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哇-哇……随着一个男婴的降生，陈家人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陈家大爷高兴地抓了一只大公鸡，要为儿媳杀鸡炖汤；通宵未眠的陈大娘兴高采烈的在厨房里忙碌着；孩子他爸阿根更是眉开眼笑，心里乐滋滋的高兴，提了一大袋炮竹，喜滋滋地骑着自行车赶到岳母娘家去报喜。

难怪陈家人那么开心，原来陈家三代单传，媳妇进门五年肚子都没反应。这可急坏了陈家老俩口，四方求医费尽了周折，老天不负有心人，媳妇今天生了个大胖小子，接替陈家香火有望，怎不叫陈家人高兴呢。陈大爷特意请学校的刘校长为孙子取名，以图后代吉祥，刘校长在红纸上写下了“三朝命名陈耀祖”，陈大爷高兴地硬塞给刘校长一个大红包。在耀祖三朝那天，陈家将刘校长写的那个红帖子贴在堂屋上席的墙上，并大摆酒席宴请宾客，酒量上乘的陈大爷轮番敬酒，喝得酩酊大醉。反复念叨“托祖上的福、托大家的福啊”！

耀祖生性喜哭，他白天睡觉晚上哭，常常闹得全家人夜不能昧，全家人轮流背着他来回走动，一个个熬得眼红头晕。陈家有信封建迷信的习俗，刘大爷请来了临村的道长为孙子做法，道长舞键、画符、烧钱、念咒一番做作，还在耀祖的左手上画了一个符，告诫陈家人三天不要洗掉。并嘱咐陈家人在耀祖晚上哭的时候，反复念一道口诀“天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诚心实意拜上帝，天上诸神来帮忙。”可怜刘大娘老俩口念了七七四十九天，不知是偶然的机缘还是孩子一天天长大，耀祖还真的改变了夜哭的坏毛病。

可好景不长，在陈耀祖刚满周岁时，却时常患病，有一天晚上高烧至四十度，不省人事。这可急坏了陈家人，陈大爷摸黑从山上摘来了中草药，陈大娘急忙熬药，忙的心急如悬、手忙脚乱，可土药就是不管用。全家人泪流满面，陈大娘和陈耀祖他妈竟然大嚎起来。还是耀祖他爸清醒得快，急忙抱着儿子上医院，两口子在医院折腾了一个晚上，经过医生的尽力抢救，耀祖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高烧也退了，开始要吃东西了。刘大爷老俩口在家急得一夜未眠，天刚亮就急忙往医院跑，看到孙子转危为安，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耀祖生性好动，有全家人的格外宠爱，真成了陈家的掌上明珠，在这个山村小家庭里简直就是一个小皇帝。要老奶奶站着奶奶绝对不会坐下，老爷爷为了满足小祖宗的要求，常常让孙子当马骑，驮着孙子满屋转。耀祖吃饭自己从来不动手，爷爷、奶奶必须喂他，一边吃饭还要一边玩耍，一餐饭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饭菜要热上好几次才能吃完。一家人看着小祖宗一天天地长大，就是累点、苦点也无所谓，心里还挺开心的。小孙子要上学了，爷爷不辞劳苦每天走三公里山路接送，路上还要爷爷背着走。深受宠爱的陈耀祖那里受得住学校的严格约束，老师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说急了就会大哭一场。在同学中也想做一个至高无上的小皇帝，对同学口出浊言，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时常把同学打得鼻青脸肿。面对同学家长的责问，刘大爷只能老赔不是。老师也真拿他没办法。就这样陈耀祖学了三个一年级，小学也没能毕业。

耀祖小小年纪走上社会，在家闲得无聊。邻居地里成了他玩耍的场所。春天园中的黄瓜、夏天田中的包谷、秋天地里的红薯、都是他偷食的佳品。这可急坏了他爸爸和妈妈，阿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从严管教儿子，为的是不让他走斜道。就在被偷邻居告上家门的时候，阿根用竹竿教训了儿子一回，这可是他第一次打儿子啊，他强忍住泪水，打在儿子身上痛在自己心里。耀祖被打后急忙跑到爷爷、奶奶那去叫苦，刘大娘听说宝贝孙子被打，这个眼泪啊就控制不住往外流，一边哭一边骂儿子，阿根被骂得个狗血淋头。刘大爷就更不得了，动手就给儿子一个嘴巴，气急的大呼，“你是要我断子绝孙吗？你再敢动我孙子一个手指头，我就跟你没完。”阿根面对两位老人的责问，耐心的劝说，“爸妈啊！我知道你们很爱耀祖，我是他爸啊！难道我就不爱他吗？他读书不用心，在社会上鬼混，将来是走不上正道的，你们这样宠他会害他一辈子的。”可两位老人就是听不进去，还争辩着教训儿子，“我的孙子还只有十几岁，他长大了自然会懂事的，你就不要难为他了。”阿根对两位老人真是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不了了之。

爷爷、奶奶的偏爱，更滋长了耀祖的野性，胆子更大了。竟然从家里偷了钱到小买部去买烟酒，时间长了和村里的小买部也就混熟了，有钱就买，没钱就赊，一年下来在小买部赊了几千元。老板向他要还钱，耀祖推说过会再说，问急了耀祖还口出狂言，“不就是几个鸟钱嘛，你还怕我还不起啊。你还是自重点好，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店主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陈大爷要钱，陈大爷担心耀祖他爸知道后会对孙子以拳脚相教。急忙凑足钱为孙子还清了烟酒债，还恳求店主千万不要告诉耀祖他爸。陈大爷捉摸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好好对孙子教一教。趁儿媳外出赶集的机会他把耀祖叫到跟前，“小祖宗啊，你可不要再去小买部赊烟酒了。你要喝酒爷爷不反对，咱家里有米酒啊，你年纪还小就不要去抽烟了，抽烟会伤身子的。再说爷爷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还上山砍竹子换钱，这钱也来之不易啊！”耀祖听爷爷说得在理，也就爽快的答应了爷爷。“我的好爷爷，我听你的就是了。”陈大爷看到孙子通道理，心里好高兴，当即给了孙子一百元零花钱，以示鼓励。

