寒冰魄。“

“什么?“讶异之下白衣公子风似的掠了过来,”寒冰魄?“

“是啊,不过,可惜它已经碎了!“红衣女子黯然道,片刻她又展颜,欣然道:”公子依然记得它么?“

“碎了?“白衣公子眼神流出了掩饰不住的失望,”你在那儿找到的,给我!“

“在心里。“红衣女子轻声的应了一句,眼神的复杂中带着无可企及的茫然。握着的手举到白衣公子眼前,慢慢的摊开,手心里,一抹纯白如天地初开时的精灵般缓缓的展现在白衣公子眼前。

那是怎样的纯白啊?如凝着的羊脂,光润如玉;像翩然的雪,冰凉如斯。可是哪一片完整却不知被谁从中间用利刃切开,切口处细细碎碎的满是痕迹,竟无由的让人感觉对着美好的一丝心痛,切口的中间烙出如血的红色,虽然裸露在这污浊中,却幻化出七彩的迷离,婉若虹霓般艳丽。看的久了,那血色在眼中越来越清丽,仿佛要滴落在这人世一般,淡淡的哀愁,淡淡的幽怨,甚至是淡淡的心碎。愰若已经迷失在那七彩的光圈中,白衣公子的手慢慢的伸向那抹纯白。

“公子。“红衣女子叫了一声。

好像是睡梦里的惊醒,又像是沉重后的释然,白衣公子默然的叹了一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诺,公子,这个给你。“说完,红衣女子便把手伸了过来。

“既然碎了,你,便收着吧!别再碎了。“白衣公子出奇的没有去接那东西,谓然道,声音里竟是莫名的落寂·

窗外,依然是被雨丝模糊着的玉兰。

看着那丝丝如注的雨线,白衣公子又起了一声长叹,而他,仿佛也随着那声长叹融入了细雨当中,伴着雨声静静的滴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滴出了轻轻的凉意,随着这清明的寒风慢慢的落在心底……霎那间的寒风让小蘋打了个冷颤,若有若无之间,她好像听见公子正在对着木兰花说:“冰儿,冰儿,你如今可还好么?“

第二章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依然记得初次见到那个粉妆玉琢的女孩时,他才15岁,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和所有武林世家的公子一样,他也目空四海,狂放不羁,梦想着凭手中一剑换取天下名声,梦想着站在武林之颠指点苍茫!他被认为是南宫家五十年来最杰出的剑手,十三岁时他已经把南宫家传的飞云十三式练至大成,正因为如此父亲到慕容家拜访时便也带上了他,想让他见识一下慕容家威震天下的听雨剑法,也好增加历练。可能他父亲不会知道,那一次的游历竟然成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那年,那人,那事

南宫家和慕容家均列名于五大世家,故而私交甚厚。而慕容家家主慕容恪当年和他父亲南宫廉同闯江湖,一起博得了苍穹双剑的雅号,而且他们还结拜为异姓兄弟,因而南宫家和慕容家的关系更非一般可比!

父亲带他到慕容家时,慕容家的主人慕容恪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他们。看到慕容恪,他父亲急忙迎了上去,边抱拳边道:“小弟烦恼兄久已,今又叨扰,大哥却如此相迎,岂非让南宫廉汗颜么?”

慕容恪大概已尽不惑之年,可双目神光内敛,英华璀璨,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其肯定是一个绝顶高手。虽然是高手可其却无丝毫傲慢之态,脸上笑意弥漫,一见便可感知其真诚。当他看到他父亲时竟是激动莫名,想来他是想到当年联剑风光不甚感慨吧!半晌方听他道:“南宫,你已尽五年未来看望为兄矣,想煞我了,你我兄弟何分彼此,说出如此见外之言?”

他父亲道:“大哥还是一如往昔,是南宫廉错矣!”

进了慕容家后,他父亲和慕容恪一心怀念当年的风光去了,他听的无味,便告罪出来,想四处看看。慕容家地处苏州虎丘,因当年苏东坡一句“到苏州而不游虎丘乃是憾事”,虎丘便成了所有人到苏州时必游之地,慕容家历代主人精于商贾,如今已积累了不知多少财物,世言慕容家富可敌国,紧紧是猜测而已,可是看慕容山庄如此规模且建在虎丘之上便可知晓目前哦能够家果然是财大气粗了。

他在慕容山庄转了半晌,不禁被山庄的园艺所吸引,逐渐离父亲他们越来越远。当他回过神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地。他找了一刻,却无甚头绪,还好他却也不是什么急躁脾气,既然找不到,他也便听之任之,继续随便溜达。

在转过了又一个花园时,清风扑面,夹杂着无比的馨香,他循香望去,原来是一株玉兰,纯白的花蕊在枝上静静抽放,在旁边绿色的叶子的衬托之下竟是无比的清气,远远望去满树晶莹清丽,如冰似雪,犹如雪山琼岛,美不胜收。他惊讶的看着,却看到那白色掩映下还有一缕湖水绿,原来树下竟然有一女子。隐约间,他听见那个女子在自言自语道:“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射真仙子,天谴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这下一句究竟是什么呢?我真是太笨了,怎么刚刚背下的就忘记了呢?”

这声音清脆无比,带着一些无奈,听在耳中愰若天籁。他听得好玩,便顺口接道:“是’ 香生别院晚风微’吧?”

“对了,对了,就是’ 香生别院晚风微’。”那女子高兴道,“咦,这是我家的后花园,你是如何进得门来的?你又是何人?”

听着她的问话,下意识地他不禁想逗她一下,他笑道:“你又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小偷么?”

“哼,我才不是小偷呢,我叫慕容冰呢。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呢?”那女子愤愤道,眉宇间带着一丝着恼。

“我是慕容山庄的客人呢,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走,不知不觉的走道这里来了。你叫慕容冰,那慕容庄主是你什么人呢?”

“哦,你便是南宫哥哥么?爹爹告诉我说今天你们会来的,难道你就是了么?”

