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此献给寄北,那个叫“春央”的女子:)
要不要写她?
在她门前停留过,听过一小会儿弹唱。然后离开。
说不出那是什么乐器弹抚的声响。或许是一个人自弹自吟,也或许是两个人在琴前耳鬓厮磨。总之,那声音染着江南的春色,又沾着水墨的情怀;仿佛宋词里的长亭更短亭,又如唐诗里马蹄声远后的寂寞惆怅。
那声音该是翠嫩的绿还是绵软的紫?那种暖意,一定是泊在水中央的。总之,无论门内是何人何物何景何声,又有着几人在那里纵情他们的内心,我心深处放不下的一定是那个浸染沉香的张爱玲,之后就是写着循环诗词的易安居士。
想必,门内的弹唱与她们多少有些关联,裹着春雨的情,散着春花的香,婰着春风的典雅,沁着春心的惆怅……
我是对着那扇门说过再见的,尽管之前我迟疑不肯再进一步,就那样隔着纸质的距离,弦的距离。不知道她有无听见。听见之后将是怎样?我当是她没有听见,我喜欢留有遗憾的春天。
记得她曾说过,没有见面,怎会再见。
那话不是对我说的,我却窃听了,取来放在这里安然定心。
心情暖了,脸上就是春天。这么说,春天一直徘徊在人的身边,从未失去,从未走远。那么,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心若遥远,见过,也难以听见花开的声音。我执意将如花的日子拆了,装扮成花瓣似的每一天。我那样复杂春天的心情,是因为她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为何在本应灿烂的季节说起这个略带忧郁的词——慈悲?是因为她一直懂得我坚强背后的信念?!她的坚韧,或者说是柔软,再或者说是坚硬与漠凉,都会让我越来越浮躁的心逐渐安静下来,直到让自己的目光在一些文字里生出暖意。
有些文字只能给予一人看。我不喜欢“知己”一词,欢喜那样静默的聍听,贪恋彼此注视的午后,安静而悠长。那样水意滋生的情怀,不用牵手,只许抬头,微笑,就可以看见春天。那个春天应该是季节之外的天堂。
我愿意将那种安逸的美守候成盛唐的花朵。我说过,我们若回到盛唐,我一定是染着胭脂绿的香草美人,她则是长安城里倾国的女子。美人和女子究竟在旧时的长安有着什么样的渊源?我想,那个朝代,我一定是不喜读书写字的,却欢喜着长安就是梦里的江南;她则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要命的是她手中的刺绣,将我美得要从绢中飘下来。我除了美好象一无所有,她呢?
那么,今生的不见又有什么遗憾的呢?
远离旧世也是想让自己轻盈起来,轻盈成一个现代的时尚女子,写着粉色的爱情故事,做着富足自由的小小情人,最好能生出天使的翅膀,传递前世含笑如风的温柔和转波生情的羞涩。
你看,我依然可以娴熟地回到华美中央。将那一排七里香魔法香水百合。谁都知道,七里香是没有香味的,甚至不能开出一朵象样的花,因为诗人的灵秀,歌手的纯粹,七里香竟然也可以结着丁香一样的哀愁,玫瑰一样的芬芳,栀子一样的淳美。
桃花是什么时候结果的?春天已经告别了吗?不,我的生日不到,春天就不许走开。是谁说的四月走远芳菲尽?!我偏喜雨水的任性,蛮横地留下一池心情。那不是一池春水,是用来酿酒的甘露。帘外的风声那样紧迫,为何不能将一种纯美静止,安慰原本疲惫的心。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无病呻吟?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资格提及沧桑。只是,我就是怕惊动她,哪怕是敲一敲她虚掩的门。明知道,若是握手,我们一定能平安相处;明知道,若是对视微笑,我们一定泪浸轻衫,但是,我还是愿意在梦中等候雪在对岸发芽,等候春暖花开,等候寂寞灿烂成一颗流动的星……
要不要唤出她的名字?
我这样晦暗不明的叙说,就是想听听她的回音。虽然遥远,但我知道有个声音清澈如水,明净如月,有着银玲佩环的质地,有着丝绢缎绸的柔软。
我说,亲爱,我早已将你揉进属于我们的江南。
我终于成功地更替了两种不同的称呼,将你的名字安全纂在手心。不会的,我不会大声呼喊你的名字的。煽情的句子,就让那些愿意获取小小虚荣的男子拿去吧,因为你是披了月色的,我是牵了白马的,所以,我们可以将一些秘密进行到底,将那些有根有据的思念变换成真实——我,一直那样鼓励你,你只是说:相见不如怀念。
那样可爱又可怕的保持某种距离。
从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目光,执意将我的一厢情愿坚持到底。说到“一厢情愿”,又唤起几多回忆?回忆里尽是春草横生,春水荡漾,春花辗尘……
“独自莫凭栏”,说的不一定就是惆怅,我可以将春天的黄昏调和成夏日黎明的辉煌,将春雪编织进你喜欢的昆曲,将低语搬进神秘的后花园。你看那些低徊,庞盛,艳绝的面孔,其实不过一个着了彩妆的清秀男子,将摘花、染脂、香袖等一系列动作进行得糯而精巧。我愿意将暗香浮动下的清唱想象成那扯连不断的春雨,愿意将那些欲说还休的诗词煮成暖色的美酒。那是我的美好,你的真实。惟有你懂。
怎能不重复慈悲?
走走停停,想到你,想到那个充满虔诚的词,怎么想到了禅意?怎么闻到了净地的芬芳?你应该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吧!你应该是佛祖派来谱渡我的吧!你应该是水莲派来净化我的吧!你应该是沉香派来美化我的吧!你懂我欢喜那些痛快明亮的爱情,欢喜那些美薄如蝉翼的思念。我愿意将自己泛滥的忧愁悬挂在高高的山崖,我迷恋那种惊心动魄的危难和开到茶靡的忧伤。
你懂我,所以将送我一段:“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所以,我将整个春天低进尘埃,果真开出了许多花来。
春央,那个日子将近,我却欢喜不起来,是不是我真的要去天堂种花植草了?请原谅我暂时忘却了美好。还好,我终于大声唤出了你的名字。
窗外没有雨声,春天应该尚在。
本文已被编辑[一碗凉茶]于2007-5-8 22:34:53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轻轻走来的文集继续阅读喔!