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银行回来满面汗水已渗入眼角,心里却有说不尽的寒意。
前天东莞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广州的交通罚款单过期有些时日了,工作太忙忘了那件事了,如果再拖几天就有被吊销驾照的危险。听他说的那么危言耸听,我就应承了下来。本来是昨天去办理的,可是有一个朋友从深圳过来,喝了两杯我就把缴罚款的事抛在脑后了。
爱睡懒觉的我到十点才从床上爬起来,紧迫的时间里只是漱了口脸也不要了就去了银行。
今天礼拜六,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没上班。招呼我的是坐在前台的一个先生。他穿的是短袖,短袖的左臂用针线绣了两根麦穗,下面是两个字:经警。他看上去很精干,眉毛很浓眼睛却和耗子一样小,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嘴很尖。和我相比,精神的气色胜过我是几倍。其实和我的工作性质一模一样。
“您好,先生。我想办理交通罚款业务,请问柜台怎么走?”我很尊称的咨询。
“现在的交通罚款都是自助缴的,柜员机在外面。”服务工作的要求使得他礼貌的给我指点着自动柜员机的具体位置。“其它银行的卡可以吗?我没有这个银行的卡,只有招商银行的一卡通和现金。”我听到必须自助缴款的时候对他说。在那里我焦急地转来转去,就在祈望救世主出现一样。“您抽根烟,”一边说话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陕西老家的‘猴王’香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我知道五块钱一包的烟在广州是拿不出口的。“您看还有没有别的其他办法?”
“你在哪里工作?”他突然问。
“离这里不远的三菱公司,我在那里当保安,虽然和警字沾不上边,但咱们工作性质应该差不了多少。”这就是我的性格,即使是一个陌路人我也经常是把自己的底捅的翻几个过。
“哦,你们那里待遇好啊,比起我这里好多了。有机会通过你的关系我去你那里混混。”
“哪里,哪里!再怎么也不能和您这里比啊!”
“你的罚款单呢?”
“在这,您看。”我从口袋里拿出朋友给用传真发过来的复印件。
“叼你啊,几个月了。你佬嗨!你佬嗨!”广东人一般都是这样的口音。
“我们这里的规定很严格的,工作人员不得为客户提供异类的服务。你看看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即便是我想帮你也不行啊。我听得出来他这是客套话,他等着我开口呢,但是我没有。就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叫住了我:“你的缴费号码呢,我帮你查查。”“谢谢,谢谢,谢谢。”我是真诚的连声道谢。车牌号:粤sd4093,姓名:谈忠锋……“罚款两百,如今要缴五百多。”看着柜员机的显出的数字金额那个经警对我说。“你再不缴的话,过几天驾照扣分增多,没准会被吊销驾照。”他似乎在唬吓我。我在电话里也听到朋友的意思大致是这样。
“你没有卡只是现金,这样吧,我用我的卡给你缴费回头你拿钱给我。”
“好的。好的。”真不知怎么感谢你。
“我这么做是担着被炒鱿鱼的风险的。”
“这个……”我在支支吾吾,他的话进入主题了。
“一百块,我给你搞定。如果过了今天就会有大麻烦的。”
我怎么揽下了这样的活儿。我在责怪自己,还是埋怨朋友,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了。为了不失信于人,此刻我想的是请个假去另一家银行或者找同事借张卡把朋友的事情搞定。
那个经警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就说:“你也挺难的,你给五十吧!”我这样做确实担风险的。我没有说话,正在在思考着他的行为。既然担风险,既然怕丢了工作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你就缺那么一点钱。我在脑海中这样打量着这位保卫银行的‘钢铁卫士’。救急不救穷,这也是那位仁兄在我面前所把持的冠冕堂皇的君子风范。磨腾了半天,最后我们以十块钱成交了这宗肮脏的买卖。如果一分钱不给,我会耽搁了朋友的嘱咐,即便是办好了也会演绎一场‘陈景润坐汽车’的故事,甚至就像我以前为了吃一个一块五毛钱的煎饼专程从合阳到西安走一遭。我也想过多跑些路多花几个钱也好过成全一个‘经警’。但是,我没有那样做。
帮我缴完罚款金他说:“如果出了事,我被解雇了我就到你那里去混混,给个电话?”
“159187……”
我的电话响了,是经警打的。
“谢谢您。”尽管我心里不畅通但还是那样客套的附和着。一走出银行大门,还没等拐弯我就删掉了刚才的未接来电。
建峰啊建峰,你平时的大义、大德、高尚此刻都去了哪里?烟雨的朋友们:你们说句公道话。我变坏了吗?
此时我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一宗抢劫银行现金几千万的特大血案,当然了还有更多的跟银行有关的案件……
二零零七年五月十九日十四点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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