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的我有时候忆起童年往事,总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多少忧伤或多少的欢喜。
那片土地上建起的我的家,业已经历了几次翻修,早不是那种可以与远古联系到一起的昏黄色彩。院里边,曾经的槐花盛开,一去不再,曾换了翠桐几株,又换了一片花草满地,再后来换变成怎样的模样,我想不起来。我已两年没回家。后院,小时侯每年春天榆钱初长成时的芬芳气息,我也闻不见了,更不能再吃上妈妈做给我做的榆钱馍馍,那种做法极其简单却又香甜无比的馍馍,怕是让我只能在梦里面回味。
槐花香,榆钱馍,是我五、六岁时无忧生活中永远纯真的记忆。摘槐花、榆钱的年龄过去了,不曾想到的是那一株株哺育过我的树儿也消失尽去。前几年回故乡,难得见到那些带给我多少香和甜的生命。
更不用说那片每年春天花开如海的苹果园了。我上初中那会,大概十一二岁时,就不复存在了。那是我在八九年光景中常常玩耍,常常留恋的绿地。园旁边的小河里,留下我玩水摸鱼钓蛙的身影。若是现在,小河还在,她会不会忆起当年我无邪的欢笑声呢。站在青果挂满枝头树下,扎个猛子跳进水中的镜头,我不会忘记。
家门前的那个砂岗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冬天时候,雪花漫飞,我和村里的孩子会在那里打雪仗滚雪球。好天时,雪融殆尽,白草满坡,我们会烧火取暖。
这些,那些,在当时,都是幸福。可惜现在全不在了。我要背井离乡,寄人于远方,努力争钱养活自己了。
最记得爷爷家门前屋侧的那两株梨树。那是一种直到树叶泛黄被秋风摇落才能吃的梨,很硬,待成熟后,却最是浓甜。从满树银花开始的春天,我们小孩就一直盼呀盼梨子快快长大。一阵春风细雨过后,大把的未成实的小梨儿从树上落满一地,能够留在枝头的都是会长成又大又丑的甜梨。
爷爷还在的时候,梨树就已经不在了。
又看到爷爷堂屋门前那两簇石榴树。就是现在它们应该也还结着果实呢吧。可惜,爷爷不在了。榴实成熟的八月中秋,再也没有人偷偷为我留下一个又大又红的石榴了。石榴树还在迈着苍老的脚步,一天天地接近爷爷生活的另一个世界。那群花呢,爷爷走后,还有人在照顾它们吗。那种叫做死不了的花,没有了爷爷的呵护,是不是仍然坚持着生命的延续呢。
回忆的闸门打开时,从前的事物便象洪水般涌进我的脑海,想用条理去控制,却已然不能。那我过去生活的时空,我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去祭奠你们呢。而我又迷惘和踌躇起来,那些成为过往的点点滴滴,我是真的拥有过吗,可为什么一切都已不在了呢。记忆就可以证明它们的真实性吗,若是真实,为什么就触摸不到呢,可悲到现在只能用一种思念的心情去追溯它们的鲜活,这又让我如何面对?
独自一个人漂流在外,面对过眼烟云,面对着欢喜伤悲,总有着万般无奈。我是真的想家了。下班以后,呆在楼厦林立的某一角落,看电影里面人们的生死别离,心竟然还是从前一样易感动易感伤。什么时间,我能有自己不大的一个家呢。我渴望,我等待,却又不时为现实的冷漠所失落。我想我还不是弱者,真的弱者是不会有希望的。
远在g市的她,想必不会有我这么容易被悲伤左右。我想她,多想抱抱她,亲她,吻她,和她溶为一体,最好一起离开这个我所憎恶的不公平的世界。
s市的水也是不净的。
我每天做梦都想着下雨,下啊下啊,没有止歇。
他们说我是个内向的人,我憎恶说这句话的人。
我胳膊的烫伤那么快就起了疤痕。多年以后,应该记不得这个伤了吧?!
有些怀念g市了。三四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回过头,看看走过路上的点点滴滴,那么近,又那么远,明明那些情形晃在眼前,却是梦一般触摸不到。
留在g市的记忆与小时侯无邪的记忆一样的组成我现在生活的一部分。上班时,面对繁忙,无暇想起,可下班后就茫然不知所往,于是,不断的回忆到g市生活。
那条流淌了千百年的江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进我的心里。好想在江边有个温暖的家。春天的青树,满满的毛茸茸的萌芽;夏天,凉爽的江风;秋天,满鼻的桂花香;冬天。云缠雾绕,如情似梦的飘渺远山,我想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陪着爱人,看这一切的流动。不顾俗世红尘的困顿疲乏。不曾厌弃这样天真的梦,因缘于小时侯对故乡深入骨髓的体验。几多的春秋,在不经意的时间里,流走无声,花开花谢,年月轮回,我的梦何时才能实在的出现在眼前……
前天,无意间,看到舍友博客里写的日记,讲他网恋的故事,悲欢苦痛,尽在其中。我想,人生的爱,酸酸甜甜,得失之间,尽耗了我们的感情,演绎了各自的故事,却没人乐此而疲,哎,我们的生——活——……
本文已被编辑[“逝者如斯”]于2007-5-19 20:30:1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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