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与时间的这场角逐里,我没有丝毫胜出的理由。许久以后,回想当时为之疯狂,为之隐忍的,竟是那么长那么疲惫的距离。
离爱很远的距离
生命里总会出现一些料想不到的意外,而认识许威则是我彻彻底底的意外。
我想完整地描述这一段感情,可记忆却像电影幻灯片一样,断断续续,拼凑出来的都是一些凌乱的情节。我用所有的文字祭奠我这一段卑微而短暂的爱情,并眼睁睁地看着它走向消亡。
认识许威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大四未毕业的学生,本是应该在校园里以悠闲的身姿消耗最后一年大学时光的年岁,我却在一次意外面试中歪打正着地走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工作。而许威就是这家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我的顶头上司。
我所进的这家广告公司当时在西安已是小有名气,因此在业务上会比较繁忙。身为设计总监的许威就更忙的没得说了,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基本上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我从来没见过他准时下班,下午六点,在别人匆匆忙忙打卡下班的时候,他总是依旧沉浸在那张宽大的椅子里,对着电脑不停地晃动着鼠标。我的工作隔档在他的左后方,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那张宽大的椅子给了我最多的印象。那时,我和公司里几个女孩子还总是打趣他说,像他这么工作法,都以公司为家了,那老婆还不抱怨死他,回家定会让他跪搓衣板的。他总是那样哼哈地笑笑说,“不要把所有女人都列入你们这些人的行列,蛮横的都快没人敢要了!”
广告公司的工作的确是强压的,不过有一点很让我喜欢,就是特自由。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上司也不会怎么摆架子欺负下属。至少,许威是没有为难过我的。我们办公区的几个女孩子一有什么事情总会找他,还不忘说,“因为你是领导嘛!”而他则总是一脸的委屈,说自己怎么看也不像领导。
那时,我依然住在学校宿舍。不过好在学校离公司并不太远,八点半上班,我总会提前二十分钟左右就到公司了。到了以后我就开始收拾,扫地,擦桌子,整理乱糟糟的书和资料。从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到我离开,有一件事我从未忘记过,就是清洗许威桌上的烟灰缸。那时许威抽烟还是挺厉害的,每天早上我拿出去倒的时候,烟灰缸总是满满的。不过他抽烟的牌子很固定,一直都是蓝白沙,至少我的记忆里只有这一个牌子。有几次,他很忙,烟抽完了,没时间去买,都支使我去给他买。时间久了,竟习惯了他的支使。我总能听出,他用什么样的语调喊我,是为了什么样的事情。
因为存在了这样的默契,就会有同事跟我开玩笑说,“苏苏,你是不是暗恋总监啊?”
我总会以同样的玩笑口气回应,“要恋也是明恋啊,暗恋多没意思!”而我怎么也没想到,以后的我竟迷陷于这句话,无法面对。
我在公司待了整整半年,期间跨越了一个新年。但是这个新年过的并不轻松,基本上处于一直忙碌的状态。
刚过完年的那段时间,几乎全公司的人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我也不例外。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周末休息。而许威更是繁忙了。那段时间的好多个早上,我八点多到公司的时候,我都看见他躺在办公室里的那张沙发上睡着了,一脸的疲惫。
他繁忙而没规律的生活,让我不由的心疼了。
于是,只要是他加通宵班的早上,我总会给他买简单的早餐,然后再逼着他喝下我冲的豆奶粉。后来,他告诉我,其实他本是不喜欢喝豆奶粉的。
也许很多时候,感情就是日久的习惯与感觉。我想,对许威应该就是如此的感觉了。
公司特忙的那会,我也没再回宿舍,因为宿舍晚上要锁门的,我每天回去太晚都要叫门,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楼管阿姨了,于是只要工作到深夜,我也就干脆不回去了。
还有,最不成理由的理由,就是我想留下来照顾不会照顾自己的许威。
不回宿舍的晚上,下半夜我基本上都是窝在许威的那张宽大的椅子里睡觉的,而他晚上去见客户,都会到很晚才回公司,那时我已经睡了。其实,很多个晚上,我只是闭上眼睛窝在那张椅子上,然后意识清醒地等着他回公司的脚步声。我能感觉到他每次回来之后都会走过来看我一眼,然后才悄悄地走到后面的沙发上睡觉。
有一天晚上,他回来的比较早了,凌晨一点多钟,我还在电脑前看资料。他一回来就砸了一句话过来,“吃饭了吗?”我故做可怜状,巴巴地摇摇头。他又是那样哼哈的笑。
“走,我大发慈悲,佛光普照,请你吃宵夜去!”我一听,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连连说“好啊好啊……”他看着我如狼似虎的样子,眼睛顿时瞪大了,一脸的惊诧。我估计他心里一定在后悔,想,要出血了!
