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17日,一大早,我来到人才市场找工作,那里人山人海,我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么多人是急于找工作的,便开始担心会因竞争力大而得不到好工作。
我排长长队伍后面去买票,等了好久票买到了,也好不容易的挤了进去,真的是人多!
我拿着入场票,里面的三层楼都有征收人才的单位,我在三楼走了半天,看来看去的,工作职位是多,但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工作,只有一直的走下去,然后到了b管,还是老样,最后才来到 a 管,看到了一个招业务员的,而且没有经验都可以,我便抱着一试的心把简历送上,“你好,我应聘业务员。”
那人看看我人简历,先向我介绍了他公司的历史与近况,那是一间开了差不多三年的化妆品公司,然后问了两句有关我的工作经验的事后,就说:“好吧,你下午到我公司复试。”当时我很高兴,也不枉来这一趟。
在下午2点30分,我就到达了他的公司,才发现在门口站着的人还蛮多的,他们都是来应聘的。我填了份不干表格,那里的文员很客气地跟我们说:“你们看看杂志先吧!”
于是我拿起杂志看起来,过了半个小时,开始进行面试了。因为面试人多,所以要两个人一起进去,两个女孩先进去了,才几分钟,她们就出来了。复试的时间很短,所以一下子就到我了。我突然有点紧张,不过还能镇定地走进去。
经理彬彬有礼地请我们坐下,是一个很能言善道的人。他随便问我们几个问题,然后和颜悦色地说:“恭喜你,你明天早上8:30分来我们公司培训吧!”
我当时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里很高兴终于能找到了一份工作了。
第二天,我6:30分就起来了,当我来到新公司时时间还早得很,我在员工记录全勤的簿子上签了个名,心想第一天上班就这么早,一定会给经理留个好印象的。过了一会,主管就分配起工作,我跟着主管出去了,同行的还有两个新手,我们四人在街上跑了一天,可是并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我开始有点怀疑那个公司,不过一想到这可能是对新手的考验吧。于是我还跟他跑了一天,到晚上才回来,回来后主管对我们说还要再次复试。复试还是一样对我们问几个与化妆品相关的问题,我再次通过了,主管对我们说:“明天可以先不来上班,后天才是正适的上班时间。”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我负责就送那个新来的文员坐车回去了。
回到来后,我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给我们的主管。他在电话的那头对我说:“明天你早点把行礼拿过来吧,因为明天我就申请你去出差。”我听了后并没有什么疑问,心里想着工作就是这样子了,于是就答应明天上班。
第二天我也很早就去到了,也有几个新员工也跟着上了经理的车。车子来到了中山之后,经理突然一改和蔼的脸色,我那时心里起了毛,才发现不对劲,可是几个他的同伙把我们新来的都紧紧地抓住。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惊恐地说,跟着我上车的女孩吓得惊叫起来。天啊!我中计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光打劫还是会其他更可怕的意图。
“别出声!”他们使劲地掩着我的嘴巴。抓住我的是一个很粗壮的汉子,我动弹不得的时候,一个手长得很长的瘦男人搜索了我身上的所有钱跟通信工具。
他们嵌制着我们进入到一间破黑的房子里,“哐!”一声就把门锁上,我跟同行的伙伴被关在那里面,变成了针板上的肉。
困过了两天,我们怎么叫喊也没有回应,破黑的房子就像是会吸收声音的墙壁。
突然依啊一声,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那天抓住我的大汉,他是给我们送食物来的,走的时候还向我们吼:“不要玩花样啊!”我们都饿极了,他们才给了一点点吃的,我们并没有为了让自己多吃点而抢起来,相反地我们平滩了食物。
我知道那个所谓的经理在高处的窗口处监视着我们。他们再困了我们几天之后,见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反抗就打开门,威胁我们做传销的工作,我才惊醒过来,这不是迫人犯罪吗?有一把声音在我心的深处响起:我一定不能做这些!