他正想回答,却听见后面传来数声呼唤:“小姐,小姐,老爷在找你呢。”声音甚是惶急。

慕容冰道:“南宫哥哥,我爹找我了,你要是回去的话只要找个下人带你过去便可,我先过去了。”说罢,便朝声音来处跑去。

他看着她走了,便也无甚乐趣,随便找了一个下人问了路便也出来了。

待走到他出去的门口时,一群人正在急急的忙着什么,他甚是奇怪,慢慢的走了过去,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了他顿时高兴了起来,只听得他道:“公子可算是回来了,让小的们好找,快,我家主人正在找你呢。”

他一听,以为是父亲等得生气了,于是慌忙跑了进去。待他进去时却见到刚刚在花园的那个女孩,他笑意盈盈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走向父亲的位置。

等他环顾后才发现,已然是吃饭的时间了,大家均以就坐了,独独缺了他一个人,他见父亲下手尚有一个空位,就低着头,慌忙走了过去。

“南宫,刚刚的提议你意下如何啊?”慕容恪看见他进来后,莫名的向他父亲道。

“大哥的话,我怎会不应?何况这孩子能得大哥看重却是他修来的福呢!”他父亲这么答道。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慕容恪因为膝下无子,慕容家又没有什么资质出众的弟子,而又不想自己一身绝学就此埋没,于是他想收他为义子,让他继承听雨剑的绝学!父亲本就对慕容家的听雨剑法十分佩服,此番携子前来,便有让其指点之意,只是想不到慕容恪会主动提出来!

没容恪听父亲这么说后,显然大为开怀,道:“那为兄就不客气了,不如就趁今天高兴一举成这好事可好?”

“好啊,”他父亲欣然道“孩子,快快拜见你义父兼师父。”

他倒也机灵立即拜倒在地,高声道:“孩儿拜见义父,多谢义父厚爱!”

“呵呵,”慕容恪笑道”乖孩子,速速起来,我们不需学你父亲那套虚的东西。“

他顺势起来,坐回位置。当其定下心来后,他才发现,刚刚在花园见到的那个女孩竟然坐在慕容恪下首。

“恭喜爹爹收了一个好义子哦,可是为什么爹爹不给南宫哥哥礼物呢?“他一惊,原来她竟然是慕容恪的女儿。那以后他不是可以一起和她练剑了么?他这样想道。

“哦,哈哈,”慕容恪笑道,“还是冰儿想得周到,是应该送给你南宫哥哥一件礼物的。凌云,过来,这个送给你,就当是为父送给你的见面礼。“他解下了他身上佩带的剑递了过来。

“这可不行。“他尚未来得及回答,他父亲便急忙道,”这柄听雨剑乃是大哥当年纵横天下的利器,这孩子怎么能拿得下?如果他不自爱岂非辱没了这神兵么?大哥请速速收起来,这个他可万万受当不起!“

“慕容恪笑道:“南宫啊,你我可还有那年青时得锐气么?这样的我们才是辱没这柄神器啊!凌云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我这也是为我这柄剑找到一个好主人啊。”

“可是大哥,这……”他父亲想继续劝说。

“哎,大丈夫做事怎可如此婆婆妈妈,”慕容恪摆摆手道,“过来,凌云,这柄听雨剑以后便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珍惜他啊,不要辱没于它。”

“多谢义父,凌云必不会辱没于它·”以往,这种神兵只在父亲的谈论里听到过,想不到今天他竟然成为这柄剑的主人了,他禁不住的一阵激动。顺便,他感激的看了那个女孩一眼。正好那时那女孩也正往他处看来,待看倒他时,赶紧低下头,撇了过去!

慕容恪见他接受了,却也是禁不住的高兴,转身向他父亲道:“来南宫,我们兄弟再来干上几杯,来人啊,上酒。“

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捧着一坛酒走了进来,快到慕容恪身边时,手慢慢的收向袖中,慕容恪此时正在和他父亲谈论着,他坐在一旁却看见那个下人的不妥。转瞬,却见那个人从袖内拿出了一样东西,时匕首!

他大惊,匆忙叫道:“义父小心。“

慕容恪不愧是绝顶高手,瞬间便反应过来,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可是手臂还是被挂了一下。

那人见没有刺到慕容恪,竟转身往慕容冰刺去。他大惊,听雨剑出鞘,飞云十三式中的逐云式如流星般攻向袭击者!可惜那个袭击者丝毫不将其当一回事,依然向慕容冰冲去。慕容恪闪身出去时以离袭击者有一段距离了,此时他想救援都以来不及了。

“逐月式。“他施展出自己尚未纯熟的剑式。在电光火石之间赶到慕容冰身前。”嗤。“他听见剑刺入身体时那难听的声音。反手,剑起,人亡。毕竟这招尚未到大成境界,他收不住手。那刺客被他一击震飞!

他也软软的倒了下来,那个刺客出手如此狠毒!

“南宫哥哥。“他倒下时听见那个女孩这么叫道。

自然他留在了南宫家,养伤外加学剑。慕容家的听与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他花了整整一年才略有小成,要知道,飞云十三式,他也才花这么长时间啊!

慕容冰整整照顾了他养伤的一个月,她给他讲趣事,喂他喝药,陪他慢慢恢复。余下的日子里慕容冰每天都会陪他练剑,他也在闲暇之余陪她一起去玩,虎丘的每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慕容家每处均有他们嬉戏的痕迹。慕容恪好像也挺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对他们到也听之任之,只要不是过于耽误他练剑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里,他也不论这双小儿女究竟做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加,他逐渐明白了一些东西。每次面对慕容冰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爱怜,他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希望看见她的笑脸,希望能每天见到她,陪在她身边。如果一天没有见到她,他会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急切的盼望她的出现。

向往常一样,这天她又来找他去玩,是放风筝。只是今天她感觉有些不一样,好像刚刚哭过一般。毕竟是少年心性,他没有过多的在意,拿着风筝便和她一起出来。一路上风儿确实不错,风筝的线都不够长了,当她停下来,准备加些线时,风筝却被风拉着争断了线径自往云中飞去,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她呆呆的看着风筝的远去,风筝都以看不见时,她依然盯着那个方向,他把他的风筝给她,可是她不接,竟独自啜泣起来。他顿时慌了手脚,一边哄着一边骂拿该死了风筝。半晌她不哭了,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道:“南宫哥哥,你以后也会像它一样离开冰儿么?“

他不禁婉然,这个傻女孩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南宫哥哥也会像它一样,从冰儿手上离开,冰儿怎么抓都抓不住,只能呆呆的看着你的慢慢远去对么?你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要冰儿了对么?“

他无言,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身边的女孩,她就是他的一切!

