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一次提笔。以往都没有坚持很久。大概是因为自己懒散的性格吧。如今已经高二了,不知不觉中,似乎时间是在逃跑,而非不紧不慢地走。突然很担心未来的事,觉得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似乎连现在正在写文的行为,也是一种奢侈。一直很想知道,人活着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名利,那么是不是功成名就之后的人生就会别样精彩呢?我不确定。
其实我是感恩的。以前曾说过,感谢上苍给我活着的机会,让我见识到这世界的美好。可是我似乎是矛盾与对立的统一体。我在感恩的同时,内心其实也有着憎恶。我讨厌那种人与人之间所谓的竞争,那不过是为勾心斗角换个好听些的名字罢了。实质是一样的,可能更甚。人总是自私的动物,真正觉悟的人少之又少。我不敢说自己已经觉悟了,但最起码我是清醒的。
一直在想,人是不是有灵魂的。如果真的有,那么,是不是灵魂也有纯洁与肮脏之分呢?我天真地想,如果我死了,血流满了地,在我血流过的地方,会不会温暖如春,会不会如火般纯粹呢?可能会吧,我有很干净的灵魂。我相信。
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的人,从小就那么认为。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这个世界都是为了我而制作的布景呢?而我恰好是唯一的主角。可是现实无情地打破了我的想法。我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了不起。除了基因之外,我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果然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跑龙套。或者,连镜头也没有。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世界何其大,我又何其渺小,又有什么好争的呢?争来争去,不过是泡影。如此想来,当真是没什么好奋斗了,连动力都没有,何来意义?!但转念一想,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白驹过隙的刹那,说不定这世上就再没了我。不为自己留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如果真的那样,我或许连曾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都不如,起码,它灿烂过。
烟花绽放了,我们离开了,来不及说再见。
我的一生才开了个头,可以说什么挫折,什么困难都没有经历过。生老病死我只体验了头一个,结尾怎么写,我也没有想好。不知道会不会等我想通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这世上再没了我。
死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惧怕的字。大概是因为生命的太过美好,才使得死显得那么可怕。很多人都鄙视那些自杀的人。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来自杀的确不值得称颂。但相较于鄙视,我对于自杀的看法复杂的多。同情、惋惜、不值兼而有之,更有甚者,居然内心还有一点尊敬。说来可笑,我是有些佩服他们的。最起码他们敢做的事,我连想都不敢想。
这个世界上,自杀的人并不都是逃避生活重担的弱者,也不都是亵渎生命的人。他们中也不乏敢于宣泄心中不满,敢于挑战自己的勇士。要知道,虽然自杀者中很多人是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但大多数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生命不是儿戏,没有人会轻率地做出决定。
海子在卧轨前写下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清新的诗句。谁能想到他是一个对生活极度厌倦了的人呢?他并不是不敢活下去,也不是不想活下去。他只是不想那么活下去。或许,他赌了赌,他赌人是有来生的。那么,他就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他错就错在把赌注押的太大了。那是自己的生命,不是别的。不成功,便成仁。
我对于前世所谓的记忆一无所知。我自己曾经说过。人生就是一条路,每个人都按照已经设定的轨道走着,如果哪一天有人敢于离开原来的轨道,那么,他注定走一辈子宽敞却也冷清的路。孤独是人人都怕的,但我仍然希望换条路走走,哪怕迷失方向也在所不惜。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知道是不是有大海的地方,真的有温暖。
有时候看见别人流泪,心里很好奇。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大概是很苦很闷的感觉,似乎很不舒服,我知道。我不明白生活哪里对不起我了,或者说,没有任何东西让我不满意。只是心里很压抑。年少轻狂我知道,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也知道,无病呻吟我更知道。我宁愿我就是那个无所事事整天发牢骚的人。可是我却悲哀地发现,我什么都不是。我果然是个被上帝遗弃的孩子。或者,根本不是上帝的孩子。可是,事实上,我又知道,上帝很疼我。
某次看电视记录片。是到中国最偏远的地方去采访的。那里没有水,没有电,什么都没有。但是很奇怪,那里的孩子有着最清澈的眼睛。在看见他们的一刹那时,我动容了,我震撼了。我突然很恨自己,我到底哪里不满意了,到底是谁对不起我了呢?我过着如此衣食无忧的日子,不想办法为别人,为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做些事,我在这发什么牢骚呢?!我很该死,我并不懂得感恩。
人与人生来平等。别人都这么说。我却不这么想。别说人与人之间不是平等的,就连动物与动物之间也有贵贱之分。存在便是合理,我一直这么想。我主张人与动物平等,我主张男女平等。但我仍然吃荤,我仍然会看不起一些女生。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是多么虚伪,我用自己所认为的佛心去对待每一个人。我努力做到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不知我早从心里就将自己提高到一个俯视众生的高度。其实,我便是众生,有什么资格去用自己所谓的平等与善心施舍于人呢?我不高贵,我很粗鄙。
很多人说我很优秀。如果说我不骄傲,那是骗人的。但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地鄙视自己。我何德何能?!我非圣人,有情有欲有私心,但我却试图把自己提高到一个圣人的高度,我果然虚伪!