我径直变成了只兔子,蹦蹦达达地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拉着他出门了,生怕晚了一分钟他就反悔了。
其实,凌晨一点多了,也没什么好吃了,我们打车到了一个夜市。我以前从未在这个时候出来吃饭,但他好像轻车熟路的。他问我想吃什么,我习惯地说了“随便!”这样说,不是因为我矜持,而是对吃的,我真的不怎么挑的。我们到了一个路边店,要了两份砂锅,一份烤肉,然后他就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直都认为他那双眼睛是可以说话的,至少那时我能看懂他想说些什么。在叫完烤肉后,他就那么看着我,我奸诈的笑笑,然后扬手一挥喊道:“老板,先来两瓶啤酒!”又是留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管他,我自得意。
其实那时他不知道,我的酒量很好的,从未醉过。
那天晚上我们俩喝酒、聊天,繁忙的工作是明天天亮以后的事情,不去思索。我给他讲我的大学生活,还有一些很好玩的事情,比如说考试作弊。也许是勾起了他对自己学生时代的回忆,于是他也给我讲着另外一个学生时代,他的时代。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距离有那么远,反而觉得很近,近到可以碰杯,近到可以看清他的眼神。我发现,生活对于许威来说,就是繁忙中的惬意,把工作也当做生活来过,也许就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辛苦,至少我们都活的很有自我。
那时还是西安冬天的边缘,我抬头看不到天上有星星,因为这个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那时的我还是个很矫情的小丫头,因为我想起了一句很矫情的话:城市不懂夜的黑。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工作以外的许威,黑夜明如白昼。
那些日子,很忙,很累,可我却很安心,有点小幸福的感觉。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觉自己异样的感情,才恍然无措。
那天,我因前一晚有事回了宿舍。第二天,我依旧和往常一样在八点多到了公司。许威还是在公司加班了一个晚上,我到的时候,他没睡在沙发上,只是坐在自己的那张宽大的椅子里,没醒。
我没有去吵醒他,只是轻手轻脚地做一些平常的打扫事情。那时的天气还有点冬天的温度,我看见许威只是盖了自己的衣服,于是就是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毛毯给他盖上。无意中我碰了他一下,他醒了。
睡眼惺忪中他看到是我,又看到自己身上的毛毯,于是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谢谢!”接着问了一句,“几点了?”
“八点一刻!”我看了看手机说。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挣扎着想起来,结果一个不注意差点绊倒,我赶紧伸手去扶他。当我的手触及他胳臂的时候,我才发觉他的体温滚烫异常。
“怎么这么烫?总监,你是不是发烧了?”我说着把他拉回椅子上坐回去了。
他没有答我,只是说了一句“我想喝水!”于是,我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小心地送到他跟前。他喝水的时候,我才留意到,他的脸色很差。
无需过多的疑惑,他生病了,发烧。可是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肯回家休息。也难怪,那时正是最繁忙的时候,他怎么也是走不开的。没其他办法之下,我只好到外面去给他买了退烧药,然后看着他吃完药带着一脸菜色工作。
那一次,我是彻底心疼了。可是,我只能看着,只能心疼,因为于公于私,我都从不是他什么人。
下午我出去到印刷公司取印刷品,四点多回到公司的时候,许威已经回家了。听一个同事说,他老婆来接的他。
那时我才知道一些关于许威感情与家庭的事,他已经结婚了,老婆是自己相恋多年的人,最终以幸福的婚礼结束了爱情长跑,走进温暖的家庭生活。
曾经偶然一次在网上逛贴吧的时候看到一个“情人”的帖子,讲述了一个女人无意成为一个家庭第三者的心路历程,有一句话记得很清楚:对已婚男人,偶尔品味一下可以,但不能有瘾。如果上瘾的话,你将万劫不复。
或许这就是世界上所谓的谶语吧。我惊恐于这样如咒语般的句子。
当时大学里有个极相信星座之说的朋友,我也被传染了。星座上说,水瓶座的人是最理性的。而我恰好是一个出生在情人节的水瓶座女子。
关于星座,一次工作闲暇的时候,我还在办公室里念了一段水瓶座的性格,许威听完就呵呵笑了起来。当时我还挺纳闷他笑什么呢,后来才知道他原来也是水瓶座,最巧合的是,他竟然也是情人节生日。
当他知道这一事实的时候,眼睛还瞪的老大,嘴里念念有词,“有这么巧的事吗?那以后岂不是每年我过生日都要想起你!”