（二）

陈大爷找来儿子商量，“耀祖也不小了，书又不想读，我看还是让他去学门手艺，将来也好有个糊口的路子。”阿根觉得爸爸说得很有道理，非常赞成陈大爷的看法。次日就跑到镇上找修理摩托车的朋友陈贵，拜托陈贵一定要收耀祖为徒。陈贵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满口答应了阿根的请求。耀祖跟随父亲来到镇上的摩托车修理部，刚来到镇上对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学徒也很用心。不要看耀祖从小娇生惯养，他可还真有点小聪明，不久就学会了摩托车修理技术。对师傅陈贵也很尊重。陈家大人们对此非常高兴，陈大爷常在人前夸自己孙子聪明能干。

耀祖家舅妈阿英在摩托车修理部的对门开了一家小餐馆，表妹李美娇也跟随妈妈在餐馆做服务员。小餐馆成了耀祖空闲时常去的地方，与表妹的交往也就自然密切多了，时间一长两人滋生了情感。表妹李美娇平常在人前话语很少，可只要是和陈耀祖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陈耀祖一有空闲就过来帮着李美娇干活，舅妈阿英以为表子妹亲近也属正常，对此也不已为然。感情这玩艺说来也怪，随着时间一长，情意也就不断的加深。耀祖和美娇从小餐馆的相知走向了小餐馆外的相恋，晚上两人常来往于小镇上的夜宵摊、歌舞厅、小茶巴。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表子妹俩正在“恋你”歌舞厅里高歌劲舞。镇上的小痞子老巴看李美娇有几分姿色，非要和美娇跳舞不可。出道不久的李美娇羞怯得不敢应从，可老巴胡绕慢缠就是不放，吓得李美娇以泪洗脸。耀祖那肯别人欺负自己的心上人，冲到老巴面前一把推开老巴，“你自重点好吧”。以惹事生非为业的老巴那里肯吃耀祖这一套，伸手一拳打到耀祖的脸上，打得陈耀祖血流满面，两眼直冒金星。耀祖回手一拳打中了老巴的嘴，老巴当即掉了两颗门牙。随着老巴一声哎哟。老巴那帮正在跳舞、唱歌的小哥们将耀祖团团围住，你一拳他一脚把陈耀祖打了个脸青鼻肿，连肋骨都断了两根。歌厅老板马上报警110，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才平息了事态。民警安排歌厅老板将耀祖送往医院治疗，将老巴一干人带到派出所作了笔录，并要老巴预交了一千元医疗费。李美娇被陈耀祖英雄救美的行为所感动，对耀祖的爱又添加了几分，她陪在病床前精心照料、好言安慰。师傅陈贵、舅妈阿英也对耀祖平添了几分怜爱和赞许。陈大爷一家子听到耀祖被打，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院，陈耀祖一见到家里的亲人心里的委屈变成了泪水，陈大娘和陈耀祖他妈一进门哭得就成了泪人，陈大爷冲动的要找那老巴算帐。好在有陈贵在一旁好言相劝，“陈叔啊，恶人最终会受到惩罚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既然派出所已经受案，我们还是相信政府的好，我们再去打也就是违法行为了。”经陈贵一番好言相劝，陈大爷才平息了心头之火。回头就去看孙子的伤势，“我可怜的孩子啊，爷爷都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可那个畜生竟然把我的宝贝打成这样。我们看政府怎么处理，如果处理不公，我决不会放过他。亲人的安慰给耀祖不平的心态有了几分放松。

耀祖伤愈出院后，找到派出所寻问案子的处理结果。所长李忠倒是对他挺热情，泡了一杯浓茶，递上一支香烟。亲切对耀祖说：“耀祖啊，伤全好了吗？”“谢谢李所长关心，全好了。”耀祖感激的说。李所长接着说：“好了就好。”耀祖问李所长“我这案子、、、、、、”李所长没等耀祖说完，就抢着话题“案子我们所里作了深入调查，主要是老巴的责任，依据法律我们可以对他做出治安处理。可看在你们都在一个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要你们调解结案。老巴给你支付了医药费，再要他出点钱帮你补补身子，也就算了。”耀祖听得心里怪不是滋味，恳求李所长依法公正处理，为他出一口恶气。李所长看陈耀祖软的不吃就来硬的，“陈耀祖，你可要想清楚啊，在本案中你不是没有一点责任。再说你常住在本镇，我也不是这里的过路客，还是听话的好。”李所长的一番威吓可真把耀祖唬住了。无可奈何地从李所长手上接受了三百元补身子钱，连老巴的面都没见着就算了案了。心里不平的耀祖从对老巴的怨恨延升到了派出所。

耀祖几经打听才弄清胡卢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原来老巴的姑父是县公安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有了做大局长的姑父做后盾，老巴才能横行乡里、如鱼得水。这真是警匪一家，泥鳅、蟮鱼都是一篓蛇啊。耀祖从此滋生了对当今社会的不满心态。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一条道理，那就是要在社会上混，就得找靠山做后盾。