“你、你、还有你!都出来吧!”经理恶霸似的语气让他们都乖乖地走出去了。我愣了,他们怎么都这么听从?难道他们都怕了吗?虽然我很怕,但是更想自由。在这个时候,我很想撒脚就跑,可是我知道时机还没有成熟,对了,就是这个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仿佛看到了我旁边的人对我使使眼色,仿佛对我说:“顺从只是暂时性的,只要有机会出去就能逃走了。”于是我连忙站起来,也跟了出去。
我们在窄小的巷子上走,后面的几个壮汉操控着我们,要我们忽而左转忽而右转。
当走到稍微宽一点的大路时,有一个女孩由于太心急了,竟撒脚就跑。我们都慌了,不幸的是那女孩跑了没多远又被拉回来,这次不成功的逃脱换来的是一阵痛打。我强制着内心的那种愤恨,虽然握紧了拳头,可是没有一点的反抗力。
大汉们把我们遣返回那间房子里,因为我们已经引起了他们的不信任了。他们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方法对付我们,只把我们饿个几天,然后再喂我们,要我们听他的话,听了才放我们出来。
我们都唯唯诺诺地说不敢反抗了。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而我的心里满是逃走这两个字。
接着上次走过的路,这一次走得比较远一点,走到了大街上了,我看好了这次又是一个机会,我突然就跑,可是跑了不远又被他们抓住,退到小巷里后,拳打脚踢了十分钟左右,直到把我打到到处是伤。
那个壮汉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声音有如雷霆:“看你们还跑,打死你们!”
他们又把我们几个关在一个房子里。同关一房的伙伴都走过来问我说:“你没事吧?”同房的都是陌生人,可是他们的问候让我心生温存。不过当我想到我的逃跑使他们的处境更因难时,心里就十分难过,我擅抖着嘴唇吐了两个字:“没事……”那里声音不大,却陌生得连我自己也不认得了。
在这里关了足足四天了,我四肢乏力之余还特别地疼痛。那帮人又叫我们出去做传销,这次壮汉跟着我特别的贴近。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说,“你们再跑就打死你们!”吓唬完了就开始贼笑起来。
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我们打着冷战前进的。他们分发给我们每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的就是那些要传销的化妆品。我们各自选择了一个地方卖起东西来。
我走到一棵榕树底下,看着来往的人群,心里又开始想起逃走,抬头突然又看到那个所谓的经理,在不远处匿藏了半个身子在转角处,那双眼睛是盯着我看的。
我心虚地低下头,强装镇定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化妆品向路人销售。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辆的士在我前方20米左右停了下来,车子后座门打开走下两个人,那两个人并没有马上把门关上,而是悠悠然地聊起天来。
希望的光就在我眼前闪耀!
我御下肩上沉重的袋子,不顾一切地向的士走去,一上了车我急急地叫司机开车。那几个人也发疯地跑了过来,我紧张地按下车锁。司机仿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很快地开了车。
我叹了口气告诉司机要到顺德的时候,他却不那么乐意。毕竟从这里出发到顺德可是遥远的路途。
我再三请求,我告诉司机在顺德的一间工厂里,有一位很要好的工友,到达了那里就一定会付给他车钱。
司机点点头,我回到顺德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我怀着惊恐未定的心走到门卫室,对保安说:“我以前是在这厂做的,你可以帮我去找你们厂的组长吗?我急需他的帮助……”我把我的遭遇全说了出来,好心的保安就走进车间叫了好友出来。
我那朋友也够义气的,他掏出两百块帮我付了车钱,我感激地谢过司机。那一夜,我在好友的缩舍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再借了朋友几百块,独自来到了中山报警。可恶的是搞传销的人已经卷席而逃了,那间黑暗而潮湿的房间也只剩下一些破烂的衣被。
警察对我说:“好,这案件我们会加紧力度去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们一定会把这些不法之徒成之于法的。”警察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我才肯定是真正地自由了。唯一担心的是跟我一起被抓去的人又会有怎么样的遭遇。我把我朋友的电话留给了警察,告诉他们如果抓到那帮人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在我回到顺德的几天后,中山警方那边打来了电话,他们通知我说那帮犯罪同伙根本就没有走远,而且已经被拘捕了。我终于听到了正义的声音!
我马上赶到了中山,在警察局里见到了那天跟我一起涯苦的同伙,他们还都是心有余悸,见到我之后都满腔热泪地拥抱起来。
“你们以后都要小心一点,不要轻信招聘单位提出的丰厚待遇,不要贪图小便宜。还有应该在应聘的时候,首先看看该公司有没有营业执照……”警察以严肃地语气告诫我们,我们都惭愧地点点头。
事情终于结束了,我从警察局里走出来,想起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的。我掏出失而复得的手机,打开了电话簿功能,按到“经理”这个名字上,按下了“删除——确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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