“其实风筝不是因为线断了才走的,是因为它总呆再一个人手里累了对么?“

“冰儿,我不是风筝,也不会离开冰儿,呆在冰儿身边怎么会累呢?如果可能,我愿意每天都呆在冰儿身边啊,陪冰儿看虎丘的日出,陪冰儿去剑池捞剑,陪冰儿去装虎跑的水。“

“真的么?”慕容冰高兴起来,略带的泪花尚且挂在脸上,”南宫哥哥不会离开冰儿的对么?“

看见慕容冰笑了,他顿时松了口气,道:“当然是这样啊,冰儿,这个送给你。“他把随身带了15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慕容冰。

慕容冰慌忙推却,道:“这是南宫哥哥的母亲留给你的呢,冰儿怎么可以要呢?“

“呵呵,“他笑道,“是给你一半。”他拿着玉佩转了几圈,那玉佩竟然分为契合无间的两面。他递了半边给慕容冰。

慕容冰怯怯的接了过去道:”真的可以么?“

他看着她道:“冰儿,这是一块同心玉,只有相爱的人持有它才会在上面显示流云的图案,不信你瞧。“

他将玉佩伸了过去,慕容冰仔细瞧了一番,果然上面隐隐有流云浮现。顿时她高兴起来,道:“南宫哥哥,你会一直陪着冰儿的对么?“

他笑道:“那是自然。“说罢,他轻轻的拉着慕容冰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半晌,他道:“冰儿,为何,你今日找我时,脸色那么不好呢?”

慕容冰慌忙推开他,道:“凌云哥哥,你父亲派人来接你回去,让你准备参加五大世家的切磋武艺的采剑会呢,那人便在我家等候,我刚刚只顾着玩,竟然忘记告诉你了。”说罢,脸色微微一红,又道:“我怕你此去就再不会回来了,所以所以……”

第三章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三月,临安。

三月是江南最迷人的时候,暖风曛人欲醉,绿柳摇曳相迎,山外连山青翠,花红遍地香馨,莺歌处处, 曼舞盈盈,到处弥漫着其特有的安恬与闲适。聚江南半壁灵秀的临安,则更是显得美轮美奂,间或透出雍容华贵的气象。如此临安也难怪当年柳三变难抑心中欢喜,挥毫写下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望海潮”了。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暮, 参差十万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向凤池夸。

这其中的钱塘便是指这冠绝天下的的临安了。

西湖是临安城的心脏,临安的灵秀之气大半集中在这西湖方圆之内,凝碧楼是临安城最靠近西湖的酒楼了,每到晚上,临窗远眺,便能见到西湖菱歌泛夜处的点点星光,如能在这楼上一边品着闻名天下的西湖醋鱼,一边欣赏那水中绕山的西湖胜景,再加上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确是人生乐事!

时尚正午,凝碧楼内已是客满为患,熙熙攘攘,伙计们穿梭其间已然忙得不可开交,却依然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抱怨:“小二,为何我叫的菜迟迟不来,可是认为大爷我吃不起?”这时机灵点的小二则忙着陪礼道歉,而木讷点的则在旁边一言不发,要是遇上脾气不太好的,那小二说不定就得受一点点委屈了!在这楼中,临湖靠窗的桌子不过寥寥数张,价格自然贵得有点离谱,但相对于窗外西湖美景来说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可是这些桌子当中竟然有一张只是一个人坐着,桌上一柄剑,一壶清茶而已,奇怪的是小二们竟然不问他一问,好似根本就没这人一样,那人已经在那坐了两个时辰了,眼神里却无丝毫不耐,一袭白衫仿佛飘然尘外,与这楼格格不入,桌上的那柄剑古朴、厚重,一望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神兵,侧身望去,他腰间挂着一个玉佩,镂空之处,细致至极,应是名家手笔,若然眼尖,便可看到玉佩上雕着流云图案 

“唏律律”楼外马嘶声又起,小二慌忙迎出门外,抬眼看去却是一匹毛色纯黑的马驹,神俊非凡,马上之人一跃而下,点地尘惊,小二小心的瞄了一眼,青衣怒马,眉飞入鬓嘴角挂着掩视不住的傲意,那青衣公子却也不望小二,从马上解下佩剑,自顾朝店里踱来,小二慌忙道:“客倌,真是不好意思,今儿个已经满了,烦请你上别家去吧!”仿佛没有听到小二说的话,那青衣公子依然径直入得门来。

“喏,那不是有坐位吗?”青衣公子指着那一人坐的靠窗位置。

“那、那已经有人了啊!”小二急忙解释道,商家最怕的便函是客人起了冲突,这两个带剑的人可千万不能碰一起,否则,折掉几张上桌子那还是小事,如若闹出了人命,就有无穷麻烦了。这些起冲突的多半是什么江湖中人,出事后,一拍屁股走人,那些个善后事宜自然落到了店家头上,如此再三,再大的店也经不起折腾。可惜小二的话还没说完,那青衣公子已然凌空而起,向那张上桌子掠去,从门口到那桌子距离不下十丈,可那青衣公子却浑然不当回事,从众人头顶越过,众人看那青衣公子甫一出手便是如此身手,不由得轰然叫起好来。

“流光化影!”白衣公子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忙又低下头喝茶。

“兄台,在下可否同坐?”青衣公子掠夺到那桌之前问道。虽为恳求,然其语气中殊无一点礼数之道,甚至还带着些许逼迫的味道。

楼内诸人哄然,仿佛想盼着这架能打起来般有人竞然已开始吹起口哨来:嘘声一片。只有这凝碧楼掌柜的苦着脸看着他们。

“啪!”一根竹筷插在嘘声最响的人之前,穿过碗碟,入木三分,可碗碟却丝毫未碎裂。

“柔云劲!”青衣公子霎时凝重起来。

“西门师兄,即然不嫌弃,那坐下又何妨。”白衣公子抬头道,原来青衣公子便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流云公子”西门轩,现在江湖中青年一辈高手正逐渐崛起,武林四公子便是这一代当中的翘楚!武功之高已直追当年称雄的前辈了。而这西门轩乃是西门世家的长公子,据闻他已深得其家传的流光剑决之精髓,是西门家五十所来最杰出的后辈。

“凌云,你怎么会在这里?伯父伯母他们可好?自上次九华一别,已有两年,可好?”西门轩仔细看了那青年之后,竟是掩饰不住的高兴,连珠炮般的问了如此多。

“呵呵,劳西门师兄挂念,家父、家母一切安好,西门师兄缘何到此地?小弟听说西子湖天下无二,便顺道过来瞧瞧。”那叫凌云的公子回道。

“哈哈,你们南宫家不是准备到临安来开店吧?我这回是追美而来。”西门轩道,眉间是掩饰不住的得色。

“那倒不是。仅仅是路过而已。西门师兄果然是兴致盎然啊!”南宫凌云淡淡道,仿佛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听到南宫凌云的回答,西门轩不禁有些兴味索然,

