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雨。一年前,也是在那个有雨的日子,你走到了我的面前,走进了我的世界,走进了我的眼睛。
那天有雨,那种初冬里挟着一些寒气一些潮气还有一些萧索的雨,零零落落的,时断时续。风泣如诉,雨落无声。我在你所在的那个我去过多次已经像我自己熟悉自己的身体那样熟悉的城市里穿行。我有一些孤独,有一些失落,但这孤独和失落却是那么莫名。或许是在异乡异地的缘故,亦或许是我那无法挥去的旅愁,让我在那个城市的一角写下了那些我后来看到就会想起你和你那个城市的散乱的句子。清冷的街道,阴郁的天空,我在那条泥泞的已经忘了路名的马路上独行。我甚至找不到一片落叶在风和雨里飘摇。可是我不知道,就在那个时候,你走近了我,你成了我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忽略的风景。
你是怎么走近我的?我想象不出你是迈着怎样的步子来到了我的身旁,而在你看到我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境。那时我在这个网络里还是怯怯懦懦,满目陌生,还没有现在这些朋友的簇拥。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在寻找什么样的身影。但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我知道我的存在只不过是在狭窄的山谷或者是在贫瘠的坡地里飘忽过的一阵微风,我所在的那个角落还没有那么耀目的光亮牵引你的眼睛。
但是,你却真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眼前活现活灵。如果说人生一定要有一些注定的相逢,那么,我希望你的到来能够贯穿能够凝固我的一生,让我在以后的许多时日里可以始终有你的微笑你的娓娓的语声伴我那些困苦的行程。如果说人生一定要有一些不能避开的相识,那么,我愿意把你的到来作为我的最后一次,让你在我的眼里留驻在我的眼里凝聚在我心里刻下再也不能磨蚀去的影踪。
那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还是来到了那个我曾经写下过那些散乱无序的句子的地方,照例打开了我的那一隅狭小的天地,于是我看见了你,我看见了你有那么一点天真有那么一点忧郁还有那么一点让我不忍立即离去的笑容。
于是我去找你,我找到了你。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在那里等我,虽然我知道即使我找到了你也许我们就是一次平常的擦肩而过,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你。那是个中午,去日的雨已经消停,太阳不是很光彩夺目但也是楚楚动人,就在那冬日明朗的阳光里,我和你有了第一次的对视的宁静。
你是那样让我不能忘记的微笑着,我看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那么年轻,我不相信你告诉我的年龄,我甚至以为你是一个没有离开大学校园的学生。我细细地看着你,你的脸庞,你的头发,你的眉毛,你的眼睛。我想在那里面寻找我或许在过去错过了的一些记忆的时空,我想也许我能够在和你的对视里让我已经模糊了的记忆突然像夏日的阳光那样明灿那样栩栩如生。
我找到了你但我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些遗失的幻梦。我找到了你但我没有再想回到我已经走过的那些路径。我好久没有移开我的眼睛。我想如果不能回到从前那就留住这双眼睛吧,从这双眼睛里去探知那些还无从知晓的陌生。
于是,我就在你的地方留下我的脚印,即使那些脚步是那么零乱那么仓促那么忙忙匆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想让你忘记有一个人来过你的这个地方,这个人希望和这个地方的主人有相互碰撞而不是相互交错的心灵。
于是,我就在不安和期盼里听到了你的回声。最初那只是简单的明快的,没有什么深切的意韵的片言只语,但依然让我有无法安抑的激动,要知道,那是你啊,那是你的声音是你的问候啊,那是我所期盼的你的温语柔声啊。还有什么能够类比的美仑美奂可以胜过你给我的这问候可以让我在无数的回忆里能那么清晰那么如数家珍一样铭记在心中。
于是,从那以后,我不再掩饰自己,不再让自己讳莫如深躲藏在那些虚拟的空间。每每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要除去自己那些浮色露出最真实的面孔。我想只有这样,我才能面对你;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的心和你的心慢慢贴近;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看你,听你,让我在自己的生命里有不能忘怀的凝重。
于是,在从那以后直到今天的许多时日里,我们可以真实相对,时时地交换着我们对各自的真诚。就在我们那些真实相对真诚交流的日子里,我知道了你是这样一个女人。
你是这样一个女人。你知道的,你的文字在最初的日子里让我如痴如醉,我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地阅读着那其中一些让我激动不已的篇章和片段。在那些阅读里,我深昧了你美丽的内心和深刻的思想,我总在想你是如何让那些文字活灵活现地跃然于我的眼前,那些精美凝练的文字又是如何从你的心里萌生,带着你对人生对世界的感喟走进我的心中。我现在不想了,我想你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聪颖大智的女人,一个高雅脱俗的女人。
你是这样一个女人。我知道,你期冀真挚纯诚的爱情。你像向往这世界的所有的美好像向往自己的生命如花绚烂一样向往着那真挚纯诚的爱情。但是你也有忧伤的时刻,也有无语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是我无法忍受的时刻,但我不能多问,但我不能多言。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的心中承载了太多太重的积累和负重。你的感伤,你的苦痛,你都埋藏得深深的,深得无人看懂。但我知道,在你心里,你依旧期冀那真挚纯诚的爱情。
你是这样一个女人。你总是在忙碌着,忙碌着你爱着的那些事情。有时候我会问,那些线条,那些色彩,那些黑白或者彩色的线条和色彩真的会让你那么钟情?你说我不懂,我不懂那里面潜藏的美感和灵动。我也许是真的不懂但我知道那是你的所爱你的追求你的除了爱情亲情之外的生命。你的忙碌和你的奔波常让你在深夜灯明。这样的时刻我就就会想,有人在惦记你吗,有人在你回家的时候陪你吗,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问,我怕触动你心里的痛。
你是这样一个女人。你不事装扮,素面朝天。你不喜美食,粥蔬果腹。你的心爱是你的父母你的事业。我曾问,你自己呢。你无语,长久无语。
可是你自己知道吗,你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这样说过吗,今生今世能够认识你,我已经很幸福了。这是我的真心话。今天,我还要说,今生今世,能够与你相识,是我的幸福,我的至荣至幸。
忽然想起周华健的那首歌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我能这样的,如果你允许。如果你不允许,那就让我这样远远地站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让我们隔着千山万水,万水千山,彼此凝望,到老,到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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