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上海的一个星期天，阳光明媚，没有风。公路上车水马龙，许多工薪族出外游玩，一条老巷里女人在打着毛衣，上海的老人在沐浴着冬日温暖的阳光。

井旁，一个七十来岁的外地老太在洗衣服。蚯蚓似的脉胳在她瘦骨嶙峋的手背上分外鲜明。尽管腿脚僵硬，他还是努力地弯下身子搓揉衣服。

老太的儿子在上海打工，媳妇在家照顾二个弱智儿。儿子媳妇住一间房，老太带着两弱智孙子住一间房。平常靠捡垃圾贴补一下家用。

小孙子出去玩了，大孙子在跟前。老太一边洗衣服，一边叫大孙子注意听外边收破烂的三轮车的铃声（上海收荒匠都流行打铃，只要听到铃声就知是收破烂的来了）。每次铃声响起，弱智儿都会大声地叫“收破烂的来喽，收破烂的来喽！”婆婆赶紧叫他去问一下报纸多少钱一斤。

大孙子大声的说：“他说旧报纸三毛一斤！”

“不卖，上次卖的四毛！”老太有些气愤地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孙子说。

孙子于是大声地对收荒匠说“不卖！不卖！”如此过去了四个收荒人之后，老太衣服都洗完了，有些失望了，可能心里在想下一个一定卖掉。

又一个收荒人过来的时候，还是只给三毛。老太讨价“三毛五行不行？”

答：“不行，你这报纸破破烂烂的，里面还掺和着广告纸。人家办公室的多干净！”

“卖吧，卖吧，称称这一捆多少？”无奈，老人只有退一步。想一想，自己虽然精心打整，晒干放好压平，但哪里比得上人家办公室的报纸干净呢？

称好了，一算总共4斤，1·2元。加上矿泉水瓶子，共计1·5元。老人说“给一块六吧！”。

“好了，就一块六吧。你这老太太，别人都不收。这又饶了你一毛钱！”

收荒人走了。老人长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要收好这来之不易的钱。孙子大声地说：“给我五毛钱买糖吃！”

老人一愣，随即爽快地答应了，“好，给你五毛钱，下次捡垃圾要积极哟！”

“买糖吃喽！”孙子接过钱，高兴地嚷着出去了。老人看着孙子消失的北影，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伸一伸腰。

看看开水没有了，去用一毛钱打了一瓶水。

于是，今天，老太收入了一元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