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回了一次老家。那个小镇还是如以前模样。和许多地方一样，过了几年，猛然再见竟然生疏许多。对许多人或事情，不认知或干脆不知。在我心里，对过去熟悉的东西突然变得不知，那是一种悲哀。毕竟我曾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

见到的第一个老朋友是振北。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在街上开了一个很小的甜品店。卖些蛋糕点心之类的东西。最初见面的时候，我们相互拥抱。他请我吃了点心。很甜。或许这就是心态的问题吧，以前我不喜欢甜腻的食物。在镇北店里呆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彼此叙述了分手之后各自的生活。感慨颇多。却又无法琢磨出生存的定律。

也许生活本没有什么规格，所有思想只是自己把自己给束缚了。

到了晚上，振北打电话说要一起吃饭。是在街上的一个酒店里。骑车过去之后，振北站在门口等待。看到我，帮我扶住摩托车。停稳后，一起上楼。

意外的是，振北请了许多人。男男女女，总有八九个之多。加上我们，一张桌子瞬间被我们围的滴水不漏。我凑到振北耳边，轻声说，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热闹。

席间，振北开始向我介绍他的那些朋友。我一一还礼。黄色带有泡沫一杯杯灌到肚子里面。许久没接触到酒精带给胃的刺激，一下子喝了这么多，脑袋不断衍生出眩晕之感。不好意思就此结束，于是硬撑。

振北介绍到其中一个叫晶晶的女子的时候，端着酒杯拼命向我使眼色。我微笑。振北看中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太差。不等振北说话，我端着酒杯凑到晶晶面前说，你好，我叫季锋。

当晚，酒席结束之后许多人醉的不成样子。有些被搀扶回家。剩下的，就一起去唱歌。意外发现晶晶也在。她独自坐在角落地方，不吭声，也不唱歌。振北捣鼓着我，怂恿我去坐到她旁边。趁着酒意，我便真的跑了过去。

在她旁边坐了一会，始终找不到共同语言。心中有退意。但是看到和振北一起唱歌的朋友，不好意思丢脸。再次死撑。

犹豫了一会，我问她，你有没有喝醉？

没有。她说，头有点痛。

那我送你回家吧。我趁火打劫。

还是等一下吧。他们玩的这么开心。不要扫兴。

我于是乖乖坐着。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晶晶说话。

从练歌房出来以后，振北对晶晶说要我送她回家。晶晶点头同意。骑车离开，我骑的飞快。没想什么，酒精的麻醉使我昏昏欲睡。一心想着把晶晶送回家，然后就回去大睡一觉。

意外发生在一个转角处，突然从里面飞出来一辆自行车。我刹车不及。摩托车怒吼着冲了出去。紧急时刻，我抛弃摩托车和晶晶一起跳下来。落地的刹那，我用力把晶晶往上面去推。只感觉她压在我身上。然后记忆模糊。

如此过了有半个多钟头，开始慢慢转醒。晶晶叫着季锋，并且用力推我。见到我醒来，晶晶高兴的笑了。我想起来，却感觉手脚软弱。于是我告诉晶晶，打电话给振北。

振北很快就过来了。他骑摩托车载着我。而我的车，被振北调理之后，依然能够发动。晶晶骑着跟在我们后面。

到医院之后，由于我一直趴在振北身上的缘故。他背后的衣服被我的血染成了红色。检查之后，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头部擦伤，腿骨折。打了石膏，临时住院观察。

一直到第二天晶晶来看我的时候，我才最终发觉她走路的时候是瘸着腿的。问她，她简单的说，脚崴了。

后来出院，母亲接我回家。但是我耐不住寂寞，坚持住在振北那里。母亲无法阻拦，被迫同意。在床上躺着的一个多月里，晶晶总是隔三差五的来看我。这让我感撅温暖。只有一次，她坐在我的旁边，彼此都没话说。只是那样坐着。那时，我想象着牵着她手的模样。一定是幸福。我是个敢想敢做不轻易放弃的人。当时犹豫许久，直到晶晶站起来说要回家的时候，我才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再陪我一会吧。晶晶略微挣扎，挣不脱，就乖乖再次坐下。

还有一次和振北聊到以前。记得小学中学都是同桌。那时候一起追女生，一起早晨四五点起床跑步。许许多多的记忆埋藏在心灵深处，一旦开启，便只能拿来感伤。聊完之后。一起感叹岁月流逝，物是人非。