“会吗?”我调皮地反问了一句。
“会的。”他回答。
很多事情不知道真是巧合还是命数注定,我宁愿相信没那么巧。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已婚男人产生感情,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把它称之为爱情,因为没敢爱过。以前无聊时,和朋友们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个测试一个人做第三者的潜质,而我测出来的竟是完全没有,零分。
也许这也就注定了我做不成许威感情里的第三者。
但是我无法接受自己日益深陷的想念,心里被一个人满满的占据,捆绑在一个无法解开的情愫之中,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均为之动容。可眼前晃的毕竟是另一个女人的老公,我必须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感情,不使自己坠入万劫不复。
直到有一天,我撑不下去了,于是水瓶女子的理性让我决定离开,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景象屏除在视线之外。
我跟公司说要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了,没办法再分身工作。理由充足,公司老板也没再说什么。我突然说要走,很多同事都是很惊诧,不明白为什么。当我以同样的理由阐述我要离开的原因的时候,大家也都恍然大悟,想起来我还是个未毕业的学生。
在我的离职申请书上签字的领导中,许威是最后一个。他看这那张纸,又抬头看看我,眼睛里布满了我不再读得懂的神情,只因那时,我已不敢去猜测什么了。他声音低低地问了我一句:“毕业后会留在西安吗?”
我真是死性不改,都那样了还不忘开玩笑。我笑的一脸灿烂地说:“怎么?舍不得我走啊。也是,以后你恐怕也很难找一个这么能干又每天给你洗烟灰缸,还可以半夜三更陪你去吃宵夜喝酒的下属了。”
能开玩笑,就证明我很正常了。许威也许是这样想的,于是他又恢复了常态,哼哼哈哈地笑了,“算你狠!今天晚上我请客,当是为你饯行了。”我本想问他“你老婆不在家等你回去吃饭的吗?”可终是没说出口,心想,怎么着也许就这一次了。
那天晚上不是我们两个人,而是拉了公司一帮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事,还有俩同事带了家属,到南大街的翡翠明珠唱歌,很实在地宰了一次许威。本来没想玩到很晚的,也许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桌子地上满满的都是啤酒瓶子,服务员进来收瓶子就收拾了好几次了。结果就是,那天玩了一夜。
喝少量的酒,是为了给生活增一点情趣;而喝很多酒,就是给自己多一点的勇气。
我说过,我从未喝醉过。那天晚上,我也喝了很多酒,可我没醉,我清楚地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和说过的所有的话。我想许威应该也是吧。
我的眼泪是从许威唱的一首歌开始的。当时我正在和几个同事拼酒,突然听见他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现在我唱的这首歌,是送给即将离开的苏苏,祝她顺利毕业,天天快乐!”歌是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在离开许威以后,我把这首歌下到了我的mp3里,一遍一遍的重复听着,像是许威要跟我说的话都在里面一样:“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我/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这就是他要说的。有时候我想,其实我们是不是都在相互抵抗着,因为我们相距何止三万英尺的距离。
许威是离我远了,可是那一夜的记忆却一直离我很近。他在唱着歌的时候,很多同事在边上打趣,“苏苏,表示一下,献个拥抱吧!”别人都看到我笑脸盈盈地走上去拥抱了许威,可是黑暗之中,谁有没看见我在许威怀里流下的眼泪。我原以为他会浅浅地抱我一下,可是没想到他用了很大力气抱了我,我的眼泪像是破堤的江水,汹涌泛滥。
其他同事都以为我是因为要离开公司不舍才会如此难过,于是纷纷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许威唱完歌后也坐了过来,只是把我揽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我哭的越厉害,他抱的我越紧。我能感觉到他的力气,我想,或许,他也是在乎我的吧。
后来,我哭累了,坐了起来,面对他。我满脸泪痕,看着他的时候,仿佛也看到他一脸忧伤。我笑了,我觉得心里很满足了,至少不是我一个人不敢去爱,他也不敢。而那时,我并不希望他做一个敢爱的男人,因为他要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爱负全部责任。
在我还不停地流着泪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以后我不在公司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每天早上给你洗烟灰缸,整理你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每天早上逼你喝你不喜欢喝的豆奶粉,加夜班的时候陪你出去吃饭喝酒……可我希望有人会去做这些事情,不过那个人不再是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我看见许威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仿佛也有着一脸散不开的忧伤。于是我笑的更深了,眼泪流的也越来越多。
我以世间最短暂的幸福去享受许威的怀抱,感触他的温柔,记忆他的气息,倾听他的心跳。许威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呢喃了一句足以抚平我所有难过的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一个再没有权利去爱的男人,你对我的好,只能让我更难过。”