且不说耀祖的心态变化，就说陈耀祖回到摩托车修理部，除了照常上班外，就是和表妹相恋。在一个月圆的夜晚，陈耀祖用店里客人待修的摩托车拖着表妹来到了镇上的云峰公园。公园的夜很静，知了欢快的为他们歌唱，公园的翠柏伴随着南风为他们伴舞，圆圆的月亮折射出柔和的夜光，千姿百态的树影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李美娇依偎在耀祖的怀里，哼着冰倩的《真的好想你》，心里感觉无比的甜蜜。耀祖左手抱着李美娇的头，右手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头法，细心倾听那令人陶醉的歌声。亲昵的对李美娇说：“你唱歌真好听。”“是吗？你可知道歌声代表我的心！”李美娇对耀祖撒娇地说。耀祖紧紧的把李美娇抱在怀里“娇，你好美啊！你那乌亮漂逸的头法，漂到我的脸上令我的心痒痒的；你那圆圆的平果脸白里透红，越看越想看；你那大大的眼睛是那么有神，让我看到了美好的希望；你那得体的身材呈现出美丽的线条；我真的好爱你啊！”李美娇听得心里甜蜜蜜的好受，故意反问耀祖“我真有那么好看吗？你是真心爱我吗？”耀祖严肃的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耀祖我不得好死！”李美娇急忙用手捂住耀祖的口，“笨蛋，我相信你是真心话。以后可不许说死字啊。其实你也不错啊！看你挺拔的个头是那么魁梧；高高的鼻梁是那么帅气；圆圆的眼睛是那么有神；多血的嘴巴是那么性感；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一个英俊的小帅哥！”李美娇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耀祖，耀祖腑身用性感的嘴巴贴近了美娇那张樱桃小嘴，俩人狂热的深吻着。耀祖的右手插进了李美娇的内衣里，抚摸着美娇柔软且富有弹性的双乳。一对热血男女最也控制不住奔流直下的感情闸门，就在云峰公园的草地上逾越了男女间的警戒线，将他们的情爱上升到了理想的巅峰。

有了第一次偷食爱情禁果，情欲更让两个年青人向往。碍于舅妈常住在店里，云峰公园就成了他们相恋偷欢的场所。就在他俩男欢女爱的狂热期，李美娇却有一个月没来例假了，她多么希望是月经不调。可第二个月还是没来例假，这可急坏了他俩。阿英通过厕所垃圾篓里的观察，也发觉了女儿的不正常，急忙对女儿实施审问。“美娇，你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啊？”单纯的李美娇怎么能瞒得了母亲的眼睛，只得如实相告。阿英气得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显露得老粗。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样不自重啊！年龄还这么小就成这样了，我看你怎么出去见人啊。耀祖这孩子是不错，可他是你的表哥啊，近亲怎么能接婚呢，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老天啊！这可怎么办啊？明天你跟我到县城去把孩子做了。”李美娇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也没想现在就要孩子，第二天就跟妈妈到县城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手术回家后阿英把女儿关在房内，警告女儿不得再和陈耀祖来往。可美娇那里放得下心爱的耀祖啊，成天饭不思、睡不香。身上掉了十几斤肉，眼圈也黑黑的，手术后的她脸上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青春活泼的李美娇显得憔悴而无神。耀祖也是六神无主，跨进舅妈的门坎就会遭到一顿臭骂，时时思念着李美娇却无法见到李美娇的日子是多难挨啊！修理摩托车时常常心不在焉，老把零件装错了地方，干完活就是一个人发呆。他回家请爸妈帮忙说服舅妈，可爸妈同样表示反对，就连百帮宠爱他的爷爷、奶奶也不支持他。走投无路的他已经是心灰意冷。

（三）

就在陈家正为陈耀祖的事犯愁之际，陈大娘哥哥的长孙阿伟从深圳回家为爷爷祝寿。陈大娘恳求阿伟帮她想个办法，阿伟心想只要改变他们相处的环境，才能让双方彼此慢慢忘却。“老姑，就让耀祖跟我到深圳去打工吧。在距离上把他们隔得远远的，就会慢慢疏远他俩的感情；再说耀祖也可以出去闯闯，长点见识；让他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也好锻炼他的自立意识。”“那好。老姑就把耀祖拜托给你了。阿伟啊，耀祖可是老姑唯一的孙子，你可要好好待他啊！”陈大娘深情地说。

耀祖跟随阿伟乘车第一次离开大山，傍晚时分他俩来到了火车站。站前广场上的喷泉正喷射出五彩缤纷的浪花；琳琅满目的广告牌让人眼花缭乱；站前广场上的人群来来往往，有的拖着行李匆匆而过，有的成群结对摊在地上待车；买零食的、推销住店的、招呼坐车的叫买声此起彼伏；车站主楼顶端上的大闹钟发当、当、当的报时声。第一次出远门的耀祖陶醉在此情此景之中，情不自禁的对阿伟说“表哥，外面的世界真大啊！”

耀祖第一次坐火车既感到既新鲜又心里烦躁。一百多号人挤在一个车厢里令人发闷，哐当、哐当的燥声令人无法入眠。耀祖挨近表哥背靠座椅心绪烦乱，他想起了宠爱他的家人，是那么和蔼可亲；他思念温柔貌美的表妹，是那么依依难舍；他回忆老巴对他的痛打，是那么义愤填膺；他记起狠心的舅妈，是那么心怀怨恨。想啊、想啊，一直想到天亮，火车终于停下来啦，他感觉好累，头晕晕的难受，全身好像刚下球场那样酸痛。