凝碧楼外,车马之声又起,南宫凌云长身而起,眼中掠过一抹喜色,道:“西门师兄,我等的人已经到了,师兄慢饮,凌云先走一步。”说罢,也不管西门轩如何作答,人已往门口掠去。还未等其到门口,小二已引一人往内走来,南宫凌云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冰儿,你可来了,让我好等”

“云郎,刚路上有人总是追着我的马车,煞是讨厌,我耍他一耍,故而来晚了一刻。”这声音婉转若黄鹂,声声脆碎却又带着几许慵懒、几许着恼,让人听之忘俗,众人寻声往门口望去,原来小二引进店来的是一丽人,虽有风尘之色,却难掩瑰琦之姿,进得门来,店内霎时安静下来,只听见一书生模样的人在那摇头念叨:“′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人间果有如此绝色,能得见一面,吾不亏矣。”

那丽人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神,只是痴痴的望着那南宫凌云,半晌,她道:“云郎,你的伤可已经好了?”

南宫凌云看着她,眼内满是柔情:“都已经好了,冰儿不是喜欢这湖么?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

此时,西门轩却也掠了过来,可他看到那又田妇的表情后脸色猛然一沉,瞬间却又换上了笑脸,一眼看去,总觉得其笑容颇为牵强!“冰师妹,原来你也来此赏这西湖胜景啊!正好我也顺路不如同游?”

南宫凌云听得西门轩如此之言颇诧异道:“西门师兄原也认得冰儿么?既然顺路,同游又何妨。”

那慕容冰在见西门轩时隐现不快,后听得爱郎如此说,便亦点头道:“既如此,西门师兄同游亦可!”

“小姐,这人甚是讨厌,理他作甚?我们自与公子同往便可。”原来那慕容冰身后是一穿红衣的丫鬟模样女子,虽非绝色,却也是中上之姿,只因刚刚众人皆被慕容冰吸引,故此而来未曾注意到她。

“小蘋,不可无理!”慕容冰见小蘋不分轻重的说了出来,有些着恼。

“哈哈,小蘋,同游一下又何妨吗?”南宫凌云笑言道,他拉起慕容冰的手轻道:“冰儿,我已和家父言明,下月,他便亲自向令尊提亲,你那时便是我南宫家的媳妇了。” 

“坏蛋,为何不早些告诉于我?”慕容冰嗔道,脸上掠过一丝抹不开的笑意。这种欲笑还颦的动人模样却是让楼内所有人心动不已。

南宫凌云轻轻的揽着慕容冰往外走去,晃若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阴挡他们一般,西门轩冷冷的看着那对恋人,半晌,终于拨足追了上去。

第四章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我叫寒冰魄,本来我躲在那万年绝壁上与世无争,可惜那些所谓的人一定要把我从那上面给拖下来,在他们手中倒腾着。每次我转到令一个人手上时,总是带着些许血丝,得到我的那个人总是小心的把我擦干,放到锦丝缠绕的合资中,偶尔我才出来透透气,那时我可能是在又一个主人手上了。这种生活真的很无聊,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乐此不疲呢?还好,现在我躺在一个叫小蘋的人的囊帕里,不用再担心倒腾着的命运,而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回忆我的一位主人了·

她好像是叫慕容冰吧!也是小蘋的主人。虽然当时她的血也化进了我的心里,可我这种花的结晶是永远都难以记得主人的名字的,因为他们人太多了,但是奇怪的是我依然记得她如花般谢去时那眼中的无奈,依然记得躺在她胸口时感受到的痛楚,那种无奈仿佛是已穿越了我活过的几千年的时光。连我都因为那无奈而心酸。那种痛楚好像带着几世的沉怨,连我都无法开解。可是在她逝去时,我又感受到她释然侯的快慰,对着那个她一直称之为云郎的白衣青年。那时我听到她轻轻的说;“云郎啊,如此尘世,你可能开解些许?谁能再替我照顾你啊?”

对了,就是这个青年把我从那万里绝壁上去下来的,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后来他把我送给恶劣慕容冰,听说我好像能阻止主人身体的热毒,这些哥事情我也弄不懂,我像我应该是一件有用的东西吧!我当时还私下高兴,想他接受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吧!可是让我不解的是,当我被她握再手里时,竟然感觉到心痛,而且,一些柔柔的,凉凉的东西滴在我的身上,不同于我之前接触的血和汗水。那时我听到南宫凌云说道:“冰儿,你怎么哭了?我不想也不愿意你落泪知道么?”

哦,原来这种凉凉的东西便是叫做眼泪啊?可为什么会有心痛呢?我想着。一会儿侯我听见主人说道:“云郎,因为它,你受了不少苦吧?我不要云郎因为我而受伤啊!这样,我还不如扔掉它呢!”

我平平的飞了出去,唉,我在想没这个主人就这样不要我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是南宫凌云!

在他接住我的同时我听见主人的惊叫,接着是一丝温润洒在我的身上,是血!很奇怪,我很讨厌这种东西,可是他的血确并不让我抗拒。

“咳,咳……”一阵咳嗽过后,我听见南宫凌云说道:“冰儿,别做傻事好么?这个你要好好守着哦,他的心里便是我和冰儿呢。”

什么时候我的心里是他们了啊?从来我都只会接受一个人的血的啊?以后就不会有血能渗进来的哦!这个人肯定在骗人!

“嗯,嗯,云郎你快躺好,我成天都戴着它!”