足够了,我想没有什么能比这样一句话更会让我觉得安慰了。它至少证明了我的感情不是飘摇无根的浮萍,它同样寄生在另一个人的心里。也许他的家庭生活会让他很快忘掉,可是,只要曾经有过,我亦知足。
其实,那一夜我并没有忘记他是一个已婚男人。我说过,我没醉。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眼前的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知道自己也即将离开,以后的日子里,关于他的记忆也会逐渐消失。我只是贪图那一点点的时间,他给我温暖,于是情愿钻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后半夜,大家都累了,音乐开了很大的声音,可是没有谁再有那个精力去吼。第二天他们都还要上班,所以三三两两的人都躺在沙发上睡了,许威也一样。他头枕在我腿上,我一低头就能看到他脸上所有的神情,之前在他脸上看到的忧伤,似乎还没有散去。我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他的手很白,也很好看。酒劲过了以后我有点渴,可是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醒了他。
小西走过来,给我递了一杯白开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睡着了的许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明知不可能,还一头栽下去。这样的男人什么也给不了你,还是忘记的好。”小西是我在公司的同事,她已经结婚了。虽然我从未跟她说过什么,可是我觉得她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甚至有时候比我还明白。经历过婚姻的女人,任何爱情在她眼里都是透明的,我这样认为。
那一夜的时间在我的记忆里变的很漫长,或许是我希望的吧。
但无论夜怎么长,第二天早上的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而人醒了以后,一切都醒了。我们装着互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然后在清晨的南大街路口徘徊,等着有出租车过来,打车回公司。
许威招手拦了一辆车,转身问我,“要不要一起回?”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想先回宿舍换件衣服,然后再回公司收拾东西。”许威坐的车从我身边疾弛而过,我看见尘土飞扬起来在空气中无助的样子。
我回到宿舍用很快的速度换洗了一遍,还化了淡淡的妆,我想让自己最后一次在公司里出入的形象格外的精神,我更想让许威看到一个好好的苏苏。
我准时在八点一刻左右回到了公司,然后和往常一样打扫卫生,给许威洗烟灰缸,整理桌子,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把它当作是最后一次来做,于是就异常的认真。许威不在,他刚回到公司不久就出去见一个客户了。我整个上午都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就是为了等了许威回来,我想看他一眼,就当是最后一面。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回想自己每一次加夜班的时候都睡在这里,都能感觉到许威的存在。他的电脑旁边放着一个魔方,平日里我们经常拿来玩的,调剂生活。以前我从不会玩魔方,连一个面也拼不完整,而现在我能很快地拼出一个面来,这都是许威的功劳。他一看到我在那胡乱转,就先数落我笨,然后开始耐心地教我怎么拼。
那个上午,我没有等到他回来,于是我就偷走了那个魔方。也许除了那个魔方,我再也偷不走任何东西了。
我终于还是见到许威了,我想要的那个最后一面。当我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上面的数字跳到23的时候,电梯的门开了,涌出了一群人,许威也夹杂在中间。我看见他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匆匆地跑向公司。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只是那一瞬间的擦肩而过,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滴记忆。
我离开了公司,辞掉了工作,见不到许威,我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遗忘。可是事实并不如我想象。我看不到他,于是想念他的感觉就日益滋长,我开始疯狂的想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给我的记忆,那些我不肯放弃的记忆。我经常神经质地难过,无名地流泪。mp3里《三万英尺》的音乐助长了我疯狂的想念,我拿着手机编写无数条给他的短信,然后再一条一条地删除,一条也没发出去过;我一遍一遍地用他教我的方法转着从他那偷来的魔方,然后再一遍一遍的打乱,我始终只会拼完整一个面……
如果我继续留在西安,我想我真的会疯的。
于是,我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远离他,远离这里的一切,我不想让自己疯在这场没有结局的感情里。
火车轰隆隆地开出西安车站的时候,我仍旧没勇气给许威发出那条我编写了无数遍的短信:“如果遇见我的时候,你仍是个有权利去爱的男人,你爱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既然没有勇气去知道答案,那就埋葬所有。
我没有带走那个会让我想起许威的魔方,我删除了mp3里的那首让我流泪的《三万英尺》。我想,我只是在等待时间流过,消磨我所有的记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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