下了那个该死的火车，映入耀祖眼帘的是一幅生气盈然的画面。宽敞的大街华灯崚立；绿树鲜花造型奇特，让漂亮的街道充满生机；街旁的高楼直插云霄；街面的小汽车往返穿梭，勾绘出车水马龙的动人画面。耀祖的疲倦似乎被这一切冲淡了许多，从此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希望和向往！但比竟一夜未眠，吃罢早餐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照时分，阿伟请来了几个老乡吃饭，说是为陈耀祖接风。真是冤家路窄，在餐桌上耀祖碰上了他怀恨在心的老巴。老巴看似很大度，一见面就和陈耀祖打招呼。“小帅哥，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耀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睛里露出复仇的凶光。阿伟早知他俩有过急，马上站起来打圆场。“冤家宜解不宜接啊！再说我们都是同乡在外的游子，大家做个朋友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你们俩给我一个面子，握个手以后就是兄弟了。”老巴马上站起来，主动伸出了右手，耀祖看在阿伟出面也无可奈何地伸手言和。老巴握住耀祖的手说“我过去有对不起兄弟的地方，请老弟多包涵，今天我们就是兄弟了，我们一起在深圳打天下吧。”陈耀祖仅管在心里并没有接受老巴，但口里还是勉强应允“那就请老兄多关照！”原来阿伟在深圳开的是一家小赌场，老巴来到深圳后就是这里的常客，两人也常常称兄道弟。

一帮喝得醉汹汹的小兄弟来到了阳光歌舞厅。老巴要了个中等包厢，面对耀祖说“今晚我埋单为老弟你接风。”风骚的妈眯叫来了十几个小姐，小姐们站好一排让客人挑选，就像是农贸市场上买牛一样。耀祖在心里嘀咕“她们还是人吗？”老巴要陈耀祖首选，可陈耀祖觉得挺难为情的，就是开不了这个口，还是阿伟出面收拾尴尬局面，为陈耀祖选了一个漂亮的小妹。小妹一把坐到耀祖身旁，一只手搭在耀祖的肩上，“帅哥，你是第一次来鹏城吧？”“是啊。”耀祖应答说，“我先敬你一杯，为帅哥接风！”耀祖胆怯的接着酒杯一饮而尽。小妹双手合围在耀祖的肩上，娇媚地对耀祖说“老公，我们合唱一首情歌吧”陈耀祖比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因而不敢造次，谦虚地说“我不会唱歌”。老巴见状调戏小妹说“小妹啊，你可要陪好我这位小弟，否则我可不答应啊！”陈耀祖看到阿伟他们大胆的和小姐们搂搂抱抱、尽情地唱歌跳舞。也就慢慢放松了紧张的心态，很快进入了脚色。一席酒、一场歌舞真让耀祖大开了眼界，心想这真是个好地方啊，我困在大山里面那里晓得世界有那么大，人生有那么多姿多彩，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啊！

阿伟将陈耀祖安排在赌场当保安。日子过得悠哉闲哉。也就慢慢地把心爱的李美娇淡忘了。心中的不快也已经烟消云散。一年后的一天晚上，老巴和一个赌徒发生冲突打起来了，身为保安的陈耀祖以维护秩序为名，和老巴将那个赌徒打了个半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惊动了深圳警方。阿伟因涉嫌开赌场而送去劳教，老巴和陈耀祖跑得快，连夜乘车逃往北京。两人在北京改名换姓躲在酒店五天没敢出门。北京的夏天还是很热，连换洗衣服都来不及拿的他俩只能冒险外出。老巴留在酒店，耀祖单身一人来到西单市场卖衣服。陈耀祖卖了上衣和裤子，就差内裤没卖到，找了好几家门店终于找到了一家买内裤的门店。“老板，我要两条男式内裤，请问多少钱一条？”耀祖问正在整理货物的老板。女老板转过身和陈耀祖两人都惊呆了，原来这位女老板正是陈耀祖日思暮想的美娇。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你怎么……”李美娇向陈耀祖诉说了她妈逼她和男朋友来北京做生意的经过。还告诉了耀祖一件伤心事“我妈找了个相好的，被我爸发现了。我爸气不过就把那个臭男人打成了重伤。为了逃避警察，我爸也不知躲到那去了。我妈那小餐馆也没开了，就在家照看我爸开的那个小煤矿。”陈耀祖越听是越气，但因负案在身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感情，就骗李美娇说“我在深圳干得很好。今天是来北京出差，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他深知自己不便久留，就对李美娇说“我下午就要回深圳了，等我在深圳站稳了脚跟再来接你。”耀祖无奈的离开了西单市场回到酒店。老巴看到耀祖神情恍惚，以为是他为案子担心。就安慰他说“想开点，我们只要躲过了这阵风就没事了。人生有点刺激也是快乐啊！”耀祖就将见到李美娇的经过告诉了老巴，老巴安慰耀祖说“你做得对。男人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等我们的处境好了，老兄我再帮你去把她找回来。”耀祖也别无它法，口里答应“行”其实心里那里放得下心爱的美娇，从此对舅妈的怨恨更添了几分。

在北京两人躲了一个多月，眼看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老巴对耀祖说“钱也快没了，我们还是回到老家去。深圳警方也不会为这么一起小案群追不舍的，再说家里还有我姑父关照，我想回去应该会没事的。”当晚两人乘车就往老家跑。

（四）

陈耀祖回到家乡，见到久别的亲人心里既高兴有难过。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就编了一番慌言。“我在工厂干得很好，可工厂被骗生产被迫停了，我们工资都没发，只能放假回来休息。等工厂的事处理好了，再通知我们去上班。”纯朴的山里老人都信以为真。爷爷还安慰孙子说“不要紧的，只要你平安、能走正道，我们苦点、累点也就放心了。爷爷这砍杂木还有五百元钱，你先拿去用。”陈大娘还杀了一只老母鸡炖給孙子吃。