日子就这么过着,每天我都感受得到主人得快乐,因为这个我也越来越光亮了。那天我听见南宫凌云对主人说让主人做南宫家得媳妇,那时得主人真得是美艳不可方物啊!那时天下间应该再也美哟比主人还美丽得女子了吧蘋

又是那个讨厌的西门轩,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他追着主人的马车还很无礼的挑开马车的帘子,我当时气得差点就跳出来踹它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宫凌云和主人一起去了一个西门世家得地方。除了西门轩外,一切都是挺漂亮了,那个西门家的老太太还一个劲的夸主人漂亮呢。感觉像未来的婆婆挑媳妇似的!我主人可是南宫家的人了,你们西门家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好像再西门家呆的几天还算不错,直到有一天……

那天晚上吃完饭后主人感觉有些不舒服,于是很早就回房了,于是我也就没有机会去溜达西门家的花园了。

大概三更天左右吧,我听见走廊外一片嘈杂,主人这时也被吵醒了,她走出房间拦着一个家丁问怎么回事,那个家丁说有刺客,说罢便往南宫凌云房间的方向跑了过去,主人怕南宫凌云会出事便往他的房间走去,待走进房间时,已经有好些人了,几乎每个人都用戴着一点怪异的眼神看着主人,转进南宫凌云的卧室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南宫凌云斜斜的站在床边,脑袋垂着,仿佛宿醉的未醒,眼神里满是茫然,脸上却是病态的苍白。床上也有一个人,拽着被脚躲在床的一角!竟然是主人视之为姐妹的小蘋,所有的人均满是嘲讽的看着南宫凌云,又用略带可怜的眼神看着主人。

我听见心碎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主人!她看了南宫凌云一眼,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那眼神里蕴含着的又是怎样的复杂啊?伤心,失望,爱恋,恨意……那一眼仿佛是一场虚幻的天国之梦,绞得我的心都是生疼。

主人默默的转身,突然她有些痛苦的弯下身来,我的身上又一次洒上了鲜红的颜色,那些鲜红慢慢的渗入我的心里,竟然和南宫凌云的血融到了一起!我惊讶,我怎么会同时接受两个人的血呢?难道我的心里留下的真的是他们么?

南宫凌云好像终于看清楚了主人,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手也慢慢的伸向主人,主人厌恶的撇过头去,推开南宫凌云的手,主人应该并未用力的,可是南宫凌云却仿佛不受力般,倒了下去!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风神骏朗的白衣公子了!主人好像也没有想到他会倒,她轻轻的迈了一步,好像想去扶他。这时那个讨厌的西门轩又凑了过来,一步就拉着主人的手说道:“冰师妹别气坏了身子,我也没有想到南宫凌云竟然是这样的人,不如我现在送师妹回房吧。”说完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他就拉着主人往外走去。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凌云,一抹笑意在他唇边展开。我霎那间明白,一定是他在陷害南宫凌云。

南宫凌云走了,主人却留在西门家了,那个讨厌的西么轩每天都会来找主人,虽然主人对他总是爱理不理。虽然主人说的是再也不想见到南宫了,可是我明白她放不下他的,我听见她每天晚上梦中的呓语都是南宫的名字,每天她都会坐在窗前,别人以为她是在恨南宫,可是我知道,主人其实是相信他的,她其实在想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听小蘋的解释,她不会让小蘋去追南宫了。

这天西门轩又来了,他好像挺高兴了,进得门来他就和主人说:“冰师妹,我以让媒婆到府上提亲了,令尊大人已经答应了我们得婚事了。”

主人听后一惊,手上得杯子掉到了地上,碎裂成一片片了瓷花,绚丽的点缀在地上!“什么?我爹答应你了?”

“是啊,你高兴么?“西门轩走上来轻轻的拉起主人的手。

主人轻轻的抽出手,淡淡道:“西门师兄,冰儿尚且不想嫁人,多谢西门师兄错爱。”

西门轩脸色数变,冷冷道:“你还想着那个轻薄南宫凌云么?现在只怕他都没有脸出来见着天下豪杰了。“

主人一震,扫了一眼西门轩,道:“我自想谁与西门师兄无关,已尽夜深,冰儿想休息了,西门师兄请便。”

西门轩眼中寒芒一闪,霎时又换上笑容道:“那为兄走了,我想冰儿不至于违背令尊大人意思吧!”

主人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烦请西门师兄见谅。”

西门轩转身出了门去,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看见他脸上的刻毒!

主人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幽幽道:“冰儿(寒冰魄),你说我这样做对么?他缘何还不来?难道小蘋没有追上他么?”

西门轩离开后没多久,便有一个侍女端着一碗玉米莲子羹过来。主人问她为何端来给她。

她道:“刚刚公子吩咐下人做一碗莲子羹过来给慕容姑娘,还说是为刚刚的事情道歉,顺便也怕慕容姑娘饿着了,如果慕容姑娘饿着了,那便是西门家待客不周,老祖宗会怪罪的。”

主人想到那个慈祥的老太太确实十分的亲切,于是她径自的喝了,并且送给那侍女一个她自己用的玉簪子。主人对任何人均毫无戒心,于是后面的也便顺然发生了,或许这也是她应该承受的命运吧!可是为什么这种命运要强加给这么一个蕙质兰心的人儿呢?难道是上天也嫉妒么?我现在这么想着。

那侍女走后不久我看见主人竟然在梳妆台上睡着了,而西门轩则出现在门口。

“滚,你给我滚。”主人拉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浑身颤抖着。双手紧紧得抓着被角,仿佛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西门轩懒懒的伸了一下腰,慢慢的整理好衣服,斜斜的憋了主人一眼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我西门轩玩过的女人而已。我这仅是报了当年采剑会南宫凌云辱我之仇罢了!”说完他又凑到主人跟前,眼神的恶毒让人心底寒意陡生·“下月初三,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南宫凌云那点比我好?凭什么他是四公子之首?凭什么他可以得到你?那时他大概会来吧?你说如果我在喜堂布下我西门家举世无双得剑阵,再加上剑上的忘情之毒,效果会怎么样呢?哈哈哈……”西门轩慢慢的走出们去。

“不,”主人嘶声力竭的喊道,声音里却是莫名的无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云郎?”

“云郎?”西门轩突然回身,冷冷的看着主人,“叫得多亲热啊?你就等着看你云郎的尸体吧!”

第五章重过阃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你知道么?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冰要嫁给西门世家的大公子西门轩了。这两家可是江湖鼎鼎大名的世家啊,这样的联手不知道今后江湖中尚有谁能与他们抗衡呢。”

“慕容家的小姐?难道是那个慕容冰么?”

“那是啊,除了那个慕容小姐还有别人吗?据说她可是天下最美的美人了,那样貌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啊!“

“这个我倒是也知道,而且我还见过慕容冰呢,不过她不是一直和南宫家少主一起的吗?怎么会突然和西门世家搭上了呢?这其中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个西门轩啊,也是个痴情的种子,曾经为了见慕容冰一面,竟从关外一直追到临安城呢,我估计啊,是人家这份心打动慕容冰的。毕竟现在有几个男人愿意这么跑下来的啊?”

