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一次邂逅。
他去餐车,她从餐车出来,相向而行,于是他们又象初次相识一样再次邂逅在这狭窄的火车过道里。
两目相对。男人惊诧,女人平静,似乎这本身就是一场约会,或是她一生等待的生命中的一个必然。
男人:“你好吗?”满脸满眼的关切。
女人:“好!你呢?”嘴角温柔的笑意扩散荡漾至面颊又漾进了眼中,两行晶莹莹的泪珠却悄然而下,滴落在他的手上。
谁也不说话。女人一张脸全泡在决堤的泪水中,男人已陌生了多年的感情重又泛起温柔的涟漪。他抬起右手直至她脸颊旁又放下,抓住她的手仅仅握着,于是两手胶在一起缠绕着,目光胶在一起缠绕着,两颗心胶在一起缠绕着。
女人甜美的柔情弥漫在轰隆行驶着的火车中的小单间,它穿透了男人的胸膛,在那里面肆意地滋扰着男人沐浴在如水温柔中,让自己所有的感官和思想都充分溶入着久违的幸福与欢乐中。他们似乎离开了一个实在的世界,不停地飞升·玫瑰色的红雾将他们轻轻缠绕包裹,将他们轻轻托起,要把他们一个不可知的神秘世界·窗外一掠而过的灯光瞥见两张紧帖在一起的脸庞和脸上的一片潮湿,列车飞驶,在他们身下发出阵阵叹息,星星凝眸俯视这人间一幕,不知是否在轻轻咏叹着爱,咏叹着人间挚情·
一夜无梦。
天亮时,火车停在一个站。男人被一阵躁动声惊醒,清凉的初阳映照着车窗,窗外的路基下,一江春水悠然流淌,好一个么美丽的清晨!男人想起昨夜,如梦似幻。他寻找昨夜的女人,一抬眼,路基下的江中,一个红色身影象火一样灼痛了自己面的眼,那正是昨夜的女人。碧绿的江水已齐胸,可那身体还在前移,他大叫,她掉头,她笑—满脸快乐满脸满足满脸明朗,对着他也对着后面的世界。那红色的衣服衬着着张脸,仿佛是一团熊熊燃的火焰,是火红火红的正怒放着生命全部美丽的一簇杜鹃,那么耀眼眩目,那么美丽,美得让人惊颤,没的染人心痛难禁。
男人愣了一下神,列车却启动了,他狂叫,撕心裂肺,那张笑脸却蓦地没入水面消失了。
男人呆傻地凝望着:空空的江面一行白鹭直上蓝天,阳光已遍洒江面,天边燃烧的红霞也燃烧了满江的碧波,那天那水庄严而热烈,沉浸在一片灿烂与辉煌中,在火车的轰隆声中渐渐远去,渐渐消失。
一个月后。江上的渔民队伍中多了一位打渔人,新新的船里一壶酒,一支笛,每天天刚亮时,他就开始吹笛,笛声如泣如诉,缠绵忧伤。人们不知他从哪儿来,有人说他可能是一个诗人,来这里寻找灵感的,也有人说他肯定是个疯子。这位诗人或者疯子就这样在江上打着鱼,喝着酒,吹着笛。
两月后。
距离这一个江很远很远的一个城市里的一家小报披露,说一个另人震惊的消息,说声称辞官去美的本市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并非去了美国,而是在一次出行后神经失常了,家人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本文已被编辑[峦峰]于2007-5-20 17:50:07修改过
本文已被编辑[常玉]于2007-5-20 22:58:1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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