第二天早餐后，耀祖对家人说“朋友在县城帮我找了一份事做，我看如果合适我干，我就先在那干一会。”陈大娘听说孙子要到县城找事做，担心身上少了钱会受委屈。立马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年卖鸡蛋攒的三百元钱，全部给了孙子。

耀祖来到县城结识了老巴的那一帮狐朋狗友，成天无所事事在城里疯。只要听说那里闹事打架就往那赶，这真是有钱卖着打，没钱赊着打。无论帮谁打赢了，就有人请吃、请喝、请玩。每天出入酒店、足浴、歌舞厅、网巴，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老巴有个近邻在县城做生意，有一笔数目可观的货款因经济纠纷收不回。老巴听说就来劲，主动找到那个老板“只要你给百分之三十的报酬，我们兄弟一定帮你收回来。

生意谈妥后，他们十几个兄弟租了两台车，每人腰上别一把杀猪刀，来到那个老板家。见到那欠款的老板，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老巴用那血红的眼睛瞪着他说“放聪明点，把钱拿出来，让我们兄弟好交差。否则会有你的好看。”可怜那老板真是哑巴喝黄连叫不得苦，为了保住一条命只得乖乖的把钱交给了这帮小痞子。得手回城后，他们不仅得到了几千元的报酬，还敲老板给他们大吃、大喝、大玩了一把。第一次生意做出了名，找他们做生意的人就多起来了，腰包里的钱也多起来了。

春节刚过，老巴听说以三哥为首那一帮比他们更老道的地痞在县城的海天大酒店开了个赌场。输赢数目挺大，每天人平输赢有拾几万，赌资不足的还有高利贷放。兄弟几个那能放过这等好机会啊。说干就干兄弟几个立马就来到了赌场，有人管吃、管喝、管睡，放高利贷的就坐在旁边。他们一赌就是三天没出过门，可就是手气背，本钱全输个精光，还欠下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出得门来兄弟几个口袋里是空空的，就在附近的网吧里对付了一夜。其它几个兄弟都睡了，老巴对耀祖说“我们必须去弄钱。高利贷是赖不脱的，三哥那帮人比我们势力要大。这地方又不是外地，我们赖也赖不了，躲也躲不脱。”耀祖就接着说“那我们几个分个数，大家分头去弄钱。我们俩明天就到我舅妈家去弄钱。一来她开了个煤矿有现钱，二来我还正要找她泄那分怨恨呢。”老巴正愁没地方搞钱，两个人一拍即合，方案商定后就甜美的睡了一觉。

（五）

天刚亮耀祖带着老巴乘汽车前往大山区的舅妈家，上午十点钟他们来到了繁华的山区小镇。他们在小镇汽车站旁的小餐馆里要了两份米粉条，一边吃一边商量具体的方案。耀祖对老巴说“这时我舅妈正好在煤矿上班，家里肯定没人，这是我们搞钱的好时机。”“那我们就赶紧去啊”老巴接着说。他们就在汽车站租了辆摩托车，二十分钟后到达了耀祖的舅妈家。舅妈家是一个山区独院，周围都没有人家。耀祖和老巴翻墙进了大院，用早备好的钢锯片弄断了后墙的两根窗柱子，心想万一有人从正门进来也看不出痕迹。随后就从窗户钻进了客厅。陈耀祖进入他舅妈的卧室，首先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只看到几本煤矿的收据，没有任何收获。接着打开了广式壁柜，找尽了每一件衣服的口袋，还是没看到钱。从床底到床头柜、从被褥到枕头，找遍了整个卧室也没能如愿以偿。老巴在书房里折腾了一会找遍了书柜、老板桌、老板椅，也是空空如也。

两人越找不到钱越急，老怕时间长了，舅妈一回来就惨了。他们急忙爬到楼上，翻箱倒柜的疯找，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大木箱里找到了一个密码箱，两人弄了半天就是打不开密码。老巴情急生智找来了菜刀，三下两下就把那密码箱劈了个西烂。从密码箱里找到了一万八千六百元现金，还有两个三十五万的活期存折，一个是信用社的，一个是邮政储蓄的。

正在两人得意忘形之际，耀祖的舅妈还在煤矿高兴的开票收钱。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的巧合，煤矿那天的生意特好，不到中午耀祖舅妈早上带去的票据就开完了。只得停下开票收钱再回家拿票据，她兴冲冲的开着女式摩托车急忙往家走。

