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在读《人间词话》,买那本书的时候是欣喜的,一是因了一直想要这本书,二是那书编印的真好看,封面素净地开放着一朵荷花。早恍惚听过王国维是自己选择长眠在颐和园的,打开书看见那清楚的介绍:“1927年,王国维在北京颐和园投水自尽,给中国知识界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也留下了难解之谜”,心底还是有淡淡的不快,不知是哲学还是诗句,抑或什么给了这才子猝然离去的理由,但我宁愿想成与诗句无关。纵如此,对这本书便有了复杂的情绪,对诗句也有淡淡的怨了。
想起那晚临屏而坐,听着窗外浓浓的雨意却不肯张扬成雨的样子,忽然的就厌了屏幕,起身给自己沏上一杯绿茶,暖香弥漫,唇齿温热,而心底却有些怅然冷落,于是抽出那本《唐诗地图》,随意翻开,却是“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有些诗句就是会这样不合时宜地撞进眼里心底。悻悻地放下书,却放不下苏小小,放不下西湖的水。想来是自己敏感矫情吧,李贺的诗句不过是对小小多情的感怀,心底,也许有如秋日浮云样恬静淡然。
其实,净手焚香,择一个心净的午后读诗,抑或选个好天气,风和日丽中念句,都与诗句无关,不过是随着心情而已。心淡气定的时候,总会读到那诗句中的风停雾散,总会看见花好月圆。若是读到寂寥便孤独,读到愁怨便落寞,且欲罢不能地黯淡下去,那一刻一定心底藏着浅浅的无奈,至少空气中会有倦倦的情绪在弥漫吧。我以为。
我,常常就是这样莫名地就喜欢一些诗句,常常也会瞬间就失去了对一些词句的喜欢。比如此刻,听着费哥和周董的《千里之外》,忽然就不喜欢“千里之外”这个词句。而当初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是一下子被那语句、被那歌声吸引的,当时的感觉是“仿佛满山的梅花乍然间雪中开放,似乎有淡淡散开的芬芳,有冷冷洇渍的酥暖”,但此刻却只看见距离横亘,只听见条条溪水淙淙。
好在就在我想结束这篇文字的时候,想起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的诗句,在我渐渐混沌的心底悄悄回响。
我那浅浅的心事,淡淡的愁怨,会有一阵轻风来捎走吧?因为,总是有些诗句会在远山近水间浅笑轻吟,触及我心底那悄悄的藏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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