“你说的到也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那南宫家少主就惨了,我记得上个月我在临安见到他们时,他们还相当的好呢,怎么会一下子就……唉,这个人啊,真的是说不准啊!“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个南宫家的少主啊,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他竟然和慕容冰的侍女上床了,你说这样的人那个女人敢要呢?真是枉为武林四公子之首啊。“

“南宫公子其实是个好人,我当年要不是得他之助只怕早已去见阎王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却犯这样得错误呢?“

“唉,算了,算了,提他干么?我只觉得晦气,那西门公子甚是好客,下月初三便是他和慕容冰得婚礼了,他发了很多请贴邀请各大门派的人前往观礼,小弟也接到这么一张,你怎么样啊?“

“他发的那么大动静谁不知道啊,何况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几乎没有人他没请的,我当然也有一张!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人去观什么礼,只是想逼南宫公子出来,好当众羞辱他罢了。这样的宴会不去也罢。”

“呵呵,这你就错了,西门公子武功人品均是上上之选,慕容冰嫁给她也算不得辱没。何况他还是如此好客,下月初三我反正没有什么事,去瞧瞧也好啊,即便不能认识西门公子,能看见那么漂亮的新娘也不错啊。”

“那到也是,不过我是没什么兴致的,西门家的人最近在武林中逐渐崛起,个个目空四海,傲慢到无以复加,看着他们我就生气,再说我也不差那顿饭钱。何必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啪,”他们邻桌的座子竟然碎裂在地,一个阴阴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刚刚是那个在说西门世家傲慢无礼的?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那两个正在说话的汉子立时往说话处望去,却见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坐在他们旁边的一桌,正在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那人从侧面看去到也是一个斯文的人,可惜脸上却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鼻尖,就像一条小蛇盘踞在他脸上一般!他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可流出来的却是说不出了阴骘,被他看了一眼,整个人凉飕飕的。

其中一个汉子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再说又如何?西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另一个汉子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连忙拉着那汉子往外走去,一边连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兄弟有些醉了,是瞎说的,烦请先生包含这个。”

“你怕他做甚?西门家除了混蛋还有什么好鸟吗?你忘记了刘老爹的腿是谁打断的么?那些混蛋,就该天打雷劈!“

“口舌之利,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礼数,告诉你怎样不在背后说人长短。“那文士阴侧侧的声音又想了起来。随着声音的落下,破风之声响起,直取那说话的汉子而去。

那汉子显然没有想到对方说出手就出手,等他反映过来时一枚绿莹莹的针已然到了身前!

“叮。“一柄剑横在那汉子身前,那枚针撞到剑上,直直的掉到了地上。剑光如水,寒气闪耀,见之忘俗,识货的人一眼便可瞧出,这便是当年慕容恪行走江湖时用的听雨剑。

“西门师叔乃是一代英豪,何必与这等武师过不去呢?“

“南宫凌云,嘿嘿,你还有脸出来?慕容冰已然决定嫁给我轩侄了,你若有兴趣不妨在下月初三到舍下观礼。哈哈……料得你也没有脸来!“

“什么?”南宫凌云大惊道,“怎么可能?冰儿怎么会嫁给西门轩?”

“哈哈,下月初三便是我侄儿大喜之日,你可有兴致前来观礼,哈哈……”

四月初三,西门世家

门前张灯结彩,煞是漂亮,朱漆大门熠熠发光,几个接待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招呼着前来的人。门前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许多所谓的名门大派都来捧这个场,也好趁机攀一攀西门家这个高枝。由此可见西门家在武林的地位已是非同一般。

四大家族中只有西门家的人积极在江湖上行走,虽然行事有些狠辣为某些正统人士所不齿,可是这个武林是谁的拳头硬谁便有话语权的,待那些人都闭嘴后,西门世家的声势已有隐隐凌驾于其他四大家族之上的迹象,而自从西门轩在武林大会上连败19位高手之后,西门家的声势更是扶摇直上,风头之盛一时无二。西门轩也因为那一场大会被冠以青年一代第一高手的名号。正因为如此,对于那些惯于见风使舵的门派来说西门家的场子,他们怎么能不来凑各热闹?再说了,即便难以攀到西门家的高枝,能见一见那被称作武林第一美女的慕容冰也不枉此生啊?

西门轩一身喜服站在大门口迎接着前来捧场的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连原来眼神里的倨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年纪青青便能得如此声势,又能把武林第一美女收入囊中,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值得追求呢?南宫凌云算得什么?我一个小小的伎俩便可让他滚蛋,只是那个叫小蘋的女人不知道死了没有?怎么那四个家伙还没有回来复命呢?难道出了什么不测?西门轩怔怔想道。

“西门少主,贫道有礼了,能得公子之邀,贫道荣幸之至。”

西门轩回过神来,原来是武当掌门清虚子,他慌忙应道:“道长见外,道长能来却是西门轩受宠若惊,令寒舍生辉。来,道长里面请,等下道长一定得多喝几杯啊。”

“你们看见没,那个就是西门轩了,上回的武林大会上连败19名高手的便是他了,这回又娶道慕容冰,唉,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要是我能像他一样,就是立时死了便也值了。”

“你死了还能享受个屁啊,人家什么身份,你想和他一样?做白日梦吧!不过据说南宫家少主武功比这西门轩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慕容冰之前也是钟情于那南宫少主的,只是不知道缘何他们竟然反目?唉,白白给恶劣西门轩机会哈。”

“啊?还有放弃慕容冰的傻小子?”

“是啊,别说了,别说了,我们是来观礼的,这样说小心给人家赶出去!现在是午时了,这礼就要开始了,你看,那礼炮已经点了。”

礼炮响了,只见几颗绿绿的珠子往空中飞去,然后爆开,五颜六色十分漂亮。一个礼官模样的人站了出来,高声道:“今日是西门公子与慕容冰小姐的大喜之日,多谢各位英雄赏脸前来观礼,西门家倍感荣幸。下面就将开始了,请大家静一静,新娘马上就要出来了。“众人静了下来。

喜娘牵着慕容冰从侧门出来时,群雄均往慕容冰瞧去,可惜慕容冰头上带了喜帕,并不能看见。看来想要一睹芳容今日却是不可了。

西门轩见慕容冰出得们来,迅速迎了上去,道:“怎么化个妆用了如此久得时间?”

喜娘笑道:“公子娶得如此美貌得娘子,却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么?今日乃大喜得日子,怎可随便呢?”