一走进家门直奔卧室，当她推开卧室门时正与陈耀祖碰了个正着。两人都下了一大跳，一颗心就好像从口里跳出来了。耀祖他们以为舅妈此时不可能回家，连面都没蒙上，此时此刻的亲戚俩相见都感特意外。耀祖舅妈气急心怯的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陈耀祖吓得两腿发软，面色仓白，慢慢才从舅妈的问话中回过神来。“我想向舅妈借点钱用。”“借钱、门是锁着的你怎么进来的？”耀祖舅妈反问他。正在耀祖哑口无言之际，老油子老巴从书房走出来说“是老子带他进来的，你想怎么样啊？”耀祖舅妈眼看又从房内走出一个人，本来就胆怯的心开始恐慌起来，心想坏了，今天真碰上强盗了。但必竟是在我家里，又是大白天的，他们肯定心虚。只要拖住时间，煤矿肯定会有人找到这来的。想罢就壮起胆子大声呼道“大白天的你们撬门入室，偷盗他人财物就不怕坐大牢吗？耀祖你这个吓了狗眼的，我可是你舅妈啊！你竟然偷到你老妈的娘家来了。你还是人吗？”陈耀祖听到舅妈两个字，心里就冒出了火。“你还配做我的舅妈吗？我舅舅有家不能归，就是你这个骚货、狐狸精一手造的孽。我舅舅走了，你可风流了。我和美娇如此恩爱就是你这个刽子手拆散的。今天我就是来找你算总帐的。”舅妈阿英看耀祖气急败坏的神态，心里更虚了。心想来硬的行不通，看来只能来软的，才能熬过此难。“耀祖啊，你舅舅的事你可不知情，我也有难言之隐啊！美娇和你是亲表子妹，法律规定是不能接婚的。怎能说是我拆散你们呢？你现在手头紧要钱用，就开口对舅妈说啊。我会不关照你吗？”陈耀祖看舅妈被她唬住了，胆子就更壮了。“那行啊，你今天就给我十万元钱吧，日后我有钱了再还你。”“啊！十万，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再说我每月都要给工人发工资，还要开支生产成本。我、我、我那里付得起啊，”耀祖舅妈又是惊讶又是害怕的说。老巴露出一脸凶像，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识像点，快把两个存折的密码说出来吧。可别说谎哦，要是我们取钱不到，我可要你的命。”耀祖舅妈心想，他们只是要钱，不管怎么说陈耀祖还是我外甥，总不至于要我的命吧。他们软硬都不吃，我就跟他们硬抗。“密码箱里的钱你们可以拿走，还要钱没有，要命我这有一条。”

天以近黄昏，耀祖舅妈想这时该有煤矿工人路过了。就急忙往外走，边走边喊“救命啊！来强盗了。”耀祖这下可慌了神，还是老巴有经验。一把抓住她，随手拿了一条毛巾塞住了他的口，用绳子把阿英捆起来。急喊耀祖到外面把门锁上。顿失自由的耀祖舅妈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全身哆嗦。

天已经完全黑了，淡淡的月色里静静的没有人烟，只有无知的小虫发出微弱的声鸣。小小的萤火虫飞来飞去，发出闪闪的微光。晚上从不唱歌的乌鸦也发出了呱、呱的叫声。似乎要向世人报晓今夜是一个悲惨的夜晚。老巴对耀祖说，“这里路边难免有人经过，说话不方便。再说还怕煤矿的人找上门来，我们还是把她弄到山上去。”接着两人就把阿英连推带拉弄到了离家两百米远的山凹里。老巴深信无人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才把阿英的口松开。“说吧，只有说出存折密码才能救你的命。不要期望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了。”耀祖舅妈心想，他们的目的就是钱，又是本地熟人，我一旦说出密码就是我的死期。如果不说还会有一丝生存的希望。就想了个缓兵之计，“我答应你们给十万元钱，就算我借给你们的，日后你们有了钱就还，没有就算了。外面太冷，我们都空着肚子，回家去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明天我们再去镇上取钱。”初涉江湖的耀祖认为舅妈是怕死答应了他们，就说“那好吧，早点开巧，就不要受这份罪了、、、、、、”老巴没等耀祖说完，就抢着话题，骂陈耀祖说“你真是个大笨蛋。她这是缓兵之计，听她的你就准备去坐大牢吧。”接着给了耀祖舅妈一记耳光。“老实点，你骗不了老子，不要再动脑子了，还是早点说了吧。老子可是等得不耐烦了啊。”耀祖舅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想必须保住一条底线，那就是千万不能说出密码。也许还会有一条活路。“我就是告诉你们密码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不可能晚上取得钱出啊。还是先回家，明天我一定告诉你们。请你们留我一条生路吧。我决不会骗你们，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会遭天打雷劈。”又冷又饿的老巴最也控制不住了。扣住耀祖舅妈的脖子，目露凶光的说“你真的不说就算了，你就留着去对阎王爷说吧。我是没有耐心了，只能送你上路了。”说罢就从自己身上拆下了一条裤腰带，吊住了阿英的脖子。陈耀祖看到老巴真的要杀死他舅妈，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你真要弄死她吗？今天杀了她，我们日后怎么办？”老巴瞪着耀祖说“你真是一条大蠢猪。我们已经走了抢劫的路，你想还有安稳日子过吗？今天不杀了她，明天就是我们的末日。只有杀了她，我们才有一条活路。这里是大深山，也许将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案。”耀祖颤抖的对老巴说“她必竟是我舅妈啊。”“舅妈。你和美娇是谁拆散的啊？你舅舅有家不能归又是谁造成的啊？她还配做你舅妈吗？”耀祖听起老巴说起那痛心的往事，心里那股火就直往上冲。想到如果留下她一条活路，她不可能不去报警，那以后的日子可真不敢想象。老巴看耀祖还在犹豫，“老弟啊，我们没有选择了，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送她上路吧。”两人死劲一拉裤腰带，可怜那阿英只大叫了一声“救命啊！”两条腿抽动了几下，两眼瞪得大大的就被活活的勒死在山凹里。

老巴从死者身上扯下了一条白金项链和两枚戒指，带上密码箱里的钱下山了。他俩出了村口，天已经大亮。一个昼夜没有进食且高度紧张的他们已经是又冷又饿。正好路旁边有一家小买部刚刚开门迎客，老巴担心耀祖碰上熟人就要他在路边等他，自己进店买了红牛饮料、饼干和香烟。两人填饱了肚子坐上班车回到了县城。在县城最好的宾馆房间里老巴将钱分了一半给耀祖，两枚戒指也给了耀祖。自己留下了一半现金和一条项链。两人美食了一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六）

