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湛蓝澄清的青海湖，总能遇到了那么一些小女孩：她们身穿藏服，头上戴满了各种装饰品。年龄很小，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三四岁的样子。那些女孩正三三两两逡巡在湖边，并不时地和路过的游客说话。

我们走向湖边时，一个女孩走近了我。她抬起被晒得黝黑的小脸，说，阿姨，我陪你照张像吧。

我睁大眼睛看她，有些不明白。

“照一张只要两元钱。”小女孩说着一口不流利但能让人听懂的普通话。

我一时没有回答上来，看着她。女孩约有六七岁，有一双很亮很黑的眼睛，眼睛里满是祈求和期待。

“阿姨，你要嫌贵的话，一元一张也行”。小女孩咬咬牙说。

女孩脸上黝黑的颜色让我明白，她不是偶尔为之，而是以此为业的。

现代人真的很聪明。身着藏服与游客拍照竟然也能成为生财之道。

而且似乎不用任何投资。

我突然感到内心很痛。为这样年龄的小女孩，为她们来到这美丽的湖边来赚取这样的财富。

女孩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烧着我的内心。那内地少见的鲜艳而独特的藏服倘若留在照片里，似乎可以成为青海湖边一道美丽的风景。但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得如同青海湖一样的眼睛倘若被我留在照片里，却会让我常常感到窒息。

我无声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说出我内心的一抹伤感。女孩当然不会知道我当时想到了什么。不过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拒绝，她又开始问我身后的几位女士。

几位女士似乎很敢兴趣，立刻开始了与女孩合影。但女孩太小了，与她们一同站在那里，极不协调。倘若将女孩抱在怀里，又有些不伦不类。

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来取当时的镜头的。

我看到女孩机械地笑着。

不过女孩最后还是笑了。因为她赚到了十几块钱。

后来，我花五元钱租到了一套白色的藏服，在青海湖的石碑前让朋友给我拍下了几张照片。那些照片永远留在了我的影集里。里面没有那个长了一双黑亮眸子的小女孩。

尽管如此，那双眼睛却时常会在不经意间闯入我的脑海。尤其在我看到一些与她们一样年龄的小女孩背着书包上学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