西门轩呆了呆,道:“那是,好了,快些开始吧。”

喜娘拉着慕容冰往喜堂走了去,西门轩马上跟了过去,那礼官见已到时刻,一切均已坐定,便唱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西门轩往地上伏去,突然,门外一声惨呼响起,原来西门家在门口迎接之人竟然被人踢了进来。

西门轩长身立起,道:“南宫师弟,想不到你也来观礼了,真是让为兄受宠若惊啊?”

原来进来得正是南宫凌云!

南宫凌云道:“西门轩,冰儿怎么会嫁给你?你是不是逼她的?”

“混帐,四大家族原本一脉,西门少主则那么算都是你的师兄,你怎可直呼其名?难道南宫家的人都是这么没有教养的么?”西门轩尚未答话,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原来竟然是武当掌门清虚子发出话来。

南宫凌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南宫家再怎么没有教养,确比窝藏鼠辈,为虎作伥的武当派要好,想当年三丰师祖创立武当时是何等英雄,想不到他的徒子徒孙竟然当起别人的走狗,你就不怕辱没于他么?”

武当派近年来仗着遗传下来的威名,尽做一些另人不齿之事,而且授徒不严,武当弟子在江湖上惹是生非,再加上,上回武当弟子被人发现他们竟然和山贼勾结剪径伤人,更是让江湖人不齿!武当声威也被败坏殆尽。

清虚子被人揭短,禁不住恼羞成怒,道:“小儿呈口舌之利,待见识见识贫道这柄佛尘。”说完,便扫了过来!

南宫凌云本来不想生事,可他先行出手,想避却也来不及了,只好退了开去,道:“清虚道长,我敬重你派师祖,先让你三招。”

清虚子一听肺都气炸了,要知道江湖人本就重名声,南宫凌云先行让其三招,摆明不将其放在眼里,岂非让他难堪?当下,他便也不答,径自往南宫凌云攻去。清虚子执掌武当一派,手底下却也有些真功夫。一套两仪剑法施展开来也颇剑威势!

南宫凌云只是一味闪避,三招过后,他道:“道长,得罪了。“只见寒芒闪现,听雨剑直取清虚子而去,剑身隐然有风雷之声!

清虚子大惊,忙不迭的变换为太乙剑式,以求自保。南宫凌云的剑式越近越显威势,待近的身来时,清虚子只觉得四周均是剑影,此剑竟无从破解。霎时他只觉得心如死灰,太乙剑式竟缓了起来。就在剑式将及清虚子时,南宫凌云陡然停手,道:“道长武艺超凡,南宫不敌,承让1“

这时傻子搜瞧得出来,南宫凌云是为了保存其面子而故意停手的。清虚子满是讶异,半晌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老道何必来理这凡事俗务?西门公子,老道走了,多蒙相邀!”

众人这时重新审视起南宫凌云来,这个江湖上能一剑逼清虚子的认输的人,不过寥寥数人而已·难道这个青年的武功竟然能与那些传说中的人相比么?

南宫凌云径自走向慕容冰,毫不理会那些人投来的目光。看着南宫凌云的走近,西门轩不禁有一丝慌乱,迎了上去道:“冰儿已经决定嫁给我了,你想要如何?”

南宫凌云盯着他,直到看得他心底慌乱,他又道:“你可自己去问冰儿啊。”

看见西门轩如此对南宫凌云,西门漠大怒道:“轩儿,我们西门家便怕了他南宫么?你且过去,让我来。”

西门轩慌忙对西门漠使了个眼色道:“南宫师弟乃是明白之人,他是来观礼得,师叔不要一起用事啊!”说罢,他走道慕容冰之前,把喜帕摘了下来,笑道:“冰儿,你可自与南宫师弟说。”

在喜帕挑开时,众人终于看见了慕容冰的样子!施朱则太赤,着粉则太白,增之一分则太高,减之一分则太窄,如此人物真的施人间的么?大家这么想道。

“冰儿,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我们这就走好么?一起去虎丘看剑池,一起去游玩那些园林,从此再不理这些凡俗了好么?”南宫凌云见到慕容冰时呆了一呆道。

慕容冰依然傻傻的看着他,仿佛她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般,又好像想把他深深的刻进身体,不让他再离去一般,那眼神里是挂念,是难过,还是爱怜?

半晌,慕容冰徐徐的说道:“你走吧,我,我,我是自愿的。这本不该你来的。”说罢径自撇过头去,泪如雨下!

南宫凌云脸上满是不信。“不,不,冰儿,这不是真的对么?我们不理他,我们走。”说罢,便拉着慕容冰往外走去。

突然破风之声袭至,原来是西门漠出手了。

“南宫凌云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欺我西门家无人么?”

南宫凌云想也不想听雨剑往声音来处刺去。

“漠叔小心,逐云式!”

西门漠大惊,急退,可胸口依然被划了一寸来长的口子。西门轩急速扶稳了他,道:“冰儿,你却是想走么?不知道南宫师弟会否在乎呢……”

听到这句话时,慕容冰蓦然脸色苍白,她停下来,挣脱了南宫凌云的手,道:“你自走吧,我不会走的。“

“冰儿,这是为何啊?难道你真的相信那晚是我么?“

“不是你又是谁?慕容冰看不起不敢承认自己的男人,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冰儿……“

“你走,你给我走!“

“好,“南宫凌云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无比的倦意,”我走,想不到连你也不相信我!“

”噗。“见南宫凌云往外行去,慕容冰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体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冰儿,你怎么了?”南宫凌云听得身后的不对劲,转身时却见慕容冰倒了下去,而近在咫尺的西门轩却看也不看。他急忙掠了过去,遵在地上扶着慕容冰,

“速速滚开,慕容冰好歹也是我们西门家的人,你竟敢随意碰触?南宫凌云你辱我西门家何甚?”又是西门漠在说话。只是刚刚吃了大亏,一时不敢过于迫近。

南宫凌云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轻轻的扶着慕容冰道:“冰儿,何故至此?”

慕容冰道:“我不要你管,云郎啊,你赶紧走,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啊。”

破风之声从身后又至,南宫凌云并未回头,只是反手轻震,待双剑相交时才突感不对,原来这回发剑的竟然是西门轩。高手发招本就是生死之局,南宫凌云一招不甚,等于将命卖与西门轩了!南宫凌云知道已无解救之道,闭上眼睛准备就死了。

“如此,能就此了去,也比冰儿不再理我要好吧?不知以后她可会记起我来?“南宫凌云痴痴的想道。

突然本在他怀抱理的慕容冰竟翻身而过。南宫凌云尚未反应过来时,已听见剑刺入身体时那如花般谢寂的声音。

西门轩显然也没有想到慕容冰会挡过来,这本就是一个必杀之局,诱饵便是慕容冰!