一大早刘老汉就上山放牛了。他和往常一样哼着客家山歌一路往山上走去。当走到山凹了那牛停下了脚步，发出了么、么的哀叫声。刘老汉感觉好奇怪，急忙走上前去，眼前的一幕可把刘老汉吓呆了。一具目瞪舌伸的女尸横躺在山路边。刘老汉那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牛啊，连滚带爬下了山，急忙来到村治、调主任家报了案。治、调主任马上用家里的电话向公安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长一边向县局报案，一边带人赶赴案发现场。

县公安局长接到报案后，马上指派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老王和刑侦大队长小周带一班干警赶赴案发现场。接着向县政法委颜书记作了汇报。颜书记当即指示“这是一起人命关天的恶性大案。你们公安机关一定要派出精兵强将，全力以赴快速侦破此案。”

王副局长和周大队长带领六名干警、法医首先来到案发现场。精心勘查了现场，解剖了死者尸体。法医结论死者为窒息死忘，死忘的时间为今天临晨三点到五点之间。接着他们跟随村治调主任勘查了死者住所。提取了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指纹和脚印和被砍坏的密码箱。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回到镇上。他们一行在镇政府食堂吃完晚饭，赶到政府会议室向早在那等待的公安局长老林作了汇报。王副局长首先发言“死者阿英系a镇b村c组人，女性，现年四十六岁。全家有三口人，丈夫负案在逃，女儿随男朋友在北亰做生意，只有一个人常住家里。常年在自己的小煤矿开票收钱。从尸体解剖看，死者属窒息死忘，死忘时间大约在今天临晨三点到五点之间。从死者住所看，房后窗户的窗柱被锯断两根，房内有犯罪嫌疑人翻箱倒柜的痕迹，并有一个密码箱被菜刀砍烂。我们提取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和脚印。我们认为死者住所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山凹里尸体所在地是第二现场。该案是属于谋财害命的故意杀人案。”周大队长接着汇报说“死者系小煤矿老板，我们侦破的重点是煤矿的管理人员和工人，还有周边熟悉死者的人。重点是外来打工者。”参加勘查现场的干警和法医分别谈了自己的看法。最后林局长作了案情分析会的总结“今天同志们辛苦了！我同意王副局长对案子的定性。从现在开始我们成立专案组，由我担任组长，王副局长任常务副组长，周大队长任副组长，专案组成员从刑侦大队和镇派出所抽人组成。具体从三个方向重点侦察，一是死者阿英小煤矿的所有关系人；二是死者周围的关系人；三是死者的亲朋好友，当然也包刮死者的丈夫在内。围绕这三个方向我们分成三个侦破小组开展工作，每天晚上我要听一次各小组的情况汇报，最后林局长具体分配了工作任务。案情分析会一直开到凌晨三点钟才结束。

专案组的干警们只在政府招待所睡了一会，一大早就起来奔赴查案现场。王副局长带队来到了小煤矿，经过全面排查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有的关系人都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周大队长带队来到死者的住地周边组织排查，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刑侦大队刘副大队长带队摸排了死者所有的亲属和朋友，也没有案情的重大线索。

一个星期后县政法委颜书记率公安局长来到了小镇再一次召开案情分析会。首先听取了三路侦破情况的汇报，一个无头案没有任何进展。就在公安干警一筹莫展的时候，村治调主任报告了一条线索，就在案发当天早晨六点钟，有一男性青年在村口小买部卖过红牛饮料和饼干。这条线索引起了颜书记和公安干警的高度重视，颜书记对大家分析“当今青年人都有睡早觉的通病，这么早去小买部买吃的，很有可能是一宵未睡的人，与本案的作案时间相吻合。我们一定要紧扣这条线索寻找突破口。”林局长正要作具体安排，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电话是主管治安的李副局长打来的，李局长报告：“今天傍晚县城海天大酒店发生一起杀人案。案因是县城以三哥为首的那班油子在海天大酒店开庄聚赌，以老巴和陈耀祖为首的那班油子在参赌中欠下了一十二万的赌债。在推收赌债过程中发生火并，老巴那班油子中的小老鼠连中三刀当场身忘。犯罪嫌疑人三哥、老巴和陈耀祖负案在逃，其它犯罪嫌疑人已全部归案。我们已在县城严密部控，并向周边县市发出了协捕涵。”林局长在电话中对李副局长作了抓捕的进一步安排，并当面向颜书记作了案情汇报。正在一边听林局长介绍县城杀人案的镇派出所长李忠心里一亮，马上报告说“三年前死者阿英的外甥陈耀祖，因和表妹美娇相爱遭到了死者的反对，两人被迫分手。刚才我听林局说陈耀祖参赌负债，我想阿英的死是不是和陈耀祖有关。”林局长接着说“李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请王副局长带队在本地继续摸底排查，重点是那班游手好闲的年青人。我带法医马上回县城缉拿陈耀祖核对其指纹。看颜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我完全同意林局的安排，务必请大家克服困难、全力以赴，力争尽快侦破此案。”

林局长赶回县城已经是凌晨三点，马不停蹄的召集在县局等待的李副局长和相关干警开会。研究抓捕三哥、老巴和陈耀祖的具体方案。就在会议紧张进行的时候，李局长的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了老巴在城北收费站处一辆大货车上落网的消息。林局长自己留在局里继续指挥抓捕行动，安排李局长连夜突审老巴。

“老巴，你知道你的事闹得有多大吗？”李副局长表情严肃的发问。

“我晓得事情闹大了，我一定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老巴聋拉着脑袋回答。老巴交待了犯案的全部经过。

“老巴，陈耀祖在那里？”李副局长严厉的发问。

“陈、陈、陈耀祖，我、我、我不知道。”老巴结结巴巴的回答。

“老巴抬起头来。”老巴听到李副局长的一声唬，慢慢抬起了低到胸部的脑袋，一接触到李副局长那严肃而锐厉的目光，心里打了个冷颤。死灰色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两条腿哆嗦得发抖。

