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龙凤配

我是一个中国人，属龙！这么说起来的时候我的心理并不自豪，相反还有些羞愧——我羞愧于我的龙没有猪马牛羊等来得真实！

其实属龙的中国人大多有点感到自豪。即便是不属龙，很多中国人都愿意号称自己是龙的传人！于是龙作为一个在十二生肖里唯一没有被人见过的玩意儿，却鬼使神差地成了中华民族的图腾！也因为龙图腾，虚幻从此产生。说得浪漫一点，就是梦开始的地方！

既然开始做梦了，理所当然地就有了美梦和恶梦之分。而大抵上人们能够记得的梦多是形式上的美梦和骨子里的恶梦。骨子里的恶梦无甚好讲，但形式上的美梦却一讲讲了好几千年！

在我的骨子里的恶梦中爬出来的常常是一条母龙。（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条龙，而且是条公龙！）母龙跟公龙长得差不多：形状像蛇，却有着鳄鱼一样的皮肤、猪一样的嘴脸和赵微一样无知的大眼睛！当即我就感觉她不是来跟我谈情说爱或者合欢的——我感觉她是来吃我的！

通常我的恶梦做到这里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在梦里我最后有没有谈情说爱我不知道，但合欢肯定是没有的，因为次日我从未发现因此而梦遗的痕迹。至于被吃，既然不记得，醒来以后我也不在乎了！

在中国形式上的美梦里龙搞的对象是凤，全然不顾人家凤想搞的对象是凰！这其实也怪凤自己，你说自己是公的，可你为什么总穿着裙子呀？

这一点质询得相当有道理！虽然我自己判断人的性别时是以为穿裙子的一定是女人，可有些好学的青年却是通过扒了人家的裤子或掀开人家的裙子来判断的！

我不那么执著除了我自己比较容易相信人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万一我去扒了人家的裤子或掀开人家的裙子，那公安一定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或者班房啊！

我相信大部分国人会跟我有同样的担心。于是乎形式上的美梦就继续了——龙去跟凤结合了，产生出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文明，同时也生产出无数的龙的子孙！

至于龙到底有没有？管它呢！

二、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略是进了大学后才开始喊“万岁”的，也就是“六十分万岁”！但我看到和听到“万岁”要早很多，估计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也有可能更早一点，但没办法，鄙人愚笨，直到小学才明白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啊！

在我们家乡有句俚语，叫做“千年王八万年龟”！那是四处可以见到的活物，我小时候很相信，并且幻想自己也能活个千岁或者万岁什么的。可后来我不小心长大了，发现自己原来算是个人！作为人我细一想做个王八或者乌龟不但没面子而且还要冒着被人杀掉和吃掉的危险，就不再想活那么久了！

其实大家伙儿都知道“万岁”只是一个口号，也就是只是说说而已，是哪个傻瓜真就当了真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中国人有个毛病——凡是口号类的东西只要一喊多了，他们必定就会信以为真了！比如“某某主义”，比如“某某代表”，等等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我自己反思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比如如果前面有一堆人往一个地方边跑边喊“有明星来啦——明星在裸奔哪”我一定会信以为真并跑去看看！有明星来我未必想看，可是有人裸奔我倒是非得要看个究竟的！

我私下以为，这些就是中国人的集体意识，或者也可以称之为集体无意识！这方面我私下还以为外国人是不敢望我们项背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做过一个试验——当我被一群拿木剑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们拦住去路时，先僵持了半天。然后我就说：你们拿的剑是木头做的，我不怕！但你们不要喊我叫‘爸爸’，因为别人一喊我‘爸爸’我肚子就疼！那群小孩就狐疑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终于就有一个胆大的小孩半信半疑地叫了我一声“爸爸”，我就“哎吆”一声捂了肚子喊疼！这样很快就有了第二、第三个小孩喊我“爸爸”，我就“哎吆、哎吆”地叫起来。于是壮观的场面出现了——所有的小孩子都一起四处围追堵截着喊我“爸爸”！

这个实验证明了两个道理——一个是“三人成虎”或口号喊多了会成为事实是真的。而另一个就是：中国人的虚幻是与生俱来的！

当然如果你还想从这个故事里找出点其它东西的话，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是一个坏人！

三、烧香磕头

在弄清楚了我原来是一个坏人之后我不妨再告诉大家一些我干的坏事——我这人在国内流窜得多，也就经常遇到一些号称某某庙或某某庵里出来的和尚尼姑们。一般人通常是在相信了捐钱和嗤之以鼻之间做选择。而我却是停下来微笑着接过他们号称开过光的护身符，当他们问我要钱时我就就地跟他们探讨起佛法来！

而佛法通常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他们要保我升官发财！我就说，佛主是要人慈悲为怀、六根清净和平和通达啊，怎么变成升官发财了呢？你是哪个寺庙的啊？九华山在哪里啊？五台山在哪里啊？普陀山又在哪里啊？惠能禅师是那个宗派啊？他叫六主那五主四主又是谁呀？一花五叶是什么意思啊？

每回在我的问题之后他们的回答通常只有暴怒和拔腿就走两种，只有一个例外折身回来的，回来“唰”地一声就从我手上夺回了他乐善好施的“开光符”！

这里我要申明我是一个厚道人！我不是在贬低或者打击佛教，因为就我的浅薄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评说博大精深的佛教！我想问的是如果我们号称自己信仰佛教，那么为什么不能说出佛教是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呢？

我这人咽喉不太好，有慢性咽炎，所以我极其反感用树皮做成的香烧出来的烟！又因为我只愿意给我先人或长辈磕头，所以就也极其反感各类佛前的蒲团！而我窃以为这些东西在本来的佛教里是没有的，到了中国才有！所以又窃以为不是佛喜欢人烧香磕头，而是中国人自己喜欢烧香磕头！

中国人为什么喜欢烧香磕头呢？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结论除了明确它是一种中国式虚幻外，还有就是它也是一种中国式浪漫啊！——你想啊，只要你烧了香磕了头，佛主保佑你平安不说，还能保佑你升官发财！而你要做的只是像做广播体操的腹背运动那样磕几个头和像点蜡烛搞浪漫那样焚几注香，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呀？这种事你还想去问真假？还不赶紧管他娘的先做了再说？！

如果过了若干年后磕头烧香在中国的寺院里绝了迹，那么一定会有好事者建议佛主把我这个坏人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或者把我变作死鱼永世不得翻身！可是，呵呵，佛主能听他的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