南宫凌云剑出,这一携怒出手仿佛带着几世的怨念,何等的威势?西门轩整个人竟被震飞出去!

“冰儿,冰儿,你,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何要替我挡这一剑?”南宫凌云抱着慕容冰发了疯般的叫道,

“云郎,你的,你的流云佩呢?拿来,拿来给冰儿看看。”

南宫凌云急忙解下佩在身边的玉佩放到慕容冰的手上。慕容冰从香囊理拿出另一半凑到眼前看了看道:“你看,你看,云郎,上面还有流云的图案呢,云郎从来就是喜欢冰儿的对么?”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南宫凌云紧紧的抱着慕容冰。泪水无声的留了下来。

“咳咳……”慕容冰咳了起来,南宫凌云赶紧放开她。

只听得慕容冰道:“冰儿喜欢云郎那样抱着呢,咳咳……那样云郎就不会离开冰儿了。”

“冰儿,我再也不会离开冰儿了,你得云郎会永远陪着你的。冰儿,你支持住,南宫家有最好得大夫,他们能治好你的。”

“云郎,不要,没有用的,在出来之前我已经服下断肠草之毒了,只是,只是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云郎啊。云郎你抱紧我,让冰儿再看看云郎的样子,“

慕容冰轻轻的抬起了手,抚摸南宫凌云的脸庞,慢慢的理了理南宫凌云的鬓发,轻轻道:“云郎啊,如此尘世,你可能开解些许?谁能再替我照顾你啊?那个是西门轩陷害于你,你为何不向我解释便不辞而别?冰儿其实一直相信云郎的啊!“

“冰儿……·”南宫凌云泪如雨下。

“云郎不是风筝,会一直陪在冰儿身边的对么?冰儿累了,云郎哄冰儿睡觉好么?”慕容冰痴痴的说着,手慢慢从南宫凌云脸上滑了下去……

第六章半世浮萍随逝水 一宵冷雨葬名花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当年杜牧一首清明道尽了清明之态,这样的时节的确冷得让人揪心,到不仅仅世因为风雨。杜牧以为酒可暂解伤悲,可惜却并不知道酒醒后却是……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夫人可就要担心了呢。”墓前,那个打着伞的红衣女子道。清明的风犹自带着寒意,红衣女子略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墓边,白衣公子依然沉默,风雨中他竟然没有打伞,一袭白衣紧紧的贴在身上,更显其瘦削之态。墓边几株青草摇晃着,轻轻伏在白衣公子的脚边。好似眷恋一般拉着他不让他离去。

“公子,我们走了吧?“红衣女子见他不回答,便又问了一句。

“哦,“白衣公子好像刚刚恍过神来,”好吧,这就回去吧!“

红衣女子慢慢得收拾着那些祭品,白衣公子静静的转过身去,迎着风傲立!

远处,一片迷蒙,在雨中不短变幻着颜色,可总脱不了那令人厌恶的灰色!四周均是山,没有一个人影,一阵阵的寒风吹来,树叶扑簌簌的往下掉,在哪一片叶幕下,什么都显得模糊起来!红衣女子已经收拾好了,她正准备走过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反回去,把一个东西放在墓前。

“小蘋,那是什么?“

“那是寒冰魄,小姐生前便不离她,如今我想把它留在这里陪伴小姐。“

“哦,我看看。“白衣公子顺手拿了起来。

依然是那抹撼人心底得纯白,在雨中又带上了几许迷离之色,这并没有阻挡它温润的丝毫,反而更添其神秘!

“小蘋,这上面是什么?”白衣公子盯着那被切开的边缘,急忙道,“怎么上回,你并未和我说上面有字?”

“啊?什么?上面有字么?”红衣女子忙道,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烦耐。还是被发现了么?慕容冰,你究竟要把带在他心里的痛延续到什么时候?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白衣公子收起寒冰魄,淡淡道。

“哦,好,好。”以为公子没有发现什么,红衣女子慌忙准备下山。

院落的玉兰依然飘着,出乎其然的回来后公子并未站在窗口看它,这和往常不一样呢。难道公子已经放下了么?红衣女子惴惴的想道,拿真的很好呢。

“小蘋,那个字是我母亲不让你告诉我的吧?”

“不,不是啊,是我之前也没有看到。”突然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考,应得有些慌乱起来。

仿佛很倦了一般,白衣公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她想再说,可是这样的情形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的出得们去。

已经是吃饭得时间了,公子依然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恰好,夫人让小秋给公子送饭过来,于是她接了小秋的活,自己送了过来。推开门,她没有看见公子的身影,她想可能公子在睡觉吧,于是她把饭轻轻的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床边,她朝床上了看了一下。公子竟然没在床上?那他去那儿了呢?她急忙跑了出来,却见服侍公子的小矜正急忙的往屋内冲来,两人差点便撞了个满怀。待看清是谁时,她急忙道:“小矜,公子去那儿了?“

小矜道:“公子不是一直在房中未曾出去么?我并未见到公子出门啊!“

“什么?那公子会去哪儿呢?“她本是极聪慧的人儿,想了想便已知大概。

她向小矜道:“你速速去夫人处禀报,我这就去找公子,公子在冰姑娘墓前,你让夫人速来!“

待一众人到墓前时,并没有看见公子,只是看见小蘋半跪在墓前,公子那把听雨剑就竖在墓边。

“小蘋姐姐,公子却在何处?”小矜看得是她,便走了过来急急得问道。公子一直是她服侍,如今人却不见了,指不定夫人便怪到她得头上,那时便免不了一顿打了。

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小蘋只是紧紧得盯着地上众人瞧得奇怪便也往地上看去!

地上有几个字,正是公子手笔。

“波澜不惊,给了你我一生的美;繁华沧桑,这世间我陪你一回。”

寒风中树叶依然在往下落,原本的繁茂如今只剩一些新抽的牙儿,那树上不知是那个顽童放了些东西。风又吹的劲了一些,那东西从树上落了下来。

原来是一个风筝……

“我不会像这风筝,我会一直陪着冰儿的·”风中好像隐约的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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