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目光若有若无总喜欢瞄她几眼的。
也许是刚刚接触社会这个东西,隐隐感觉自己与社会有些互不适应,正儿八经的西服,拥挤的公交车,日复一日重复的行驶路线,每天踩着点上下班,下班回到家又无所事事。莫名觉得生活像是一滩死水,而自己,在这滩死水里痛苦的挣扎。
可能是工作的性质以及本身的要求,公司里一大帮子尽是些年轻男女,闲暇时间办公室吵的跟农贸市场没啥两样,打打闹闹的,没个正经样,压抑的同时,我也很快融入了集体,我觉得要是不加意调节调节情绪,照这般死气沉沉的混下去,不发疯也会神经衰弱的。
几天下来,身心疲惫,一个人肆意装出来的潇洒往往掩饰不了心里的默然。
随后冷静的几天里,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对于我来说或许才可以称得上秘密的秘密:新来的她从不参加打闹,也很少说话,她是个另类,籍贯显示她来自乌市。
乌市女孩子开放,干练,从不扭扭捏捏。潜意识里,她们的性格很不受我欢迎,我老是觉得她们背离了传统的那种美。近朱这赤,近墨者黑,或许因为个别女孩子,我相当然的默许了我的观点,导致后来思维凝结成疤,而且这个疤在心里结的根深蒂固。鉴于这个疤的缘故,大学期间他们个个怀搂娇妻,花前月下了,我还是光杆司令一条,这种状况持续到大学毕业后又延续到现在。
我是个轻易不会改变初衷的人,拿当前最最时髦的词汇来说,可以概括为这样:为人很死板。我也从没想过为了什么改变,所以,我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尽管有时候明知道做某件事是错的。
因为她是个新疆女孩子,她的言行举止,所做所为才叫我如此诧异。
我开始注意起她,但更多的是好奇,不是说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性格么,为什么她没有新疆女孩的那种干练、刁蛮、男孩般放荡不羁?
她像一株静静生长在春日里的野百合,枝头上沾满了清晨的雨露跟阳光。
我的兴趣随着这个奇巧的发现越来越浓,目光在她身上驻足的时间亦是越来越长。当然,我不会让别人探出我目光中包含的异样。在伪装这方面,我一向装得极为巧妙,否则,我或许就不是我了。
不久后的一天,我惊奇的发觉到上班不再像以前那般乏味,或者说,早晨起床后有一种迫切赶往公司的欲望。空气变得清新,人流也不再像过去那般拥挤,一天的时间在毫无察觉中悄悄就溜掉。
周五例行的晨会上,她适巧坐到了我前面。她的秀发瀑布一般倾泻在肩头,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我有点陶醉。鬼使神差地,我借口手机没点,借她的机子用用,拿过她的机子拨通我的号码,感觉机子颤抖后我飞快地摁下了挂断键,然后长吁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机子还给了她。
有一种偷窥的窃喜,手法虽说不是怎么光明磊落。
晚上我试探性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那种祝福型的,看到手机上显示出发送成功字样的那一刻,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收到我的短信会怎么样?会不会回复?我今天反常的举动她注意到了没?种种疑问萦绕在心里。我的眼睛死命一般盯着手机屏幕,拿机子的手不停的颤抖。一分钟,两分钟,她发短信的速度怎么这么慢?我心里抱怨着。
十分钟过去了,手机丝毫没有动静。我有点泄气,更多的是不甘心,在好友发过的信息中又捡了一条转发给了她,又是漫长的等待。半个小时后,我的心像是跌入了冰窖。不管我幻想的如何,最后的结果仍旧一样。
我近乎绝望,绝望的同时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焦躁中,这种焦躁使得我迅速不安起来,从不曾有过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那么的惧怕。
我是怎么了?那次我的手机一夜没关,第一次为一个人彻夜不关机·
第二天在公司见到她,她的表情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我突然有点恨她,你不知道有人为你伤神了一夜么?你知道会不会这样?
随后,我的思维像是被什么彻彻底底所掌控,整个人随之步入了一个怪圈,一个怎么也走不出的怪圈。我意识到了,最近上班之所以这么快乐是因为自己每天惦记着一个人,可这个人对自己却不理不踩。
我很少跟公司的那帮人打闹了,更多的时候,我静得如同一尊雕塑。可我这尊雕塑没人膜拜,同事们对我突如其来的冷静除了诧异外莫不关心,更没有人上前询问,心里凉凉的,感慨了一句世态炎凉后,索性跑到过道里抽烟。
我透彻的懂了木桶学原理,漏水的木桶是不完美的,要想装更多的水,木桶的棱必须是平的。生活说白了也跟木桶盛水一个理,有一片矮其他木板半截,水就会流出来。平时打闹的那个圈子由于我的退出矮了半截,但有人很快上前填补了它的空,我万万没想到,填补的人会是她。
突然好轻松,又好无聊。
月末我辞了职,走得很洒脱,也很干脆。
或许一个人由陌生,对待人由矜持转变为炽热仅仅需要一个过程,而我,似乎仅仅沉溺在她未转变的那个过程当中。
本文已被编辑[红尘有约0]于2007-5-20 23:23:2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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