那段时候总是听许魏的歌曲，他的嗓音总让人温暖。后来是朴树。再后来听老狼，高晓枫还有陶吉吉。实在听腻了，就听流行歌曲。如此过了一段平淡无奇的日子。

逐渐能够下地行走，纱布也已拆开。我还是我，谁都没能改变的我。

一次无聊走在街上碰到一个女人，她说她认识我。努力想了许久，始终没能记起在哪见过她。干脆放弃，她认识我就行。

她告诉我说她叫高洁，以前在一起喝过酒。于是我想起那次车祸。模糊中似乎有这样一个人。和高洁一起莫名其妙聊了许久，最后碰到她男朋友才分开。临走时，她向我狡婕一笑。之后我去找晶晶。做了一件更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问她，我算不算你男朋友。她想了一下说是。我于是说，那就让我们的关系更明确点吧。她抬头看着，不理解的样子。

我们去开房间。说完，我笑了。晶晶也笑，松了口气的样子。

回去之后，又看到高洁。她正在与振北聊着什么，很兴奋的样子。我摇摇头，这个女人。那天三人一起聊到很晚。后来振北买了酒，一起吃饭。有一个空挡，我和振北一起去厕所。振北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看出来没，这女的喜欢你。

我惊奇，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呵，现在谁还把男女朋友当回事。送上门的，不上白不上。

吃过饭以后，三人围在一起斗地主。玩了一会，振北说累了，想去睡觉。走时，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房间只剩下我和高洁。也许因为酒精的缘故，高洁脸上红扑扑的，很可爱。我慢慢凑近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见她没反应，开始胆大起来。伸手抱住高洁，把她压在沙发上。亲热时，高洁突然一把推开我，说，先把灯关掉。我笑着，顺从去做。

她有男朋友，而我也有晶晶。彼此心照不宣。一个瞬间觉得对不起晶晶，可是我本不干净。

之后几天，因为一些原因我要离开小镇一躺。走时没见到晶晶，却意外的看到高洁来送。买了些水果给我。刚走上车，高洁发信息说，你知道吗，刚才我好想咬你一口。我从窗口望下去，高洁仍旧站在那里。

我回她。现在咬不好看，等回来再说。

在外面因为比较忙的缘故，就一直没能和晶晶或者高洁联系。直到第七天，高洁突然发信息说，我想你了。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快了。你喜欢我，那你男朋友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原因，高洁一直没回信息。

在外面把事情处理完毕以后，离过年大概还有十多天。回到小镇的第一个晚上，和振北一起飑车。和振北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叫柏原。三个人围着街道转了许久。后来跟人打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

见到高洁，就问她那天怎么不回信息。高洁叹气，说，不想回。他对我很好，我不想离开他。我知道那个人应该是她男朋友。只是感觉好笑而已。振北提醒我该去找晶晶了，在我离开的几天，她一直来问我什么时候能回。那一刻，心中隐隐有征服的欲望。找到晶晶后，她正坐在门口发呆，见到我突然一征，之后转身进我。

晶晶。我叫着她，跟着进去她的房间。她背对着我。我轻轻拉住她。问怎么了。不回答，我继续追问。最后干脆一把吻住她。晶晶想反抗，但是被我紧紧抱住。身体动不了，干脆使劲用牙咬我的嘴唇。感觉到痛，于是把她放开。

你干什么？我问。

你对不起我？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心中震颤着。

很多人都知道。

没脸继续呆下去，只得离开。心情郁闷的找振北喝酒。振北劝我，说不必为一个女人伤心。我心中愤恨，一拳打在他脸上，说，都怪你。

一次，接受一个朋友生日的邀请。去到才发现柏原高洁都在。那天的柏原似乎喝了很多酒。一直缠着我不放。后来体力不支，便拒绝再喝。柏原一拳砸在桌子上，一个啤酒瓶被震到地上，碎裂，发出巨大的响声。

季锋。柏原站起，一只手拎着啤酒瓶说，你要是不喝，这酒瓶就砸你头上。

你凭什么？我愤怒站起。

凭你上我的老婆。

我看着高洁，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脑袋空白着走出房间。柏原被人拉住。

在门口，高洁追了出来。我看着她，突然回手给了她一巴掌。打过之后，我脸上也相同的挨了一巴掌。此刻，柏原业已跑了出来。站在高洁身后，说，季锋，以前总是听别人说起你。我不服气。但是后来和你相处之后，才之后你有让人钦佩的理由。我尊重你，让高洁自己决定。

我说，好，高洁，要么你和他分手，或者干脆我们结束。

在里面喝酒的朋友大都跑了出来，围在一旁观看。高洁游移不定。有货车经过，由于我们三个站在路中间，货车一直鸣笛要我们让道。我用手指着司机，妈的，别吵。借着车灯的光亮，我看到高洁眼中决绝的样子。心想，算了，这样的女人给我也不能再要。

如此想着，默默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的走到振北门口，楼上的灯火依然亮着。不知道振北在干吗，还有晶晶。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的失败。黯然摇头，继续前行。

但是振北突然出现在窗口，他叫我，季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