李副局长那严厉的目光直逼老巴，高声启发道“老巴，你应该了解国家的法律原则，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自觉配合公安机关抓捕凶犯归案。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如果还心存侥幸，知情不报，等待你的将是严厉的惩罚。”老巴心想，事已至此，看来别无选择了，也许我把陈耀祖供出来，自己有立功表现还能有一条活路。再说我自己那么老道都没逃脱，耀祖迟早也是落网之鱼。还不如把他供出来的好。

“谢谢李局的教育，我一定听你的。我这里有一个秘密手机号，可以联系到陈耀祖。”老巴经不住李副局长的法律攻势，终于报出了手机号码。

李副局长心头一亮，马上要老巴联系陈耀祖。“你就说弄到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南区的幸福小巷的南尽头路边等他。车牌号是x4128，要他赶快到那一起往外逃。”老巴听从李副局长的安排拨通了耀祖的手机，此时此刻的陈耀祖对老巴的话深信不疑并答应十分钟一定赶到。李副局长要老巴坐在出租车的前排自己带了三个刑警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五分钟以后就赶到了约定地点。他们只在车上呆了三分钟，陈耀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狼狈不堪的拉开了出租车车门。等待他的是一个威严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不许动！你被刑事拘留了。”一副冰冷的手拷拷住了的双手。他做梦也没想到落难的老巴也会骗他。随着枪口和手拷传递的寒气耀祖全身在不断的哆嗦，心跳在不断加快，脑袋一片空白，就像世界末日就要来到了。

这时天空已现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疲惫的公安干警虽然通宵未眠，但因成功地抓捕陈耀祖归案，一个个异常地兴奋。法医提取了陈耀祖和老巴的指纹进行紧张的核对工作，李副局长坐阵提审陈耀祖。陈耀祖对他在海天大酒店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做完审讯笔录已是正午，公安干警吃完中饭就在办公室稍事休息了一会。

林局长在局会议室主持召开两起杀人案的案情分析会。首先李副局长通报了海天大酒店杀人案的案情，接着王副局长通报了a镇杀人案的案情。就在这时法医兴冲冲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林局长似乎从法医疲劳而又兴奋的脸上看到了希望，急切的发问“指纹核对情况怎么样？”与会者都以急切的心情倾听鉴定结论。法医高兴地说“老巴和陈耀祖的指纹与现场提取的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完全一致。”听了法医的报告大家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林局长兴奋地说“同志们，两案告破的时候就要到了。大家要坚持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精神状态，以最快的速度侦破两起重大杀人案。请王副局长和周大队长带两路人马再审老巴和陈耀祖，请李副局长带队尽快将三哥抓捕归案。大家分头行动吧。我在局里坐阵，有什么情况请及时向我报告。”

坐在王副局长对面的陈耀祖头发蓬乱，上衣还留下了在海天大酒店斗殴时被撕破的痕迹，头低到了胸前，就像一只刚斗败的公鸡那么狼狈。王副局长注视了他半天才威严的发话“陈耀祖，抬起头来。”陈耀祖慢慢抬起了头，也不敢正视王副局长正义的目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是彻底交待吧。”王副局长斩钉截铁地说。

“我上午都交待了，真的交待了。”陈耀祖争辩地说。

“交待了？a镇杀人案你交待了吗？”王副局长愤慨的发问。

听到a镇杀人案，陈耀祖心头一震。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犯罪事实？不会吧，心想只要我和老巴不说，人死不能对证。想罢就大声哭起来“冤枉啊！a镇杀人案怎么会跟我有关呢。死者可是我的亲舅妈啊！”

“陈耀祖，死者是你舅妈不假。你和你表妹是你舅妈拆散的吧。你舅舅是因你舅妈而作案外逃的吧。”

听到王副局长提起往事，陈耀祖心想他们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过硬的证据。“王局长说得没错。我舅妈确实不是好人，我也恨她。但我不至于要把她置于死地啊。”

“陈耀祖，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吧。你在死者身上和家里留下的指纹还能争辩吗？”王副局长最终拿出了杀手锏。

“指纹？是你们弄错了吧。我、我、我不可能啊！”陈耀祖已经是语无轮次，精神防线开始崩溃。

“陈耀祖，你还有侥幸的希望吗？如果老巴比你先交待，难道会对你有利吗？昨天晚上是谁把你供出来的？你难道就忘了吗？”

陈耀祖面对王副局长连珠炮似的反问，心里已经没有一点防线了。如实地交待了杀死舅妈阿英的犯罪事实。

话说狡猾的老巴还在和周大队长软磨硬抗，就是不交待a镇杀人案的犯罪事实。

王副局长结束对陈耀祖的审讯后，立马来到了审讯老巴的审讯室。看到老巴仍然在顽固抵赖，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怒的火焰。“老巴，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来告诉你啊。阿英家的窗户柱子是怎么弄断的？密码箱是怎么砍坏的？阿英是怎么被你们弄上山的？死者是你和陈耀祖怎么勒死的？还要我来告诉你吗？”

老巴一听王副局长连续反问几个揪心的问题，心一直往下沉，脑袋嗡、嗡地作响，死灰色的脸上已经是铁青色，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心底防线从根本上崩溃了，无可耐何地交待了杀死阿英的犯罪经过。

人民检察院根据公安局移送的阿英被杀案，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人民法院为犯罪嫌疑人指定了辩护律师，依法开庭审判。经高级人民法院核准，判处老巴和陈耀祖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随着一声正义的枪声，陈耀祖这个社会败类、陈家的掌上明珠暗淡地坠落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