是一束光,看不见他来时的方向。
是否在我们存在的时空里,有着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呢?如果有那么一个我,是否还是依然呢?
有人说,灵感只是一时的。就像我此时在写这个一样。只是一时兴起,过去了便过去了,没有人会记得。我承认我只是一时的灵感或者心血来潮。但有些想法却真的不是一时就能想到的。我再多一千次一万次灵机一动也好,没有便是没有,想了便是想了。正如现在,写了就是写了。的确在意做,也就罢了。
脑海中经常会有一些让人欲哭无泪的词语浮现。物是人非,恍如隔世。都是如此。什么都还在,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变了,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或许,那叫残忍。我个人一直认为血流成河很美,只是美的很残忍。
人都有追求,我也是。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是名利、家庭或者快乐。每一样,对于我来说,都是无穷的诱惑,而且,都很奢侈。就像那个让我很震撼的对话一样。“怀孕对于一个家庭幸福的已婚妇女来说,意味着什么?”“更幸福。”“那么,对于你呢?”“要不起的幸福。”
那是一个记者与一个未成年少女之间的对话。少女刚刚做完引产手术。我想到这个对话与情景的时候,会忍不住神伤。有的诱惑的确太美丽,让所有的防备在它面前都显得无力。我承认人的确很没有抵抗力。但我们似乎忘记了,有的诱惑真的很美丽,但却是要不起的美丽。真的要不起。
活到今天,一万天都没满,还相差甚远。在我早已不再幼稚的心中,一万早不是什么巨大的数字了。但自认为伟大的我,连这么一个小之又小的数字都没有突破。我是否真的有资格谈论人生呢?
人的思想并不受年龄的限制,这我知道。但没有经历过毕竟是没有经历过。无论怎么强调自己思想的成熟,看在别人眼里也只不过是孩子般幼稚的固执。我并不想讨论自己有多成熟,或者我的思想有多么深奥。我只是可怕地发现,我的心好老。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一个人如果看到别人无知的行为时还有兴趣说一句:“浅薄。”那么,他还不至于太老。而我却真的可悲地发现,我连鄙视别人的心情都没有了。我总是带着一脸听之认之的笑容,带着包容一切的心情去看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仿佛真的是看破红尘的化外之人。可是,我是吗?呵呵,不是。
哀戚莫大于心死。我一直有个愿望,希望自己可以死在自己心死之前,那样,便也满足了。只是有个疑问,当有一天我的心真的死了,我是否依然有余力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如果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我情愿我从来没有出生过。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观其古今,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我的确是沧海一粟。但我真的希望活出自己的精彩。不奢求千年后有人记得自己,也不奢求如金圣叹“明日太阳来作吊,家家檐下泪珠流。”的气势。只求自己不忘记自己,自己记得自己活过,自己不恨自己,自己不为自己而叹。便也满足了。
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我愿世上俊杰皆在我左,然当真无出我右者?不然!
只好面朝大海,期待春暖花开了。但愿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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